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湿气重, 入夜后温度降很多。
陈嘉卓一向不强制姜好做什么事,但也担心再呆下去会受凉,给她披上外套, 又问过好几次要不要先进去。
她玩兴正浓,低头翻相机中自己拍下的星空和烟花,应得很心不在焉,直到连打几个喷嚏,才发觉冷风吹久,有些头痛。
外套被抖落, 从肩上滑下来。
陈嘉卓抬手接住,也摸到她冰凉的肩头。
“是不是冷了?”
她吸吸鼻子, 点了头,这下不等他催, 自己老实往回走。
姜好一边走一边有点担心, 她上次感冒的前兆和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
她一感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剩下两天的假估计都得在家里睡过去。
肩上一沉,那件掉落的外套又被陈嘉卓从身后披在她身上。
她偏头,习惯性向他求助, 但开口之前不忘先发表免责声明。
“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许说我。”
陈嘉卓在她身侧, 闻言垂眼看她,“不舒服了?”
“你怎么知道?”姜好讶然, 语气沮丧,“我想着一会会儿应该没事的。”
“回去泡个热水澡,看看发发汗会不会好一点。”他伸手替她将外套拢紧一点, 也借着姿势将她揽到身边。
回到房间,陈嘉卓去浴室放热水。
再出来时, 正好看见姜好蹲在行李箱旁边找东西,光洁后背浮起细细的一条脊骨,向下延伸,隐在后腰的裙边里。
行李箱他下午收拾的,她的衣服全挂在衣柜里。
“找睡衣吗,挂在衣柜里了。”
“不是,是在找我的卸妆膏。”姜好翻找的动作停下,发着呆回想自己出门前有没有带。
可能是瓶子太小被挡住了,于是她把收纳袋里的小物件一股脑倒到地上。
“哎,找到了。”
姜好在散落的东西中一眼看到卸妆膏,挑出来之后,陈嘉卓让她去卸妆,地上的他来收拾。
“好哦,辛苦了。”
他勾唇,“快去吧,水估计也快放好了。”
她点头,带上睡裙进浴室。
地上都是她的东西,小发圈,抓夹,长得像鸡蛋一样的海绵球……陈嘉卓一一收回收纳袋里,想到她后面应该还会用到,他拉开床头抽屉,把袋子放进去。
下一秒,他动作顿住,也毫无预备地看到里面的安全套。
以及旁边的香水。
显然,姜好比他提前发现了。
拎着收纳袋的手就那么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
正想着要不要解释,浴室那边忽然传来很大的声响,像是摔倒。
心里一紧,陈嘉卓迈步走到浴室门前,抬手敲门,“小好?”
姜好扬声解释:“我没事,不小心踢到门了。”
“你能进来一下吗?”
陈嘉卓没说话,在她问出来那刻便开门进去,“伤到哪里没?”
“没有。”
姜好眼里进了泡沫,但忘记提前把毛巾拿到手边,半闭着眼去找的时候没看清路,踢到了用来做隔断的淋浴区的磨砂门。
只是动静大,但她没受伤。
陈嘉卓听完解释,去把置物架上的干毛巾拿给她。
姜好接过来,继续在盥洗台前冲脸上的泡沫,虽然没睁眼,但能感觉到他没有离开,在一旁站着。
“没事啦,刚刚是眼睛没睁开才撞到的。”她以为是他不放心。
但陈嘉卓仍没动,似乎是有话想说。
姜好拿毛巾擦干脸,转回身故意贴近他问:“我要泡澡,你也要留下吗?”
他笑,抬手帮她把下颌上没擦干的水滴抹掉。
“你看到床头柜里的东西了?”
姜好愣一下,她都快忘记了,被他这么一说又想起。
她面上维持镇定地说是啊,但已经开始想东想西。
陈嘉卓说:“那个每间客房都会准备。”
这个套间是他专用的,以往都没有,这次估计是某个细致的服务生放的。
姜好哦一声。
其实她知道那不是陈嘉卓带来的,他要是有想法,不会这样偷偷计划。
上次那个晚上,他情动到最极致时也只是低头去吻她。
姜好没说话了,纤长的手臂搂上他的后颈,抬眼望他,刚刚卸妆时搓揉过的眼皮微微泛红,问得认真:“那你今晚想用吗?”
陈嘉卓一愣,伸手搭在她腰上。
他说:“这个决定在于你。”
姜好知道他足够尊重她的感受,如果她不朝前进一步,他就不会越过那最后一条线。
所以她说她愿意。
……
身后那两根缎带,最后是由他解的。
滑滑的面料,轻轻一扯就散开。
像个礼物。
陈嘉卓做事很专心,这时也不例外,循序渐进,给她足够的适应期。
坐在床边,陈嘉卓将她抱在怀里,落在颈侧的吻很用力,手上动作却极轻,摩挲着,直到她能接纳自己。
甚至还没进入正题,陌生的快意便叫姜好轻微颤栗。
缓过一阵,才真正开始。
逐渐变满的撑胀感让她蹙眉。
“陈嘉卓……”姜好叫他名字,声音绵软。
姜好眸中氤出水汽,受不住时望向他时的目光都显得失神,手指微微陷进他后背,她意识到之后便拿开,却很快被他牵着手放回原位。
她分出精力去问:“你不痛吗?”
陈嘉卓摇头,要她抱他。
一场快要烧尽的春夜,收尾时,姜好浑身汗涔涔,忽然想起,这是不是也算发汗。
头是真的不痛了。
她后背贴到陈嘉卓怀中,热得想推开他,但没有力气。
姜好休息了一会儿,呼吸放匀后仍没有起身的打算,陈嘉卓亲亲她的脸,让她别睡,先去洗个澡。
“不洗。”她闭着眼没耐心地拒绝,而后听到他的轻笑。
“抱你去洗?”
她真的很累,继续拒绝,“不要。”
陈嘉卓隔着薄被慢慢给她顺背,跟给小猫梳毛似的,语气有点担心,“是不是哪里难受?”
“没有,就是好困。”
他没再烦她,自己起身拿起床边的长裤穿上。
姜好睁开眼偷看,陈嘉卓背对着她,裸背上有舒展的背肌,是恰到好处的锻炼痕迹,他皮肤白,因此上面被她留下的指甲抓痕格外明显。
放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张力。
陈嘉卓去浴室洗了热毛巾出来,慢慢帮她把脖颈和后背都擦了一遍。
热乎乎的毛巾,擦完后身上黏黏腻腻的感觉没了,整个人都舒服很多。
她精神足了一些,趴在**说:“我有点饿了。”
他问:“想吃什么?”
姜好想一想,“有馄饨吗?”
“我去问问。”
陈嘉卓走去客厅拨客房服务的电话,问有没有馄饨。
那边说有,但不是现包的了。
陈嘉卓说没事,让送一碗上来。
吩咐完,顺带给姜好带了杯温水回来。
姜好确实渴了,想坐起来喝水,却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
她找陈嘉卓帮忙,“我的睡裙在浴室,你帮我拿一下。”
“好。”
陈嘉卓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找又很快出来,但手上却没有睡裙。
“睡裙掉地上弄湿了,穿我的T恤可以吗?”
姜好点头,坐起身套上他的衣服。
喝完一整杯水,好像没有那么饿了,说着话,困意也淡了一些。
趁着精神了一些,姜好准备去洗澡,一下地,那处无法避免的有些涩痛。
陈嘉卓看出她瞬时的僵硬,歉疚道:“很痛吗?”
他知道自己后面有些失控,力道重得她呜咽好几声。
“还好。”
她知道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不舒服,尚且能忍受。
姜好进浴室,不允许他跟进来帮忙,简单洗了热水澡,又套上他的T恤出来。
馄饨已经送过来,冒着缭缭热气,香味入鼻。
她到餐桌边坐下,拿白瓷勺慢吞吞地吃。
陈嘉卓就在一旁看着,仿佛看她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姜好没有很饿,一碗馄饨,她只吃了几个便饱了,喝了几口汤底,剩下的陈嘉卓解决掉了。
再次躺到**时,已经是凌晨。
临睡前,陈嘉卓问她明天还要不要起来看日出。
姜好恹恹的,委顿地蜷在他怀中,“你叫我吧,但我不一定起得来。”
“没关系。”她咕哝着,“已经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