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献偏执新君后

第26章 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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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都要接触到心口了◎

姒昭的话音刚落下, 兰氏发出一声受惊的尖叫声。

明怜眼睫动了动,瞥了眼姒昭。

姒昭声音平稳,清润, 眼眸中情绪愈发幽暗冰凉,“母妃, 孤身边终于有人了, 母妃不为孤开心吗?”

“闭嘴!本宫才不是你的母妃!”兰氏歇斯底里,拿起桌案上的青瓷花瓶砸向姒昭。

瓷器花瓶砸过来, 明怜迈了一步,要挡在姒昭面前, 出声, “公子,小心。”

姒昭捞住她的肩膀, 手指力道大, 他把明怜拽到身后, 带着她躲开花瓶的碎片。

光滑洁白的花瓶裂开, 在姒昭脚边坍塌。

明怜身子颤了下, 她垂眼压制住情绪。

贵妃兰氏几近崩溃, 在公子姒昭面前,她是一个困兽, 本来用于拿捏的公子变成能够拿捏她性命的疯子, 她要疯掉了。

兰氏尖叫道, “你把乔儿弄到哪里了?本宫知道,你就是来报复我的, 亏本宫还邀你到宫中, 但你自始至终心里都不把本宫当回事, 所以带着卫士来见本宫, 还把乔儿带走了,你是要逼死本宫。”

姒乔是贵妃兰氏新收养的小公子,她的新希望。

“娘娘!”卓德在兰氏身旁惊声,慌张拽贵妃兰氏。

贵妃兰氏跌跌撞撞,从主位上退下,疯癫跑到姒昭面前,满是指责怨恨,“你这个疯子!你狼子野心,你把乔儿杀了对不对!”

姒昭揽着明怜,带她躲开兰氏。

“杀了?”姒昭掀起眼眸,不带波澜看兰氏,满身冰凉气息。

“母妃怎会觉得我是那般心狠之人。”姒昭对兰氏说,语调静到极点,眸光死寂冰冷。

狠么?

逼迫养母,没有良心,狼子野心。

养母丢下他让他自生自灭时,他在兰氏贵妃宫中偏殿被其他宫中的小公子、小公主锁起来,整整七日,不吃不喝,奄奄一息,兰氏未曾发现。

木板钉死了窗户和门扉,夜间他躺在冰冷地面,看到有月色从木板缝隙中透露进来。

他抬起手,接住月色。

年幼的公子眼中浮现幽幽暗色,阴冷死寂。

报复吧。

自己掌控一切吧。

“……”

此时,兰氏咒骂公子姒昭。

他的手搂紧明怜的肩膀,姒昭胳膊用力,衣衫紧紧相挨,就像要将明怜融进自己身体中一样。

明怜咬紧唇瓣,垂眼,步伐跟着公子姒昭。

“你带着卫士来逼我?你不心狠吗?”贵妃兰氏端庄的模样溃败,带着疯癫拿起殿中物件,高举头顶要砸向姒昭。

“娘娘!收手吧!”卓德爬到兰氏身边,拽住她的衣服。

姒昭冷眼旁观,他的手指微微松开明怜的肩膀,指腹温柔地摩挲了下。

明怜胆战心惊看他,他的手指撩起她脖颈后的发丝,温柔地落在她的后颈。

“孤没有杀死公子乔。”姒昭对兰氏说,视线落在明怜的脸上。

明怜抬起手,握住姒昭的胳膊。

“公子,我相信你。”明怜无声对姒昭道。

她的眼眸流转着坚定的光辉,不管是明是暗,她的眸子始终清亮。

宫中辛秘,她不清楚。

跟随公子姒昭,她胆战心惊,血管中充斥着害怕。

可她没什么不相信公子姒昭的理由。

他面容陌生,透露出冰冷死寂,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却温柔。

明怜不求俘获公子姒昭的所有面容。

在她的世界中,公子姒昭是温润的,她信任的皎月。

明怜握着姒昭胳膊的手指收紧,看着他,这次出声了,“公子,我相信你。”

清清澈澈的声音,像是能洗尽尘埃污秽。

如果是肮脏的怪物,当身上覆盖了皎月的光辉,那怪物也会觉得干净。

姒昭眸色深了深,他的手指继续扣紧明怜的后颈。

温柔悄然退散,姒昭手指收紧的力道带了一分强势。

“母妃心中,孤很可怕么?”姒昭揽着明怜,淡漠对兰氏说。

兰氏被卓德拦住,跪坐在地面。

“本宫当时不该收留你。”兰氏喃喃道。

败了,都败了。

“公子乔会被孤的人送走,送到宫外,会有好人家收养他。”姒昭没理会兰氏的话,淡淡道,“失去母亲的孩子,不适合在宫中生存。”

公子姒昭的生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一个美丽的女人,可惜无法自保。

他对生母的印象不深,生母憎恨他。

他的出生不仅没有将生母的生活改善,反而将生母的生活拖入了地狱。

后来,生母不甘蹉跎,要拽着他一起自杀。

“昭儿,母亲保护不了你,你一个人也活不下去,我们一起解脱算了。”

他丢下了母亲,逃了出来。

但没有逃远,在宫中生活了下去。

兰氏冷笑,对公子姒昭说,“只是你这个疯子不适合罢了!本宫收养了乔儿,乔儿听话,本宫对乔儿自然是好的。”

“可你如此狠毒,竟然不容许养母再多收留一个孩子,那孩子可是你的弟弟啊,你竟然把送出宫,让他去当一个平民。”

“兰家的权势支撑不了太久。”姒昭淡漠说。

“今日过后,兰家的兵权将由孤掌管。”男人居高临下,冰凉如寒霜。

“兰家岂会那么轻松就把兵权交给你?痴人做梦。”兰氏嘲笑,“你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本宫的支持,你算什么?”

姒昭淡淡说,“这些烦心事母妃就不必替孤操劳了。”

接着,姒昭视线落在明怜身上,眼眸中冰冷还未收敛,声音温和,“抱歉,明怜姑娘,让你受惊了。”

见事态有了结果,明怜舒了一口气,暗中的紧张松懈些许,她柔柔说,“公子无碍就好。”

明怜忽视贵妃兰氏的视线。

她与姒昭一起,兰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敌意。

如她常常遇到的恶意一样。

明怜心中淡漠。

明怜抬手,轻轻理了理姒昭的衣襟,褶皱被她纤细凝白的手指一点点抚平。

睫毛轻轻遮掩她的眸色,她轻柔说,“公子的衣服莫要被弄皱了。”

姒昭看了一眼她,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到他的身前,然后从背后搂住她的腰。

姒昭矜贵淡漠的声音在明怜头顶响起,“母妃,这是孤的女人。”

他搂紧明怜的腰,平静地对面容怨毒的兰氏说,“母妃方才忽视了她,但孤觉得在与母妃分离之前,母妃还是要知道孤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为好。”

明怜顿了顿。

她想,这其中,公子做戏的成分多么?

不管怎样,她身份卑微,即便是假戏扮演,公子如此对她,她心中是有感激的,她没有被公子看轻。

明怜抬眸,对兰氏清清冷冷说,“贵妃娘娘,公子救了我,我才跟着公子。”

“对我而言,公子是善人。”

不等兰氏反应,明怜对姒昭轻轻微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像小狐狸弯起眸子,波光潋滟,璀璨明媚,“公子,我们可以走了么?”

“……”

兰氏无力地跌在地面。

“兰家竟然被一个外人毁了。”兰氏语调灰白。

卓德叹口气,面容衰败,“娘娘,如果当初我们待这公子姒昭好一点,也许……”

“好一点也无用,他心机深沉。”兰氏怨毒道。

听到身后兰氏与卓德的谈话声,姒昭顿了一下,没回头。

*

宫中的建筑总是不会改变。

季节更迭会为宫中建筑增添年轮的痕迹,但痕迹只是痕迹,本质未变。

贵妃兰氏的宫中一片死寂,其他宫中有地方传出嬉笑打闹声,冷暖自知。

姒昭的视线掠过贵妃兰氏宫中的模样。

公子姒昭当年被兰氏收养,许多人都觉得他走运。

但最初,他是刻意接近,扮演一个乖巧温润的小孩子。

兰氏以为他乖巧,收养了他。

他当时没想着要得到什么权势,他还小,他想的只是活着,像拽着他一起上吊的生母证明,他可以在这宫中活下去的。

兰氏表面温润贤惠,教导养子也以极高的规矩要求管束公子姒昭。

温润如玉,是公子姒昭。

但背后,兰氏对公子姒昭弃之如敝屣。

不管他多么谨遵完美温润,第一步错了,他就是心机深,就是狼子野心。

好像他不该在宫中活着。

姒昭眸色微微出神,女子悦耳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公子,我刚才逾矩了。”明怜抬眸看公子姒昭,语气有些小心,眼底清澈。

姒昭眨了下眼,温润笑道,“我都未觉察,明怜姑娘怎么逾矩了?”

“我刚才竟直接拉着公子离开了,不知道是否会影响公子的政事。”明怜美丽的芙蓉脸庞带着清冷,抿了抿唇。

刚才,听了公子的话后,她竟然在兰氏面前做了有些耀武扬威意思的行为。

不妥。

公子只是拜托她来帮忙扮演而已。

她并不是公子真正的女人。

“自然不影响。”姒昭温和说。

明怜看他,心想公子在她面前常常是这般温柔,纵容。

姒昭温润的视线落在明怜脸上,声调微深,“我还想求着明怜姑娘早些带我离开呢。”

明怜一怔。

她有种皎月落在她身上的光辉似乎更亮了。

是因为在做戏么?

可她心中想求得更多的偏爱。

明怜眼睛看公子姒昭,想说话,公子姒昭先道,“疼么?”

“什么?”明怜清泠泠的眼眸定住。

“明怜姑娘的肩膀,疼么?”姒昭的手指轻柔搭在她的肩膀上,没有落下力道。

他垂眸,睫羽带着歉然的弧度,“你肩上有伤,我刚才却搂着你的肩膀。”

肩上的伤早就好了。

就算是残余了伤疤,公子姒昭昨天也给了她药让她治愈伤疤。

“不疼。”明怜悄悄扯了下姒昭的袖角,接着,她的指尖覆盖在他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上,像是自己搂抱住了自己,“公子的手落在这里,不疼。”

姒昭呼吸微深,他眸色暗意氤氲,落在明怜肩膀上的手指收拢。

他的指骨隔着她的裙裳衣料触碰到她柔软薄薄的肌肤,她锁骨明显,肩膀骨头的明显弧度连接着精致锁骨,指尖稍微挪动,就会触碰到她的脆弱脖颈。

明怜抬眼看公子姒昭,楚楚美丽,像不设防的猎物。

姒昭喉结动了动,温润的声音喑哑,“明怜姑娘,你肩上的疤痕若不好,那告诉我,我会继续把药给你。”

明怜点了点头,“好。”

发丝从她耳边滑落,她凝白的耳垂有绯色绷紧。

她垂着眼,清冷镇定。

姒昭看她,这时,有卫士来报,“公子,天子带着人过来了。”

姒昭收回视线,解了外衣披在明怜身上,兜头盖下挡住了她的身影和模样。

视线被昏暗遮挡,带着公子姒昭气息的典雅熏香裹挟住明怜的感知,她没看清公子姒昭变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对她良善说,“明怜姑娘,你先去偏殿休息。”

“你们与孤去见天子。”姒昭对卫士冷厉道。

*

明怜被一些卫士护送着到偏殿中。

卫士守在门外,保护明怜的安危。

这偏殿似乎废弃许久,屋内的东西都堆积着灰尘。

明怜拿帕子轻轻擦了擦桌几,安静坐下来。

性格原因,她下意识观察四周的景色。

一些细节映入明怜眼中。

窗户边缘有些松动,窗檐下边有许多细长抓痕。

抓痕?

明怜俯身凑近,想看看怎么回事。

突然,一声娇娇的“喵”响起,一只漆黑毛发黄色兽瞳的猫咪迈着优雅的步子从打开的窗户中踏了进来,尾巴在空中卷起弧度。

明怜离得近,黑猫的兽瞳中映出她的身影,明怜被突然出现的猫爪吓了一跳,她猛的直起身。

是猫的抓痕啊。

明怜的视线落在猫咪身上。

黑猫窝在窗户边缘,抬起爪子用舌尖舔舐爪背,似乎不怕明怜。

明怜直起身,在桌椅上坐好。

猫一直伏在她身边的窗户边缘,发出娇娇的喵声。

猫咪的尾巴在空中摇动,清澈可爱的眸子看着明怜。

明怜嘴角动了动,她侧过身。

微微犹豫后,明怜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猫咪。

猫似乎对明怜带着好感,凑近明怜。

明怜的指尖将要落在猫咪身上时,猫咪打了一个哈欠,张开的嘴巴中内腔透着血色,尖利的牙齿反射着锋利的华光一闪而过,像是下一刻就会咬过来。

明怜的指尖凝在半空,微微后退,带着些收敛和防御的情绪。

猫咪轻轻一跳,趴在明怜旁边的桌子上,摇动的尾巴带着引诱的滋味。

黑猫趴下来,合上嘴巴,兽瞳清澈湿漉漉。

明怜顿了顿,视线再次落在黑猫上。

“哪来的猫?”一个卫士走过来,歉然对明怜说,“女郎我这就把这猫拿走。”

“不许动小鱼!”一道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他声音带着慌张还有一种恐惧,像是出声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可怕的,但他坚持出声了。

“什么人?”明怜眸色动,循着孩童的声音看过去。

一个穿着贵族小男孩服饰的男童从床底下爬出来,害怕地看明怜,“你们不许动小鱼!”

”公子乔,安静点!”明怜身边的卫士认识出现的小孩,恶狠狠道。

姒乔脸上带着床底的灰尘,眼泪啪嗒啪嗒落,“不许动小鱼。”

“你们不许动小鱼。”

“你们不许动小鱼。”

他固执地重复着。

“抱歉,女郎,这公子乔脑子有问题。”明怜身旁的卫士对她说。

“这小鱼是他养的猫?”明怜看向黑猫。

卫士道,“我们抓……呃,请他的时候他就带着这猫,算是他养的吧。”

明怜把黑猫抱起来,她动作有些迟缓,温热的猫落在她怀中时,她僵硬瞬间。

过于亲密的接触,她的生活中几乎没有,不管是与人还是与宠物。

明怜抱着黑猫走到公子乔面前。

“这是你的猫,诺,我不会伤害它。”明怜柔声。

姒乔眼神呆滞,“漂亮姐姐……”

明怜把猫还给他,他眼中的明怜从恶毒的大人顿时变成了温柔的漂亮姐姐。

“你好好守着它,别让它再乱跑了。”明怜把黑猫递给公子乔,温婉道。

姒乔抱紧黑猫,下巴抵在黑猫的脑袋上,乖乖顺顺地站在明怜身边。

*

天子带着卫士,气势汹汹地把姒昭拦在贵妃兰氏的宫中。

“你、你、你这个逆子!”天子年岁已高,颤颤巍巍地骂道。

“兰氏是你母妃!你这个逆子!你在做什么?你想谋反吗?”

不等姒昭说话,天子就抬手命令卫士,“给朕杀了这个逆贼!”

卫士们竖起弓箭和盾牌,都是提前武装好的精兵,预谋已久要杀死公子姒昭。

姒昭从身后卫士手中接了一把干净的剑。

“公子……”他的卫士声音紧张到极点。

“你们都退下吧。”姒昭淡淡道。

“公子?!”卫士们诧异。

他们都做好了要宫变的准备,若退下的话,按照天子这架势公子姒昭岂不是要被天子杀死?

“退下吧。”姒昭侧眸,脸庞带着温润神色,如暖阳春风,眸色漆黑不见底。

“父皇不听一听儿臣的解释么。”姒昭垂眼,指尖擦了擦锋利的剑。

“你私自带着禁军把你母妃宫中的人杀了,你还要让朕听你解释什么?!”

姒昭语调平,不紧不慢说,“母妃宫中的人都是兰家的私军,禁军负责守卫王宫安全,发现兰家私军,自然是要除掉的。”

天子嗤笑,“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姒昭微顿,抬眼,温润说,“父皇聪慧,儿臣知道再多辩解都是无用。”

他眸色浮现一些疯狂。

姒昭抬手,他腕骨带着狠戾的弧度,锋利的剑柄朝外,剑尖对准他自己,血刹那晕染而出。

天子哆嗦着向后退,幸好被内宦扶起,否则差点摔倒。

“你、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姒昭脸色苍白,他用力把刺入身体中的剑拔出来,轻飘飘扔到地上。

“父皇,儿臣只是要向父皇证明,儿臣绝非叛贼。”

姒昭跪下行礼,眸光漆黑,声调温润,“儿臣只是在为父皇除掉兰家私军的过程中受了伤。”

*

明怜在偏殿中等候。

公子乔在与小鱼玩耍,明怜旁观着,光线从窗户中照进,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庞凝白,光更加温暖。

明怜的心在思索。

公子待她,到底算什么呢。

明怜垂眼,拿出玉佩,缓缓摩挲。

她留在公子身边,努力靠近公子。

他高不可攀,可她任由自己的私心疯长。

留在他身边,就能每天看到他,能看到这位帮助她,救了她的尊贵王朝公子。

明怜握住玉佩的指尖顿住。

巍峨王宫中,权势也在互相倾轧。

只有不断地向前跑,向前跑,才有立足之地。

她拥有着贱奴身份,永远无法改变。

离了公子姒昭,她很难自保。

名士卜洪是她的老师,但名士对名誉极其看重,即便老师愿意收留她,她也担心为老师添加麻烦。

她想远离深渊,获得自由。

皎月的光辉盛,能够照亮荒芜黑暗,她的贪婪升起,好想将皎月占有。

“……”

“公子!”卫士们慌张的声音响起。

“让医者把药送过来,然后你们就退下吧。”姒昭修长瘦削的手指扯了扯衣衫上的褶皱,声音漠然。

明怜抬头,看到姒昭的样子,指尖一颤,“公子,您受伤了。”

姒昭抬眼,不忘对明怜温润一笑。

男人浓密睫毛掀动,笑意温润,仿佛蛊惑。

明怜指尖攥了攥,担忧站起身。

“你这个坏人,别靠近小鱼和漂亮姐姐。”姒昭进来,公子乔在明怜身边戒备喊。

姒昭不着痕迹皱眉,他走到公子乔身边,俯身看公子乔,眼眸漆黑。

公子乔身体僵硬,眼泪顿时流下来。

“哭什么?”姒昭露出一抹笑,声调凉薄阴森,甚至有一种威胁的愉悦。

明怜一顿,下意识看姒昭的神情。

男人面容上的危险笑容一闪而过。

姒乔怀中的黑猫呲牙咧嘴,抓向公子姒昭,姒昭侧身躲开,他拎起姒乔,姒乔挣扎,稚嫩的拳脚踢来踢去。

可公子身上还有伤,那伤口那么明显,都是血。

明怜的声音放冷,“公子乔!住手!”

姒乔顿时停下,不再拳打脚踢,只是哭。

姒昭意外地看明怜一眼。

“短短时间,明怜姑娘与我这弟弟的关系看起来变得不错。”姒昭温润笑着说。

姒乔被卫士带走,医者送来金创药等药物。

“你也退下。”姒昭对医者道。

医者看了眼姒昭和明怜,默默退下。

姒昭上半身有剑伤,差点都要接触到心口了。

他的脸色苍白,白玉般的脸庞带着一种冷,像罗刹。

明怜抿了下唇角,主动请缨,“公子,我来为你上药。”

姒昭温润歉意,“麻烦明怜姑娘了。”

明怜俯身,脸庞几乎接触到他的身体,他受了伤,但没蜷缩身子,这伤口应该很疼,但他没发出什么疼痛的声音,若是只看他的面容神情,除了苍白的脸色,就不会发现他受伤了。

明怜眼睫颤了颤,忽然意识到。

公子姒昭喜欢忍耐。

她看了一眼公子姒昭。

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缓缓地,撩开公子的衣襟。

姒昭的肌肤**,剑留下的口子触目惊心。

明怜凝眉,压住指尖颤抖,先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平静地拿起伤药。

她凝白指尖抹了药,落在他的肌肤上,动作轻柔,坦**。

细密汗水在姒昭额上浮现,他沉默着。

明怜猜,他是疼的。

这伤口几乎伤及心脉,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着走了过来。

伤药一时间不能上完,明怜咬唇凝神,听着耳旁男人的呼吸声,一点点地上药。

她俯在他身前。

疼痛骤然放大。

姒昭的手抓住她的腕骨。

明怜指尖绷紧,声音颤抖,眼尾带着红,“公子,我知道您疼,但是您若是抓着我的手,我很难为公子上药。”

姒昭垂眼,语气歉意,“明怜姑娘,我有些没有控制住。”

因为疼痛,他的嗓音带着暗暗的低哑。

明怜柔声安抚,“公子,我会快些处理的。”

姒昭嗯了一声,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像猫的呼噜声,带着他矜贵清越的声线,无端缠绵。

姒昭的手松开明怜的腕骨,明怜的指尖残留着颤栗感。

她动了动手指,然后继续为公子姒昭上药。

伤口的疼痛感与肌肤绷紧的愉悦感交织。

姒昭的手落在明怜的肩膀上,收拢。

明怜忽然哆嗦。

明怜肩膀颤抖,被他按住。

他咬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