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喧鬧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 田家人或許還要那麽一兩分臉麵,也或許怕事情鬧大自己得不到什麽好處,最後選擇了灰溜溜地離開。
我抱著齊康, 仿佛夕陽西下、倦鳥歸巢。
他悄無聲息地哭著, 等哭夠了, 才輕輕地問我:“我做錯了麽?”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但吻了吻他的耳垂,對他說:“以後把選擇權都交給我。”
我的溫柔的、善良的、軟弱的、傻瓜的太太,你做過太多並不正確的決定, 我無法苛責你,我曾經想讓你自由在天空中翱翔, 但或許你從未有能對抗這個世界的勇氣和能力, 你更適合做我的籠中雀, 當我身後的男人。
然而,我又無法說得出你究竟犯了什麽錯,善良不應該成為一種錯, 善良過了頭也不應該成為一種錯, 或許錯的是整個世界, 因為這個世界並不美好,存在著太多的爭執與陰暗麵, 生活著太多見不得旁人好、試圖將身邊人拉下水的陰險小人,流淌著太多的利益交換與潛規則。
齊康這回沉默了很長的時間,但最後他低聲回答了一句:“好。”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 又問他:“後來你是怎麽回去的?”
“沒花路費,他們把我送回去的。”
“他們?”
“田書文背後的那些人, 怕我去上.訪.鬧.事,就來平城找我了, 後來,有一天我去學校偷偷看你,人沒看到,碰到了他們,就和他們回去了。”
他說的每個字都很尋常,湊到一起,卻成了一場悲劇。
我無法想象齊康當時的心情——見不到的喜歡的人、凶狠的‘追兵’、本以為逃脫了但卻未曾逃脫的命運,以及在遠方的擅長家暴的“丈夫”。
我有些艱難地追問:“你回去的話,丁曉君對你做了什麽?”
“沒什麽。”
“說實話。”
齊康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丁曉君罵我、打我、後來還想殺了我,我想著和他同歸於盡算了,但後來丁龍從自己的小屋子裏出來了,一把抱住了丁曉君的大腿,哭著求他爹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