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了一個身,床板發出吱嘎的聲音,宋城南按亮手機,淩晨兩點四十三分。
反正睡不著,所幸翻身而起,胡亂套了一件衛衣,循著固定的地方摸了一根煙,咬在齒間。
臥房狹小,隻踱了兩步宋城南就站在了窗前。
他肩寬背闊、身姿偉岸,稀薄的月光透窗而來,在他身上撒了一層淡淡的清輝。窗下便是書桌,秦見原來常常在這裏伏案至深夜。曾幾何時小崽子整日齜著幼利的尖牙,隻有提到讀書時才會換上向往又落寞的神色。
宋城南想到那個時候的秦見,辛辣的煙霧都吞出了一絲甜味,那時的小崽子多他媽可愛,愛恨情仇全擺在臉上,哪像現在,肚子裏不知裝了多少令人糟心的彎彎繞繞。
他拉開台燈,光線將月光的清輝掩蓋。書桌上整齊地摞著幾本書,還有幾張密密麻麻寫著字的卷子。那是過年時秦見刷的題,少年似乎將此作為一種放鬆。
秦見其實和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很不同。從不驕傲自負、好高騖遠,也無叛逆無狀、恣意妄為,除了讀書看不出還有什麽特別的愛好,日常的開銷都是自己打工所得,時不時還要給遠在南方的曉曉寄些零用錢。
說著最冷的話,做著最暖的事兒,就是秦見。
宋城南摘煙彈灰,腕子輕輕地碰在桌麵上發出了一聲響動。男人肌理均稱的腕間帶著一塊黑色腕表,黑色的厚重感配上金屬拉絲的科技感,莫名的便與宋城南很搭。
腕表是秦見送給宋城南的新年禮物。大眾品牌,千元價位,可能已經用盡了秦見的所有積蓄。
宋城南還記得自己拆開包裝時候的細節,長短針定格在5:20,他當時沒有在意,如今想來都是少年的刻意而為。
思及此,宋城南無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個吻。
齒間的煙被舌頭從一側唇角推到了另一側,宋城南覺得唇上熱辣辣。其實那都算不得一個吻,隻是嘴唇貼著嘴唇罷了。他還記得當秦見貼上來的時候,自己腦子中劃過的那句話:果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