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短暫地走了個神, 回過神之後,隻看到眼前的齊康。
一時之間,竟然沒什麽話可說。
或許是餘怒未消, 或許是不想和他再吵架。
我不發一言, 越過他, 想離開這個房間。
但又被他喊住了。
“許皓然。”
“有事?”
“你要去哪裏?”
“不是說了麽, 我要去工作。”
“我陪你一起去。”
“用不著。”
“我一個人也睡不著,我害怕你會拋棄我。”
他說得可憐極了,我生出了一點惻隱之心, 不多,但的確有。
我歎氣出聲:“既然怕, 為什麽要為丁龍求情?”
“……許皓然, 引導一個做過壞事的成年人走錯路, 和引導一個尚未做錯事的未成年人走錯路,這是完全不同概念的兩件事。”
“你認為我做得不對?”
“你沒必要為了這個不重要的人髒了手,背負上心理負擔。”
“你倒是很會說話, 換了個好聽的理由來勸我。”
“我如今也不想勸你了, 左右什麽都比不上你開心更重要。”
“這話聽起來, 倒像是真的。”
“我的確有些舍不得丁龍,但我更舍不得讓你難過。”
“說得再好聽, 我也不會出手幫忙的。”
齊康歎了口氣,說:“如果我悄悄地幫丁龍,即使不用你的錢, 你會不會更難過?”
“你哪兒來的錢?你非要幫他?”
“我可以去借,然後慢慢還。許皓然, 哪怕養一條狗,十多年, 總會有些感情的,總要給犯錯的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不想給。”
“好,我再想想辦法,你不要再生氣了,不值得,無論是為我,還是為其他不相幹的人。”
其實我一貫是吃軟不吃硬的,齊康很誠懇地和我講道理,話裏話外是為我好,我多少也有點鬆動。
現在我明確表態我不幫丁龍,齊康要自己想辦法,但他能想什麽辦法出來?借了旁人的錢,難道不要還?不用我的錢,他的日子又該怎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