容煬一直也沒有告訴傅寧辭事情到底進展得如何了,他隻是不時便會離開,再回來時,往往身心俱疲的樣子。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了三天。傅寧辭一直在等,等容煬主動說出來,有好幾次,他覺得容煬就快要告訴他,可最後卻又沉默了。他不知道容煬在顧慮什麽,卻能看見他越來越蒼白的麵頰,與眼瞼下讓日益濃重的青色。
“到底怎麽了?”又一天夜裏,當表盤的指針劃過兩點,容煬才帶著一身的寒氣回來,傅寧辭終於忍不住問他,“需要我幫忙嗎?”
容煬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側過身抱住他,傅寧辭輕輕摸著他的後頸上方短短的發茬,很久以後才聽容煬道:“沒事。”
傅寧辭壓下心裏那一點失望,輕聲道:“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會輕鬆一些。”
容煬似乎僵了一秒:“你別擔心,隻是時機不到而已。”
傅寧辭湊過去蹭蹭他的麵頰,抵著他的額頭,擠出一個笑意,假裝隨意道:“好,我知道了。”
他一宿未眠,容煬亦是,天剛亮,又悄聲離開了。
傅寧辭坐起來歎了一口氣,不是不困,但就算閉上眼睛也完全睡不著,索性披了外套起床,沿著天樞宮外的小徑散步。他知道容煬去了後山,想要跟過去看看,走到岔道口又猶豫了,慢慢地踱回來。
不知不覺間,到了隻剩一片廢墟的貪狼殿前,靠著冰涼的白玉石階坐下。清晨的霧氣還沒有消散,朦朦朧朧,遠處隻見綿亙不斷的山脈,衰敗的景象倒沒那麽明顯了。傅寧辭回頭看了一眼屬於他的神殿,他曾居於殿中鎮守一方,除妖驅魔,以維護天道為職,如今千載過去,時移世易,但他依然是星君,難道真的隻能看著自己所愛之人苦苦支撐,沒有一點辦法嗎?
容煬昨夜說是時機未到,如果真的隻是時間,那容煬必須得撐到被天魔徹底控製以前,如果不是......那傅寧辭至少也希望,他們在人世相守的日子,能長那麽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