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康低下了頭, 過了一小會兒,他說:“許皓然,你不該這麽做。”
“不該怎麽做?”
“你不該用金錢引誘丁曉君和丁龍, 你不該毀了兩個人的人生, 也不該在現在袖手旁觀, 眼睜睜地看著丁龍走進深淵。”
齊康語氣平平, 卻將他的想法說得清楚明白。
“你說得不夠完整,”我用指腹勾勒他臉部的輪廓,仿佛我們並沒有在爭吵, 隻是在調.情,“我不該在去年夏天去我們的秘密基地, 不該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間心疼你, 不該將視線落在你的身上, 不該陪你去抓奸,不該威逼利誘丁曉君同你離婚,不該在與你爭吵後割舍不下再回到寧縣, 不該娶你, 不該將你帶回平城, 不該送你讀書,不該試圖改變你的人生。”
我以為, 我能平靜地說完這段話。
我以為,我能一直維持著高高在上、波瀾不驚的表象。
我以為,我可以從容地逼迫他、傷害他。
但話語說到了最後, 聲音卻變得哽咽。
齊康抬起了頭,愕然地看向我。他抬起了手, 試圖撫摸我的臉頰,這次躲避的人, 不再是他,而是我。
我後退了一步,仿佛在我與他之間劃下了一道無法越過的屏障。
“你明明知道,我做這些事都是為什麽,但你要站在道德的高點上去指責我。”
“我並不想指責你。”
“但你認為我的做法是錯誤的,是需要修正的。”
齊康沒有說話,他似乎是默認了。
“為什麽每一次,被拋下的、被放棄的、需要退讓的,都是我呢?”這句話,我想說出口很久、很久了,“齊康,我多想讓你偏愛我,哪怕一次都好。”
“許皓然……”
“怎麽不叫老公了?”我打斷了他的話,似乎單純隻是表達疑問,“不是說愛我麽?再說一次,好不好?”
齊康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抱一抱我,但我又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