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深深,带着紊乱。◎
伤药的气息与血腥味交杂在一起。
男人的唇瓣和牙齿压着明怜脖颈娇嫩的肌肤, 湿热气息带着疯狂,暧昧的撕咬仿佛是要通过他的唇齿将疼痛从他身上伤口传递到她身上,与他一起分享疼痛。
明怜指尖颤抖, 慢慢地将伤药敷好。
她不知道这个过程她是怎么做到继续敷药的。
出乎意料的,她的动作压制了颤抖, 带着冷静。
最后, 明怜缓了缓颤抖的嗓音,竭力镇静说, “公子、药敷好了。”
“嗯。”姒昭倦倦应了一声。
明怜垂眼,看到他带着苍白神态的面容, 疼痛的薄汗顺着他美丽的鬓角滑落。
男人浓密的睫毛带着薄汗的水雾, 他眼尾有点红,抬眼看明怜, 眸色带着深, 温润歉然, “明怜姑娘, 我还是没有控制住。”
他抬手, 有些滚烫的指腹轻轻摸了摸明怜脖颈上的咬痕。
“公子的伤险些伤及心口, 疼痛难耐,我理解。”明怜垂眼, 睫毛微微颤抖。
明怜拿来绷带, 为姒昭缠上绷带。
女子纤细凝白的手指一圈圈勾上绷带, 洁白的绷带遮挡他的伤口。
姒昭衣衫半解,静静地看明怜一眼。
他温和说:“若是让医者来为我治伤, 明怜姑娘就不必承受方才的痛苦了。”
明怜的指尖触碰着绷带, 闻言抬眼。
“公子, 那并不是痛苦。公子疼痛, 我知道,所以我可以接受。”她轻轻说,眼瞳像一汪清泉。
姒昭看她,忽然抬手,指腹落在她的脖颈上,指骨微微收拢。
明怜纤细凝白的脖颈顿时绷紧。
姒昭凑近明怜,指尖柔柔摩挲她脖颈咬痕。
他抬眼,清润黑眸中覆盖幽幽光辉,一缕怜惜浮现,“明怜姑娘,你不怕我离你太近么?”
她想离这位尊贵的公子近一点,悄然地放纵着不同寻常。
明怜的心跳了跳,感觉自己的心思像被骤然揭露出来。
明怜语气温婉,“我跟着公子,公子受伤了,我不能坐视不管。”
姒昭垂眼,眸光半遮,他的手指轻轻松开。
随着身体动作,绷带下的伤口微微牵动,男人喉结上下缓缓滚动。
他慢条斯理拉拢敞开的衣领,温润如清风明月,良善看明怜,“明怜姑娘不必事事忍着,你不愿,就告诉我。”
他话语中仁善意味深,“现在,这伤口我还可以自己处理,你若是觉得麻烦,那随时可以离开。”
“我不能丢下公子。”明怜俯身,指尖落在姒昭的衣襟上。
姒昭一顿,看她。
明怜容色美丽,竭力镇静,她半咬唇肉,眸光清清。
“公子对我有恩,我不会直接离开的。”
明怜的手指划过姒昭的衣襟,为他系好衣襟。
男人呼吸落在她的肌肤上,他的视线凝在她的身上。
明怜有些心惊肉跳。
她像在做坏事一样,但是却胆战心惊地享受这种占有,没有退缩躲避。
衣料摩挲声浮动后,明怜的手按在他整齐的衣衫,对他露出轻轻浅浅的笑,“公子,好了。”
*
离开王宫,坐在马车上。
公子姒昭忽然丢给明怜一个小药瓶。
“公子,这是?”明怜稳稳地拿住小药瓶,防止药瓶从她手中溜走。
“治愈咬痕的。”姒昭温润说,他衣衫整齐,无暇如美玉。
明怜脸有些绯色,她拨了下发丝,遮掩住脸庞神情。
“小伤而已,多谢公子惦念。”明怜柔柔说。
姒昭却道,“受伤了就与我说,不分大小。”
明怜一愣,抬眼看过去。
天色渐晚,他的神情在昏暗的光辉下幽静,眸光幽邃,带着不容置喙。
明怜握紧小药瓶,垂眼,轻轻说,“公子不觉得我麻烦么?”
衣衫滑动的声音响起,姒昭凑近明怜。
他身上的典雅熏香与她衣裙的气息交织。
明怜屏住呼吸。
她从姒昭眼中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暗色。
明怜指尖抖了抖,小药瓶差点从她手中落下,幸好她用稳稳当当的姿势握着。
姒昭唇角勾起轻轻弧度,温温润润,“明怜姑娘,孤才是麻烦的人。”
“.......”
风吹过人,明怜脖颈上的药在风中泛起凉凉的气息。
她跟着公子姒昭进入公子府邸。
姒昭与侍从淡声吩咐了一些话,过了片刻,侍从捧出明怜客房中的一些书册。
“公子?”明怜心抖了抖,下意识握住姒昭的袖角,“公子.......这是?”
是因为她太逾越,公子发现她有着不该有的心思,所以要让她离开了么。
明怜握着姒昭袖角的指骨攥紧,眼睛泛着执拗。
姒昭侧眸看她,微顿,平缓说,“明怜姑娘,我身上这伤有些重,需要有人近身照顾。”
“我擅自做主让明怜姑娘去我那里,不知明怜姑娘是否介意?”
明怜心中的颤抖缓缓止住,她攥着姒昭的袖角,下意识说,“自然不介意。”
有了靠近他的机会。
她下意识想抓住。
明怜松开姒昭的袖角,他微微笑着看她,温和蛊惑犹如等待猎物踏入的陷阱。
明怜温婉说,“希望公子不介意明怜服侍的不好。”
姒昭抬起手,有些褶皱的袖角从他腕骨滑落,他垂眼,眸色莫辨,漫不经心撩起明怜脸庞上的一缕凌散发丝。
“……”
公子姒昭的屋舍很大。
屏风隔开了屋内环境。
侍从将床铺铺在外面的地上,公子清冷尊贵的屋子中多了另外的人气儿。
姒昭解了外衣,明怜察言观色,拿了新的衣裳凑近姒昭。
“公子,我为您更衣。”明怜垂首,平静说。
姒昭没拒绝。
明怜看他一眼,小心解开他的里衣。
覆盖男人肌肤的洁白绷带泛出暗色的血,明怜指尖顿了顿,掀起眼眸看姒昭,语调柔和,清泠泠的眸子却不像是想听到拒绝的话,“公子,我先为您换伤药。”
“好。”姒昭说,他任由明怜动作,透出一分微妙的听话。
绷带透出的血带着黏连感,明怜动作很轻,姒昭的肌肤微微绷紧,伤口牵动带来的疼痛感在他身体的状态上表露出来。
明怜呼吸放轻。
她压制指尖颤抖,拿出伤药,为姒昭重新上药。
姒昭指骨攥住椅子边缘,玉白的手泛起深深青筋。
他呼吸深深,带着紊乱。
“公子,忍一忍,我马上就弄好。”明怜语气保持平静,低声说。
姒昭应了声。
明怜眸光触及到他的眼睛,微顿,仓皇躲开视线。
换完伤药,明怜为公子更了衣。
姒昭有了伤,养伤的事情优先,晚上没什么人过来打扰他。
“这些是明怜姑娘喜爱看的书籍?”姒昭明知故问,笑的温润,拿起放在外面桌案上的书册。
“都是些常见的东西,公子可能早就看过了。”此时,明怜已经摘下繁琐复杂的饰品,也换了简单的衣裳,素色在身,美丽纯粹。
“这里面有些书籍我并不熟悉,明怜姑娘若有见解,可以与我说。”姒昭指尖点了点书册,落在明怜身上的眸色柔和。
有灯下看美人,美人愈美的说话。
明怜的心跳了跳,觉得这话倒也适合公子。
天色变换总是悄然无息,屋外暗色流淌,屋内昏黄的烛光摇晃,男人墨色的发披在身后,蛊惑诡谲,他玉白的肤色在烛光下更是白皙,黑色眸子中虽然有柔和,但更显幽深,无声蛊惑。
“只要公子不嫌弃。”明怜的手落在书籍边缘,微微倾身,腰肢微塌,抬眼直勾勾看姒昭。
“自然不嫌弃。”姒昭薄薄的唇勾起微笑,温润克制。
“公子今夜打算做什么?”明怜问他。
姒昭说的轻松,“养伤罢了。”
“公子疼么?这伤会影响公子休憩么?”明怜又问,像是追问,但她语调关怀,关心的意味更多。
她起身,走近公子姒昭。
“公子这伤,伤的很深。”明怜垂眼,睫羽阴影落在脸庞,微微颤抖,带着楚楚。
“明怜姑娘今晚在旁侧守着我,我会好好休憩。”姒昭说,像是有些过分的偏爱,不过他声音温和。
明怜站在他身边,微微咬了咬唇,“公子这伤是因为公子见了天子,天子对公子做了什么吗?”?
外界看来,天子宠爱公子姒昭。
公子姒昭受的伤竟然如此深,几乎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明怜的话音刚落下,姒昭捏起明怜的下巴。
明怜接触到他的眼神,肩膀不由得绷紧。
她回神,有点慌张地说,“抱歉公子,我不应该探究这样的事情。”
差点忘了,她身份那么卑微。
王室贵胄的事情,她凭什么去探究呢。
能站在公子姒昭身边,已经是奢侈了。
姒昭眸色深,冰冷的意味浮现。
“明怜姑娘,不要怕。”他轻柔地松开明怜的下巴。
提起天子而升起的冰凉在他眼中敛下。
“并非天子伤了我。”姒昭在明怜面前的桌几旁座位上坐下,他容色矜贵,温润对明怜解释,“这伤是我自己对自己下手的。”
明怜微微瞪大眼睛,她掐了掐手心。
姒昭笑着看她,眼底有危险意,“明怜姑娘,失望了么?”
闻言,明怜皱了下眉,“公子为何这么说?”
“我并非什么受害者,你照顾我并非什么善事,这伤是我自食恶果。”
明怜道:“可公子用伤害自己的手段……肯定是迫不得已。”
姒昭微笑,眸色波澜不惊。
“你当真这么觉得?”
“公子这伤快要伤及心脉,极其危险。”明怜的手支在桌案,她俯身,看着姒昭的眼睛,“这么大的代价,稍有不慎就伤及性命,我猜公子心底深处肯定不是自愿的。”
平静说完话语后,明怜的呼吸绷紧。
她又过多探究了。
王室公子的心思,不是她这样的身份能够揣度了。
明怜低眼,“公子抱歉,明怜多言。”
姒昭笑了一下,他的呼吸很近。
明怜与他的脸庞凑的近,唇瓣几乎凑在一起,呼吸交缠。
男人侧了下脖颈,指尖轻轻点了下明怜的脸庞。
他的手指顺着她光滑白嫩的脸蛋滑下去,他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明怜姑娘不必紧张。”
明怜垂眼,清丽如仙乐的嗓音楚楚说,“是我逾越。”
她是要留在公子姒昭身边,但不能利用公子的温润得寸进尺。
姒昭的手按住明怜的后颈,骤然强势的力道让明怜一下子手搭在他的身上,姒昭与她额头相抵。
男人的眸色缠绕着她,他眸中带着蛊惑笑意,“我很乐意听到明怜姑娘的声音,明怜姑娘想说什么,在我面前无需遮掩。”
明怜怔忪片刻。
慢慢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我可以多陪着公子么?”明怜轻声。
话音落下,她心中就浮动紧张的颤动。
她一点点用拙劣的心机试探他。
“我的伤需要一段时间来治愈,我还要麻烦明怜姑娘留下照顾我。”姒昭温和说。
他波澜不惊。
明怜咬了咬唇瓣。
已经与他的距离更进一步了,她慢慢来,没事的。
明怜指尖划过桌案边缘,无意识敲了敲,“公子要用膳么,我去厨房为公子……”
姒昭抓住明怜的手腕,“不必。”
他眸色带着波澜不惊的幽静,“你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烛火晃动,摇晃的阴影摇摇坠坠。
明怜怔了一下。
她无端觉得公子的话带着一种危险,好像有牢牢地锁住她的感觉。
但姒昭只是在说她现在不需要多此一举前往厨房。
*
夜色流淌。
“公子,要休憩了么?”明怜隔着屏风问姒昭。
素色裙裳勾勒出她朦胧袅娜的身影,身影在屏风后模糊,像浅浅烟雾,流动袅娜。
姒昭坐在床榻上,明怜能看到他的身形,所以才问他。
公子休憩的话,她就会为公子熄灭烛火。
“明怜姑娘,过来。”姒昭在屏风后平静唤。
明怜脚步轻轻,就像山间有白狐,尾巴轻轻扫过深夜中的林木。
“公子?”明怜声音很轻。
姒昭伸出手,拽了一下明怜的腰,把她拽在腿上。
他指尖抬起明怜的下巴,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上,带着检查的意味。
明怜的手落在姒昭肩膀,克制着。
姒昭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明怜姑娘,脖子上的咬痕,别忘记继续抹药。”
接着,姒昭就松开明怜。
公子容颜美丽,俊雅如玉,无暇温润,像是不可亵渎。
明怜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拉下床帐,帐纱垂下,挡住姒昭身影。
“公子,我去把烛火熄灭。”明怜声音很低。
姒昭淡淡嗯了一声。
“……”
明怜熄了烛火,借着月色轻轻撩开发丝,纤细白嫩的脖颈露出。
一抹冰凉的药粘在指尖,明怜一边撩着发丝一边轻手轻脚地涂药。
接着,她抱膝坐在屏风外铺在地面的床铺上。
明怜下意识把被子抱在怀中,她支着下巴看屏风。
屏风后有床帐垂下。
明怜听到床被窸窣声,公子姒昭应该休憩了。
她......呢?
明怜垂眼。
她指尖勾了勾自己的发丝。
公子让她离他如此近,她是要随时在公子需要的时候服侍公子的。
所以......她不能睡的太死。
明怜简单地盖上被子,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起来的动作入睡。
她的睡眠浅浅,但梦境不断。
从世家娇生惯养的小姐突然坠落,之后经历的卑微不断席卷,骨子里的卑微深深地缠绕着她的身体。
她平日克制着自己,留在公子姒昭府邸上后,她就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卑微、无助、无力的事情。
但在梦中,她总会不断地重复着记忆中害怕的无助,害怕的孤独,害怕的恐慌,记忆通过梦境一遍遍提醒。
她作为贱奴,常常被卖到富贵人家中服侍小娘子。
服侍小娘子是因为她执意要求,她害怕遇到男子。
但是,虽然远离了男子,她的身份太卑微,只是一个奴隶,她的日子没什么好过的。
有一段时间,明怜逃离了奴隶的生活,可是依然卑微。
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女在外面,她做不了什么,她努力地在酒肆饭馆等地方求来了活计,但是她的容颜会遭到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她常常需要变换工作的地方,可没太多人愿意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女。
明怜饥肠辘辘,那段时间实在是走投无路,她当了乞儿。
后来,她唾弃自己的落荒而逃,又逃了回去,继续成为贱奴。
明怜蜷缩在被子中,屋内的温度不冷,但梦中好冷。
梦中,冬天的雪很冰,单薄的衣衫不足以抵挡寒冷。
她的手放在浮着冰渣子的水中,冻得浑身哆嗦,白嫩的肌肤上泛着冻红的淤色。
“继续跪啊。”负责惩罚的奴隶管家手拿着鞭子,视线称不上恶毒,只是一种看随手可以打骂的奴隶的表情。
“知不知道我们家主子买你也是花了银两的,你竟然敢不告而别?”鞭子抽打下来,落在明怜的肩膀上。
她跪着,雪落在她的身上,她清泠泠的眼睛不眨。
来自奴隶管家的咒骂声落在明怜身上,让她认罪。
她不愿意低头。
但她好冷。
好冷……
冰冷感残留在骨头缝中,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不经意间卷土重来。
明怜的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身体,蜷缩着。
美丽的青色发丝像海中水藻披散,脖颈上冰凉的药膏被蹭到床被上,她脸色苍白,抱着自己。
好冷。
又冷又暗。
要将她吞噬。
深夜的月光浅浅。
照在屋舍中。
一缕烛火在屏风后点亮,外物的光亮遮盖了姒昭身上的幽静黑暗减弱。
姒昭走到明怜的床铺旁边。
男人伸出手,手指轻柔地撩开她凌乱的发丝。
“明怜姑娘?”姒昭温和唤,眸色却暗。
明怜身体颤抖了一下,像是要被外界的声音唤醒。
她苍白狼狈的脸庞浮现温婉,像是要讨好什么。
姒昭没继续喊她。
他表情微微变化。
他的手指盖住她的双耳。
*
第二日清晨,明怜醒来的瞬间,心中有点懊恼。
她晚间竟然真的彻底睡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若是公子在夜间需要她的帮忙,她却没动静……明怜抿了抿唇,她轻手轻脚爬起来,本来想收拾好床被,不过发现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很整齐,竟然没有褶皱,像是被抚平了。
明怜微顿,下意识喊,“公子?”
没回应。
明怜赶紧绕到屏风后,见屏风后无人。
明怜咬紧唇瓣。
她没做好。
公子都起了,她却还在睡觉。
明怜呼了几口气,披上外衣走向门扉,正要出去,门从外面推开。
“明怜姑娘,醒了?”姒昭穿着深色的衣衫,容颜华贵,瞥过来的时候带着深邃的幽暗。
明怜要落在门扉上的手松开,垂下,她规矩地站在旁边。
“公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么?”她低声。
“有。”姒昭勾起温润的笑,像能够融化冰雪的柔柔春日光辉。
明怜低着眼睫,等待命令。
“明怜姑娘,洗漱一番,换上新衣裙。”姒昭温和,漫不经心地说。
公子行为举止悠闲。
过了一段时间后,明怜按照姒昭的吩咐换了深色的衣裙。
明怜看到镜中的自己,衣裙像深色的夜空,幽邃深远,暗色腰带缠绕她的腰肢。
这布料……有些熟悉。
明怜摩挲了下衣裙上的暗色绣纹,她瞥向身后的男人。
“明怜姑娘,今日无事,陪我出去走走。”姒昭的声音忽然在她头顶响起,男人俯身,看着镜子中明怜的眼睛。
听到他轻松的语气,明怜微愣。
陪公子……出门么?
可是,没什么理由。
明怜醒来后,总觉得梦中有什么东西折磨着她,身体中残留着卑微的感觉。
“公子,我身份卑微,可能无法陪公子尽兴。”
姒昭拿起一个发簪,戴到明怜的发上,动作平缓,温柔。
姒昭挑眉,“出去走走罢了,孤又没什么要求。”
明怜摸了下发簪,眼睛瞥向姒昭的脸庞。
姒昭对明怜笑了一下。
他的大手忽然落在她的脸上,挡住她的视线。
“公子?”明怜的嗓音很轻,带着诧异。
男人低头,他另一只手从明怜背后抱住她的腰,牢牢的。
他的唇离她的耳朵很近,声音透出低哑,幽幽的,好像有暗意流淌,情绪悄然露出,“湖面上有一场宴会,孤身边需要一个人陪着。”
明怜的手中无物,颤了颤。
他松开手指。
光亮落在明怜的眼中。
她转头,没看镜子,直接看公子姒昭。
姒昭温润低眸,“明怜姑娘,可以陪我走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