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薑璟似笑非笑,理智無聲無息潰散。
他從來都是眼裏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的,虞枝說這些是想告訴他, 她還惦記舊人嗎?
薑璟勾起虞枝的下巴,與之對視, 喃語道:“最差麽?”
“那昨夜是誰主動纏著我, 又因為抵不住暈了過去?”薑璟慢悠悠用指尖挑開虞枝嚴嚴實實的衣襟,布滿曖.昧吻痕的鎖骨一點點露出來。
虞枝壓下臊意與窘態, 不鹹不淡道:“這不正是說明你不知輕重嗎?粗野至極, 毫無技巧可言。”
虞枝一句句地砸下來。
“何況,倘若不是你對我用了藥, 我斷是不會出現醜態, 與你發生那種事,我隻覺得惡心。”虞枝收攏衣襟, 表情淡然。
薑璟笑意凝結, 他微凝目, 臉色走向難看的地步。
“惡心?”他嘀咕道。
片刻, 薑璟短促一笑,是那種極輕的冷笑。
良久,薑璟平緩過來呼吸,他徑自啟唇, 語氣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你就這麽嫌棄我?”
“我讓你惡心?他們你就不惡心了?我難道比不過他們嗎?”
薑璟摟緊了虞枝,指節泛白。
誰知曉他如今平靜的外表下潛藏了怎樣滔天的怒氣。
薑璟本是好脾性的人, 可是虞枝僅有三兩句便輕易挑起他的神經, 讓他變得不像人, 失去所有理智。
“隻有你。”虞枝也是瘋了, 不管不顧了。
“他們全都比你好。”虞枝再添一把火, 毫不示弱道。
火燒得越來越旺,遠遠瞧著,那高聳恐怖的火勢讓人膽戰心驚。
薑璟不在意虞枝的貞潔,可是這不代表他不介懷虞枝曾經的男人,他們都是薑璟卡在喉嚨的一根魚刺。
平日無關緊要,可一旦被提及,這根魚刺便開始作祟。
薑璟眼白爬出大片的紅血絲,臉上的虛假笑容消失,麵色逐漸沉下來。
目及薑璟神情的變化,虞枝後知後覺一陣不安害怕,渾身不受控製地發冷。
幾乎是下意識的,虞枝使勁意欲逃離此時的薑璟,可是薑璟實在抱得緊,她根本掙脫不了桎梏。
薑璟盯著虞枝好一會兒,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次。”
雖說心裏發虛,可虞枝的火氣不曾削減,是以重複一遍適才的話,再一次刺激了彼時盛怒的薑璟。
薑璟的指節用力到青白,在虞枝白嫩的下巴尖處留下深深的指痕。
概因指痕醒目,引起薑璟注意。
目睹指痕,再見虞枝吃痛皺起黛眉,薑璟忽然冷靜下來。
他鬆開手,捧起她的臉,單純心疼地吻了吻她下頜處的紅印:“不許再亂開玩笑了。”
“別碰我。”虞枝抗拒道。
薑璟的聲音透出森森寒氣:“為何不能碰?”
說著,薑璟用力吻她的下巴尖,溫熱的唇瓣如一抹烈火炙烤虞枝的肌膚。
他繼續道:
“你的笑話總是叫我生出火氣。”
“他們哪裏有我好?”
“我與你才是天作之合。”
不知為何,看到薑璟毫無征兆地冷靜下來的臉,虞枝心裏忽然更加不安。
這一回,慢慢恢複神智的虞枝沒有回話引火燒身。
“抱歉,這裏還疼罷,我給你吹吹。”薑璟對著虞枝的下巴吹氣。
一場爭吵莫名其妙平息。
在虞枝下巴處抹好褪紅的藥膏後,薑璟走了。
虞枝惦記避子湯。
她擔心過了時辰,遂想見薑璟,如果沒有他的命令,沒有人會給她熬製避子湯。
可是薑璟一晚上都沒出現。
翌日,薑璟也沒有出現,虞枝在焦慮惶恐中度過白晝。
從前薑璟不來,虞枝高興還來不及,當時如今虞枝卻要期望薑璟過來,隻有見到他,才能弄到避子湯。
虞枝告訴自己這回不可以再失去理智。
然薑璟遲遲不來。
虞枝不是沒想過弄傷自己引薑璟來,但她怕疼下不了手,二來下定決心想割時被綠蘿看到,綠蘿當即就嚇到了,又是哭又是說。
這個自損的法子是行不通了。
虞枝又盤算著賄賂宮婢,俱是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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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轉眼過去,薑璟不見蹤影。
這日傍晚,虞枝吃不下飯菜,也看不下書,綠蘿提議虞枝上床休息,給她點了安神香。
虞枝什麽都做不了,也隻好如此了。
孰料就在這時,薑璟突然出現,反手把虞枝摁在床頭。
帳幔晃**。
虞枝被嚇了一跳:“你作甚?”
薑璟不說話,舔咬虞枝後頸肉,手裏也沒閑著,一下下撥弦勾弄,引出她體內深處潛藏的情.欲。
虞枝痛恨薑璟的行為,內心掙紮壓抑,慘白著臉色劇烈反抗。
同薑璟行**是虞枝不敢想象的,上一回是藥物所致,是一次天大的、不可挽回的錯誤。
清醒的虞枝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同薑璟發生那種事。
可是她再如何也抵不過薑璟的手段,被他強行拉入深淵中。
不多時,虞枝閉了閉眼,軟下身子。
高高在上的薑璟不甘心地問道:“我很差嗎?”
他變得強勢,虞枝以為他要強迫她,萬幸是他沒有,隻是在外頭。
不過也差不多了,隻差一條岌岌可危的界線。
虞枝沒忘自己的目的,向他索要避子湯。
應該還來得及。
薑璟像是沒聽到。
第二日夜,薑璟再次出現。
窗台邊,虞枝隱忍著,抖著聲音要避子湯,回答虞枝的是他加重的力道。
第三日。
虞枝執念不減,薑璟冷笑,他告訴虞枝,此時再吃已經沒用了。
他施加恐懼說,保不準虞枝現在肚子裏已經開始孕育他的種了。
虞枝耳朵嗡鳴,心慌無措,薑璟低聲**道:“那我們把它做掉,你說好不好?”
這一句話對虞枝而言無疑是一株救命稻草,是黑暗裏窺見的天光,她緊緊抓住,點了點頭。
薑璟微笑,喜悅道:“這可是你自己主動答應的。”
“我隻是聽從了你的意願照做。”沉重的呼吸落在虞枝耳畔。
醒來時,虞枝大腦空白,以為難以接受,可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其實沒有臆想中的厭惡。
是積年累月的包容在作祟嗎......
心髒炸開一道血花。
虞枝清晰地認識到一點,她主動與薑璟同流合汙了,成了違背世俗倫理的一對狗男女。
這一天,虞枝胃口並不好,總是發呆,心情複雜煎熬。
一種錯亂的迷失感籠罩住虞枝。
接下來薑璟幾乎每晚都會出現,有時候甚至是在白日也會過來。
他不知從哪裏鑽研出新花樣,將所學所悟盡數實踐在虞枝身上,就像是在證明什麽。
薑璟也的的確確是在證明自己的能力。
這些日子,他充分利用時間,潛行觀摩秘戲圖,也研究了不少禁.書,甚而找了長安最負盛名的風流浪子和青樓楚館的女妓學習。
在他不懈努力下,薑璟突飛猛進地成長,了解了許許多多的知識,並將它們參悟。
其實薑璟在還是一張白紙時就提前看過一些冊子,他自以為學得還不錯,然而被虞枝貶低,成了一團最難看的爛泥。
在被虞枝打擊後,薑璟的勝負欲與自尊心尤其強烈,故而研習的決心如屹立不倒的巍峨山巒,無人可翻越破壞。
麵對薑璟頻繁的尋歡,虞枝無能為力,她雖然不願與薑璟發生關係,奈何薑璟總是有法子使她接受。
他像辛辣燒灼的烈酒,把虞枝醺得神思迷亂。
眼下薑璟整個人就是個瘋的,虞枝想,多半是她那日種下的惡果導致。
虞枝自知是困獸,逃不出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過得稍微安心點。
於是,虞枝便安慰自己將薑璟當成是解決她需求的東西。
反正......他伺候得也不錯。
如是自暴自棄地思索著,虞枝感覺自己好像被薑璟感染到瘋勁,也墮落了,變得不像自己。
虞枝莫名想笑。
雖說虞枝對薑璟已然麻木,但她依舊銘記要事,沒有忘記避孕。
再一次被薑璟脅迫後,虞枝遂要薑璟準備避子湯。
這一次,她和和氣氣同薑璟商議,薑璟同意了。
虞枝初始是對避子湯心存懷疑的。
她怕薑璟在其中動手腳,擔心薑璟給她的不是避子湯,畢竟她在喝避子湯時發現湯的味道同她以前喝過得不一樣。
虞枝就湯的味道質問過薑璟,當時薑璟便淡淡回答:“宮裏的避子湯方又不止一種。”
“你沒騙我?”
“寶兒不信?”薑璟有些難過,“既然不信,那便不要了。”
“別,我喝。”
薑璟道:“我何致誆你?”
“寶兒,你為何不再信我?從前你一直都十分信任我。”
往昔畫麵一晃而過,曾經珍視的親情被破壞至死,灰飛煙滅。
曾幾何時,薑璟是虞枝引以為傲的存在,如今隻令她所不齒。
虞枝鼻頭酸澀,麵上冷聲道:“你說這話不腰疼嗎?你強迫了我,還要我再信你?”
“不要拿我當傻子。”
薑璟定定注視虞枝,臉色落寞。
虞枝別過臉。
經此,每一次後虞枝都會吃一碗避子湯,她也方才安心不少,睡覺也踏實了。
另外,對於第一次,虞枝心存僥幸,她想,不可能一次就中。
果不其然,虞枝這個月的月信來了。
虞枝的精神徹底鬆懈下去。
唯有薑璟,神情掠過一絲失望,柔情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掃過她的肚子。
虞枝留了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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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在樓中的日子並不好過,個中滋味,唯有虞枝通曉。
薑璟幾乎有用不完的力氣折騰虞枝,恨不得時時刻刻把虞枝揉進他的血肉中,無休無止。
而虞枝,一碗一碗的避子湯灌進肚子,她數不清自己喝了多少碗了,隻知道那藥是苦的。
汗.液交融時,虞枝逐漸清醒,從後麵抱住她的薑璟輕咬她的肩,用沙啞的聲音執著問:“我很差嗎?”
虞枝閉上雙目,以冷淡處置,一點溫存中的溫柔皆未施舍給他。
薑璟愛撫她披落的發絲,低喘:“有時候,我真想操|死你。”
言畢,薑璟把氣全撒在虞枝身上,相較適才的溫柔,當下是毫無柔情可言。
虞枝受不住啜泣起來,眉眼脆弱,小臉遍布潮濕淚痕。
薑璟熟稔地用指腹拂去她的淚水,在她濕潤的肌膚上留下細癢的感覺。
事了,薑璟叫水。
他恢複平日的模樣,輕輕地吻虞枝發紅的眼尾,細心溫柔為她清理身子,如同對待世間珍寶,動作嫻熟,姿態優雅。
最後,他會慣例地在虞枝耳畔吐出柔情虔誠的話語:
“我喜歡你。”
“薑璟心悅虞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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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知過去幾個旬日。
夜深人靜時,虞枝事前留下的心眼總會悄悄浮出水麵,攪得她心神不寧,憂心忡忡,乃至是疑神疑鬼。
即便吃了避子湯,虞枝依然不安,時常捂住自己的肚子。
那裏麵究竟有沒有東西紮根發芽?會不會長出什麽古怪的東西出來。
密密麻麻的不安感滲透虞枝全身的骨髓中,她無時無刻不在發怵。
暑氣蒸騰。
用膳時,虞枝見到食案上的菜肴,腹中突然惡心,生出一種嘔吐感來。
虞枝是過來人,哪怕沒有懷孕後,卻也知道懷了身子會有什麽反應。
虞枝開始緊張。
再算算日子,照常來說,這個月該來月事了。
可是它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