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献偏执新君后

第45章 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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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欲◎

“女郎, 公子回来了。”府邸中的侍从对明怜通报说。

公子姒昭对明怜在乎,而府中没有其他女眷或亲人,不知不觉, 府中的下人把明怜当作女主人一样的存在,公子姒昭的生活小事, 会汇报于她。

“我知道了。”明怜点点头,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走出去迎接公子姒昭,但想了想, 微微垂眼,停了自觉多余的步子, 安安静静坐在屋中。

明怜本质上性子傲, 不喜欢奉承阿谀,潜意识里想去迎接公子姒昭, 不是想要讨好他而刻意伏低做小, 而是单纯的对于拯救了自己的郎君的感恩情绪外露。

可她很快想起来, 公子姒昭对她的行动范围看管的严格。

明怜攥紧手指, 指尖戳进手腕白嫩的肉中, 心情克制。

虽然姒昭用朝政上的理由解释了他的行为。

但明怜心思敏感, 因为过往的经历心底深处存着一份戒备,所以能够感知到, 姒昭的一些冠冕堂皇。

明怜喝了一口茶水, 茶叶的味道复杂, 覆过她的舌尖,滑入她的喉中。

这茶叶是上好的茶叶, 寻常人家根本无法接触到。

如果没有在公子姒昭的府中, 她是不可能喝到这样的茶的。

明怜微微失神。

她又想起姒昭清晨离开的时候, 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男人的笑意带着真情流露的柔软, 阳光正好,笼罩在他的肩膀,他的面色愈发柔和。

如果她家道未曾中落,按照父母的性子,定然会为她择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她会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当夫君清晨离开家中为事务奔波的时候,定然会像今天早晨那样,与她柔和地相视一笑,伉俪情深,温柔脉脉。

天空下着雨。

时而疏密,时而磅礴。

“女郎?你去何处?”侍从见明怜从屋中出来,立刻提起精神,谨慎道,“公子说过,外面危险,女郎最好待在屋中。”

明怜眸色不着痕迹地微沉。

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看顾。

让她有种自己是一只被困在繁华牢笼中的金丝雀的感觉。

“公子不是回来了么?外面雨大,我想接一接公子。”明怜唇角轻轻抿了抿,美艳绝色的容颜因为她清冷卓然的气质透着温婉情愁,她柔声细语。

侍从有点不忍拒绝明怜,略微慌乱。

明怜悄悄打量着侍从的神情,继续加大筹码,“公子都已经回来了,有公子在,能有什么危险呢?”

“也就几步路,让我去看看公子吧。”明怜轻轻说。

“……好。”侍从被说服。

“女郎,雨大,小心。”侍从撑着伞,跟在明怜身边。

身边有了人服侍,就不必再担心风雨侵袭,一片安宁。

雨水让天地间都多了层濛濛气息。

翠绿的叶子更显翠色。

隔着廊阁,明怜看到公子姒昭。

男人眉眼冷隽,如同寒玉一样冰凉,宽袍长袖,玉冠整齐。

他一个人,身边没有人跟随。

剔透的雨水从他的玄色鞋履下滑落,带着点难言的潮湿诱人。

看方向,姒昭是要往寝屋的方向走。

明怜正好迎上他,她身段袅袅婷婷。

“公子,你回来了。”明怜好听清泠的声音像漆黑夜间悄然盛开的洁白花瓣,落在姒昭的耳中。

姒昭的视线微顿,落在明怜身上,眸中情绪晦涩难辨。

他不是好糊弄的人,所以明怜遥遥地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明怜了。

姒昭瞥了眼侍从,眸色透寒。

侍从脸色顿时发白。

“公子,我听到通报说你提早回来了,就想出来迎你。”明怜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美人向前,走到姒昭面前,几乎差一步,就会落入他的怀中,她掀起小扇子一样的羽睫,眼瞳中带着光。

美人娇柔,易折,似乎会被轻而易举地吓到。

若是当着她的面处罚了带她过来的侍从,那她可能会觉得自己过分。

姒昭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给了侍从一个眼色,让侍从退下。

侍从劫后余生地松口气,匆忙离开原地。

“公子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回来?”明怜对姒昭笑笑。

姒昭轻描淡写,温温道:“孤见了天子,天子与孤说了几句话,他拿孤没办法,孤离宫后突然有些乏了,回府休息几日。”

虽然是简单地带过了,但明怜略微受宠若惊。

他说的已经够详细了。

因为按照他的身份,他不必对她过多解释。

“那公子这几日都不走了?”明怜伸出手,整理了下姒昭的襟带,声音柔柔。

她不害怕公子姒昭,暂不管其他各种复杂因素,她感激的姒昭能够多多与她在一起,她当然也是开心的。

“对。”姒昭点头,眉眼深邃。

明怜看着姒昭,她的视线掠过姒昭的发冠,微顿,接着关心道,“公子的发冠似乎换了。”

清晨公子姒昭的衣服是她帮忙更换的,所以她记得这些细节。

“公子……遇到什么了吗?”

难道又是刺客?

明怜担忧。

“不小心碰坏了。”姒昭声音温朗,不疾不徐,“孤去了衣坊换了新的。”

公子直接回府不也是可以更换么。

明怜心中暗忖。

不过公子表面如高山白雪,难以忍受瑕疵也是正常。

“对了,孤在衣坊顺手买了一样东西。”姒昭含笑的声音响起。

明怜温婉顺着说:“是什么?”

姒昭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男人的手修长,线条冷冽,带着阴戾的苍白色,他将镶嵌着勾勒着绯红花瓣的娇俏步瑶拿到明怜眼前。

“想到了你,就买下了。”

“喜欢么?”

姒昭的语气始终是慢条斯理的,像玉石相啄相碰。

明怜微微瞪大眸子,有些怔愣。

她看到男人就像从袖中折出了一支绯色花瓣。

摆在她面前。

他温柔的笑意透出柔和的真情。

不是作假的温润。

红色的珠坠映在明怜漂亮的眼瞳中。

她的心竟跟着步瑶珠子的晃动,而颤了颤。

姒昭看着明怜的神情,他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下步瑶,缓缓说,“若你不喜欢,下次为你挑旁的。”

明怜摇摇头,赶忙攥住姒昭手中的簪子,柔声:“公子,我是喜欢的。”

指尖相触,酥麻感不经意袭过二人皮肤。

姒昭抿了下唇。

他不动声色,垂眸将手中绯色簪子插入女郎乌黑的发中。

娇俏美丽的步瑶轻轻晃动。

明怜的目光与姒昭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雨水顺着漆色檐角滑落。

姒昭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他慢慢收回手指,嗓音氤氲些许低哑,“走了,先回屋。”

明怜垂首,摸了摸发上的簪子。

与屋中提前安排好的一切不同,这个簪子是姒昭自己制造出的变故。

他机缘巧合下,想到了她,为她买的,她自然是喜欢的。

明怜唇畔露出一抹轻轻的笑。

女郎笑靥如花。

姒昭俯身,他抬起指尖摸了摸明怜的脸庞,怜惜暧昧。

明怜微愣,姒昭竟然光明正大地站在庭院中捏了捏她的脸蛋。

“外面终归是雨大,你穿的单薄,我担心你着凉。”姒昭的外袍披在了明怜的肩上,宽大的衣袍罩住明怜娇柔婀娜的身躯。

郎君芝兰玉树,温润撩人心扉。

*

姒昭暂且在府中歇息。

过了几日,姒昭还在府中。

明怜向来适应力良好,所以很快习惯了与公子姒昭岁月静好的感觉。

明怜跪坐在案前,她手中拿着精致的灰压,耐心十足地一点点压平香炉中的香灰。

美人穿着皎白的衣衫,除了发间的绯色步瑶外,其他地方都是洁白如羽。

身骨清绝,眉眼如雪。

姒昭手中翻动的书册不知不觉停下,他的目光落在明怜身上。

男人眸色幽黑,安静地欣赏着她。

明怜动作赏心悦目,焚香的过程行云流水,最后点好香,袅袅的烟雾缭绕在她的身旁,熟悉的清冷香气流淌在屋中,而明怜在氤氲烟雾中,仿佛天上仙娥一般皎洁,又像是漆色天空中的明月,清冷明亮。

姒昭的指骨敲了下桌案,唤明怜,“明怜姑娘,我这里有几块玉佩,你来瞧瞧。”

明怜眨了下眼睛,她温温柔柔地走过去。

“公子,我瞧不出好坏的。”她本能谦卑地说。

姒昭不在意,他推出一个装着三个玉佩的托盘,漫不经心说:“你看哪个合你眼缘。”

明怜看着玉佩,若有所思。

这几日姒昭在府中,大多时候是与她在一起。

美人在侧,红袖添香是常事。

姒昭也会送她一些东西。

不过她知道姒昭不是单纯的温润郎君,所以每次心底都存了点回旋的余地。

不卑不亢的。

明怜打量着这三个玉佩。

按照品质的话,她是可以挑出好坏的。

在府中,姒昭没有限制她的学习,还让人教了她许多东西,将她当作寻常的贵族女郎一样。

明怜的视线在三个玉佩间流转,沉默一会儿后,挑走了中规中矩的玉佩。

“公子,这个。”她纤细如葱的指尖点了下她挑中的玉佩。

姒昭笑了,男人的笑犹如琉璃雕塑,矜贵清雅。

“你拿走这条玉佩。”他不紧不慢说。

明怜耳边的一缕发丝滑落,她抬眸瞧了眼姒昭,直觉有些不对劲。

她垂眼,静观其变,先拿走了玉佩。

“……公子,这玉佩有什么玄机么?”女郎清冷的声音很快响起,倔强追问。

“只是想看你喜欢什么。”姒昭温润说。

他随手拎起剩下的两个玉佩,攥在手中,指背绷起青筋,很快,这两块剩余的玉佩碎裂。

男人动作慢条斯理,甚至没什么太大的声音,若是换做旁人,可能都不会注意到。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明怜皱眉,立刻抓住姒昭的手。

姒昭当即笑出声,声音有点颤,他眉眼间的温润在这瞬间被一种幽幽的蛊惑取代,他深情地注视着明怜,温温柔柔,“你不喜欢的,我自是要抛弃了。”

病态的感觉流露。

明怜的双手指尖攥紧姒昭的有力腕骨。

她垂眼,冷静,“公子直接扔了就是,何必伤了自己的手。”

明怜顺着姒昭的腕骨,推开他的掌心。

姒昭的力气大,明怜的力气自然是抵不过他,他瞥了眼明怜,慢慢顺着她的动作打开手指。

明怜看到姒昭的掌心果然有血痕,明怜不由得心疼。

公子姒昭没对她做过什么坏事,对她一向温柔,最近还教导她许多贵族女郎才能学习的东西,显然为她打算着想,将心比心,明怜关心他。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的碎片捡出来,又拿了帕子按在姒昭的掌心,为他止血。

“公子,我去叫医者。”明怜蹙眉说,姒昭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拽住她,带着强势,将她拽回身侧。

“急什么。”姒昭神情带着慵懒,“只是小伤。”

明怜执拗,“无论是大是小,若是受伤,尽早医治为好。”

姒昭的视线凝在她的身上,想到她的身世。

她孤独无依,因身份卑贱而委曲求全的时候,无论受过怎样的病痛,都无法得到医治。

姒昭眸色发深,男人的手攥着明怜的胳膊,宽大的指骨一点点,缓慢地隔着她单薄的衣料滑落,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我房中有药,无碍。”

明怜的指尖颤了颤,温婉道,“我去为公子拿。”

“明怜。”姒昭抓紧明怜的手,他的眸色幽幽,静静看着她,忽然说:“你选了什么玉佩,就不能改变了。”

否则,他就会毁掉。

明怜呼吸微微紧绷。

她腰间还挂着公子姒昭的玉佩。

姒昭的话意有所指,她听懂了。

她......不能背叛公子姒昭。

既然选择了他,就要留在他身边。

公子,是想让她为他守节么。

明怜又说了一遍,“我为公子拿药。”

她的手从姒昭的手中脱离。

她有些心慌意乱。

片刻后,明怜垂着眼睛,视线落在姒昭的手上,动作轻轻地为他涂着药。

她慢慢悠悠,轻声细语,柔柔和和。

“我突然觉得,公子……有几分小孩子脾气。”

姒昭的指尖动了动,他干净的手猛的抬起明怜的下巴。

郎君眸色幽深,缱绻,缓缓地摩挲着明怜的肌肤。

“你说,我有小孩子脾气?”姒昭温和。

他身上的侵略感却展开,缭绕着明怜,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她拥入怀中,吞之入腹。

明怜避开他的视线,“对不起,公子,我失言了。”

姒昭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肤,轻柔怜惜。

他笑了笑,“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明怜,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随心所欲就好,只要在我身边。”

明怜睫羽颤了颤。

她注意到姒昭话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前提条件是留在他身边。

明怜咬了咬唇瓣,带着试探,柔弱低声,“可是,我一向卑微,我害怕……”

“我留下你,就会护着你。”姒昭柔声安抚,就像对待心爱情人的温润郎君。

他喉结滑动,将明怜抱入怀中,明怜手中的药膏盒子清脆地砸在地面,姒昭的大手托着她的身体,她的衣裙盖在姒昭衣摆。

两人身上的香一模一样,无法分辨彼此,互相融合。

“公子最初的玉佩,我会一直留着的,与公子送我的新玉佩一起。”明怜的脸在姒昭的脸侧,她的声音自然而然贴着他的耳朵响起。

姒昭:“嗯。”

姒昭抱着明怜,手背泛起克制的青筋线条。

明怜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声音温和,“明怜姑娘,你若不愿意待在我身边,那我不强人所难。”

明怜迫使自己冷静,慢慢说:“公子,我不是不愿意。”

“既然愿意,那就留下。”姒昭平静说。

明怜依然没有看到姒昭的神情。

他目色幽暗,阴鸷。

若明怜当真要走,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会留在公子身边的。”明怜的身体柔软,她轻声说,嗓音温柔。

姒昭垂眼,眸色被浓密漆黑的睫羽遮挡。

明怜默默思量着。

但是日后,公子若不是公子了。

而是天子。

坐拥江山,身后有三千佳丽。

一个小小的女侍,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吧。

而且,在公子是公子的时候,她多多陪伴公子,也算是报恩完毕。

“……”

“明怜姑娘,你留下了,我就需要你,我会一直需要你。”姒昭温温柔柔。

明怜心想,姒昭的意思就是她最好一直留下。

明怜点点头,表示知道。

内心却不是很相信。

如果她没有美色,那也不能如此报恩。

一直留下的话,容颜终归会衰退。

甜言蜜语。

顺着郎君。

无妨。

而且......

如此温情脉脉,柔软缱绻的时刻,她内心是贪恋的,心软的。

明怜的脸颊侧了下,视线落在姒昭的脸上。

男人模样清冷,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如皑皑清雪。

俊美,贵气,又对她温柔。

在他怀中,她没有悔恨。

明怜搂住姒昭。

姒昭抱着明怜,感觉她的身子骨纤瘦,就像鹤一样,如今,白鹤收拢翅膀,单薄的肩膀靠在他的怀中。

姒昭呼吸略微灼烫,亲吻明怜的脸颊,怜惜温柔。

男人的吻过于温柔缠绵,明怜的眼尾潮湿。

他能够看出明怜的试探心思。

她这样的女郎,自然是不甘心被困在一隅。

明怜对他有感激,但是还称不上是深深的情意。

她对他还没有爱。

总是会露出一些失控的獠牙。

姒昭想,他本该生气的。

可是,他无法对明怜露出生气的样子。

反而自己的心情多有煎熬,脱离了预想的掌控而生出的失控感让他不喜欢,然而,看着明怜,他无可奈何。

他想抓住的女郎,正是这样不管不顾,一身清冷傲骨的明怜。

这样的她,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地在他面前屈服。

他喜爱这样的女郎,又想折断她的羽翼,让她眼中只有自己。

姒昭自己,是一个有些感情缺陷的人。

他对明怜动心,想要让明怜爱他,可他骨子里的掌控欲过强,过于偏执,认定了明怜,就要完完全全地掌控她。

寻常的承诺与轻飘飘的柔情,他不信任。

他需要激烈的情绪表露。

彻彻底底地成为他的人。

姒昭手中冰凉的药膏和血按在明怜的肩上,衣衫沾染上血色,姒昭低哑说,“脏了。”

沾染血色的肩膀衣片丢在地上。

姒昭任由失控放任。

*

天子召见公子姒昭后,公子姒昭就收回了之前管理事务的权势,而且不是暂代了,是真真切切的权力。

现在,即便他没有亲自出面,由着他的属下管理,大潇王城酆都也重新回到了安定的局面。

风雨歇息,暂时平静。

而酆都城外。

一个郊野的小庄中。

鸡鸣狗吠,院中吵吵嚷嚷。

太子的衷心门客拦住一个医者,担忧的问,“我家郎君,怎样了?”

医者轻松道,“嗨!只是淋了雨受了凉,把药喝了,休息几天就无碍了。”

说着,医者拎着药箱子就要离开。

“等等等等……”门客却焦急地拽住医者,“当真无碍?为何我家郎君还下不了床啊。”

医者眉眼浮上嫌弃,“就这点病,寻常人都不必卧床,你家郎君自己偷懒,追问我干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药也开了,行了行了,我还有别的病人,别拦我了。”

医着扯开门客,大步离开。

门客不满嘟囔,“若是之前,你怎敢这样对我,一个乡野村夫。”

门客走入破败简陋的屋内,太子姒庄正躺在榻上,眼底乌青,满身郁色。

“我这病,能好么?”太子姒庄嘶哑道。

门客:“……”

“自然,您喝了药就成。”

太子姒庄拿起药碗,然而不出片刻,就作势把药碗砸在地上,“太苦了!”

门客慌张拦截,皱眉劝说,“郎君,我们的银两快不够了,这药最好不要浪费。”

“银两怎么就花的这么快,我们还没到……那个人的地盘。”太子姒庄神色不自在。

这次,他带着心腹门客离开,是为了去投靠他的那个生父,汝南王。

汝南王愿意收留他,因为太子姒庄毕竟还有着太子的名义,普通的天下人尚不知道真实情况,在名誉上,有利于争夺天子位。

汝南王重兵在手,姒庄觉得自己很有机会。

不是天子血脉又如何?天子没有治理才能,手底下的重兵也不在,徒有名义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怎样,他可都是皇家血脉。

这天子之位,最终还是他的,后世史官也不会觉得他血脉卑贱。

所以在兰氏把他的血脉之事透露给天子后,他选择了离开王城。

“哼,兰氏自己早就气数已尽,被公子姒昭收拾的不成样子,还想拿捏我?做梦!”太子姒庄冷笑,“我可跟那些贱人不一样,不管事态怎样变化,我父亲母亲都是尊贵的。”

“等我与汝南王联手,再杀回来。”

“且让那公子姒昭风光一段时间。”

门客附和,“是是是,郎君,您先把药喝了吧……”

他比姒庄考虑的更多。

姒庄蠢笨,但他现在离开姒庄也是死路一条,只好继续辅佐。

那汝南王拥有兵权不假,但是还不够,否则汝南王自己早就反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只是,听说……从前朝地界中割裂出来的离族使者到了汝南王的地界,与汝南王有联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