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木到達主公書房時, 書房燈火通明,屋內都是人,空氣中充滿了戰前的焦灼緊張。
廉家大郎安靜的垂首站在書屋內右手, 現在他不僅是廣陵的鹽鐵轉運使,也是江淮地區的都孔目官, 掌廣陵軍府內的文書財納, 身兼要職, 身後是三州投靠的本土江淮新貴, 新製的右押衙一人以及押衙若幹人, 因沾了自家主人的光算是一飛衝天的新晉押衙莫晚霞對著進來的拓跋將軍微笑。
拓跋木握著刀柄,自然的從靠近左邊的胡大力方向走到王爺那。
左邊是以軍功卓越的楊東,易凡,胡大力等人為首, 以及王爺麾下的各位都知兵馬使, 他們大多數是王爺原屬的藩鎮軍將, 拓跋木自然也是。
兩方雖說不上涇渭分明, 但也算得上是很有距離感。
周緒正在看著江淮地區的輿圖,聽見拓跋木來了,讓其上前,拓跋木繃緊了精神,先是行禮之後,才站在王爺身後也看著江淮輿圖。
像這樣的議事, 自從到了廣陵三五天就會有一次。
“我看魏雲州那邊對我們防的緊, 對外號稱屯兵三十萬平叛。”胡大力起了個頭。
“哪有那麽多, 應該是把雜兵後勤都算上了。”其中一名都知兵馬使道, 打仗的時候很多將領都會這樣, 把兵力往大了說, 真打起來,能有一半就是好的。
“他們依靠金陵地勢之利,還有長江天險為隔,不可小覷。”易凡道。
廉大郎靜靜聽著,沒有插話。
他身後的押衙卻忽然說道:“易將軍此言差矣,長江天險也並不是萬無一失,冬季時,長江水麵下降,航道狹窄,不利於大型戰船航行,而魏雲州所率的水軍大船吃水頗緊,行動緩慢,隻要好好利用,未必不可取勝。”
易凡看著褚押衙,主公在閬歌的節度府也有押衙一職,是周氏一個老將擔任的,乃元從都押衙,押衙屬於藩鎮下的使職官之一,沒有品級,但卻是府主名義上的親信,閬歌府衙那位元從都押衙自然是的,至於這位,易凡望著江淮派係的褚押衙,笑道:“褚押衙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