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山腰時,山道便被紅色的高牆攔住了。正中央是一扇朱紅的大門,門上懸著一塊匾額,上麵用甲骨文寫著長明宮三個大字。
傅寧辭伸手緩緩將門推開,提步欲進,容煬頓了一頓,站在門內回頭看了一眼,眉宇間有懷念的神色劃過。
“怎麽了?”傅寧辭問他,容煬卻猶豫了一瞬,最後隻是搖搖頭:“走吧。”
從宮門進去仍然是山道,再往裏走,拐過一個彎,便影影綽綽能看見山頂零星分布的建築,隻是真的到時,又差不多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順著漢白玉的台階上去,眼前的景象卻與傅寧辭預想中有些不同。四處都是焚燒後的跡象,亭台樓閣間種植的大片雲杉幾乎都被燒得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池塘也已經幹涸了,露出裏麵的鵝卵石和燒焦的魚屍......
正前方的貪狼殿,已經被燒得辨認不出原樣,連宮牆都坍塌了,隻有遠處幾座宮殿還算勉強完好。
傅寧辭沿著石子路走進去,燒焦的泥土連青苔都長不出來,他彎腰撿起地上一片碎瓦,低聲問容煬:“是那次大戰造成的嗎?”
“不是”容煬沉默了一會兒,漫天的火光似乎又浮現在眼前。那場火燒了三天三夜,他佇立在塔尖上,看著長明宮變成一片火海,自己的心也像被烈火焚燒過,從此寸草不生,一片荒蕪。“是大戰後,我放的火。”
傅寧辭愣了一瞬,定定地看著他,想說什麽,一時又找不出話來。容煬垂眸避開了他的目光:“天樞宮是應該是完好的,今天先在那裏歇吧。”
他並不提所謂的最後一步要怎麽完成,傅寧辭也就不追問,由容煬帶著他沿著小徑穿過周遭的殘垣斷壁。天樞宮在貪狼殿背後,因為規模略小一些,幾乎被完全擋住了。離得這樣近,卻連一點煙塵都沒有沾到,容煬甚至還給它又加了一道封印,開啟的那一瞬間,靜止的千年的時光又流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