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我家公子的手怎麽樣?傷得重不重?會不會影響我家公子考春闈啊?!”,正青一臉焦急的問著,聲音都快哭了。
“傷的是挺重的……不過, 還好處理得正確及時,抹上些日子的燙傷膏便能痊愈, 不耽誤你家公子考試……”
“但下回你們可得注意了啊……”
“這燙傷可不是開玩笑的。”
回春堂的老大夫摸著花白的胡子, 慢悠悠的說道。
這老大夫的大喘氣, 差點沒把正青嚇死。
他這一路上都自責極了。
如果不是他用滾燙的開水給公子沏茶,又沒大沒小的和公子開玩笑, 公子也不會不小心燙傷了手,若是真的燙壞了參加不了考試, 那他還有什麽臉去見公子?他又怎麽對得起出門前對他殷殷囑托, 讓他一定要照顧好公子的族長和夫人?!他們全族可都盼著公子高中呢。
聽到老大夫說現在已沒有大礙, 過段日子就會好,不會影響公子考試的時候,正青激動得都快哭了,滿臉感激的看著蘇妙卿。
公子的手可是蘇小姐給救回來的……
若不是蘇小姐及時給公子的手降了溫又抹上了獾子油, 那公子的傷勢必然不會像現在這般輕, 說不定真的會錯過這次春闈。
蘇小姐簡直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蘇妙卿聽徐流臣的手沒什麽大礙,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老天保佑!
想到徐流臣做為馬上就要參考的舉子, 還將自己弄傷, 蘇妙卿就忍不住想要偷偷瞪他。
結果, 徐流臣被瞪了一眼,非但不生氣, 還笑得越發的溫柔, 那雙清澈的雙眸亮如春水, 泛起了一道道曖昧的漣漪。
清俊如謫仙般的美少年,手上還纏著雪白的繃帶,憑添了一絲病氣,怕你生氣,就那麽討好的看著你,滿眼情意。
蘇妙卿真的有些抵擋不住,她肚子裏的氣也不知一下跑到哪裏去了,想到兩人剛才說的話,不由得慢慢紅著臉,眼神左飄右晃,偶然不經意間與徐流臣的眼神撞上又飛快移開,臉紅得越發好看了。
正青和老大夫正在門口處攀談,了解著自家公子未來幾天在生活上的注意事項。
屋中的氣氛一時很是繾綣旖旎,。
“表小姐,出事了……”
正在這時,徐流臣書房的門猛地被推開,白英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一臉的著急。
“怎麽了?”
蘇妙卿心裏一驚,霍然起身。
這是出了什麽事了?
是聽竹院被禁足的那位又鬧了起來,還是表姐的婚事出了什麽問題?!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現在都不方便在這裏說。
“等一下……”,蘇妙卿對白英說,轉過身後,羞答答地對徐流臣道:“我有事兒,先走了……這幾天你注意傷口,千萬別沾水……”
說實話,守著這麽一個合她心意的美少年,蘇妙卿真不想走,可是,白英突然來找她,一定是府裏出了大事了,雖然舍不得和互表了心意的徐流臣分離,可是,她還是得離開。
徐流臣看著蘇妙卿要離開,眼中閃過一絲依依不舍,甚至連目光都黯淡了幾分,可是,知道蘇妙卿有正事,侯府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不便知道,於是隻能點點頭,“放心!我會注意的!”
“回去的時候慢點走,外麵路滑,小心摔倒。”
蘇妙卿嫣然一笑,點點頭後,離開了。
出了徐流臣的院子,蘇妙卿見左右沒人,這才問白英出了什麽事兒。
“表小姐,廬江侯府的人來了……”,白英急急地說道。
廬江侯府?!
“她們可是來還我表姐婚書和庚帖的?”,蘇妙卿問道。
白英搖了搖頭,臉上又是著急又是氣憤地說道:“她們沒有帶大小姐的婚書和庚帖來!她們根本就不是來退婚的,她們是來逼婚的!”
“逼婚?!”
蘇妙卿一臉的不敢置信。
廬江侯府做出那種事來,她們家還有臉來逼婚?!
“對!”
“就是逼婚!”
“廬江侯府世子的那個表妹將肚子裏的孩子打了,身下還流著血呢,就跪在咱們府裏請罪,口口聲聲的給咱們大小姐賠罪,說別因為她這個貓狗兒般的東西,傷了世子和大小姐兩人的感情……”
“隻要大小姐願意嫁過去,讓她做什麽都行!”
白英氣得柳眉倒豎,恨恨道。
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蘇妙卿聽完,隻覺得心裏惡心極了。
廬江侯府裏居然都是這樣的一群人!
現在,她終於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了,若是表姐真的嫁進廬江侯府和那樣一家子惡生的人生活下半輩子,表姐的人生一定不會幸福的。
“怎麽讓那麽個玩意進來了?姨母還不讓人把人打了出去?”,蘇妙卿腳步加快,急匆匆往會客廳而去,想要去陪著姨母,不想讓姨母一個人麵對那些惡心的人。
“這事兒咱們事先也不知道啊……那廬江侯夫人好生狡猾,竟是將那個穆明軒的表妹扮做了丫鬟帶了進來……”
“一進來就先給夫人賠不是,又解釋說這一切都隻是意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要保住這門親事……但是夫人是鐵了心要退婚,無論那個廬江侯夫人說什麽都不鬆口……那個丁柔這才撲了出來,跪倒在咱們夫人麵前口口聲聲都是她的錯,求著咱們府改變主意……”
“真是奇怪,之前這個廬江侯夫人還不是囂張得不得了,一迭聲的說要退婚嗎?!怎麽到了今天這口風就變了?!”
白英小嘴不停的說著,百思不得解。
為什麽?!
哼!
還能有為什麽?!
不過就是廬江侯府裏還有明白人唄!
那穆明軒做出此等有辱門風的事來,與安昌侯府退了親,他若是低娶還好,可他若想高攀那可是做夢!
被退親後,穆明軒的婚事就算完了!
也就廬江侯夫人那個蠢的,還以為自已和安昌侯府退了親,還能攀上什麽好親事。
隻要是明白人都知道穆明軒這輩子在親事是別想得到什麽助力了。
想必這個明白人就是廬江侯府裏的老夫人了。
想當初,可是她親自登門來替自家孫子求娶她表姐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那老夫人都沒來,想必是還要點臉,不敢上門麵對平恩夫人。
蘇妙卿心裏急,怕廬江侯府那一府不要臉的合起夥欺負她姨母,腳下走得飛快,前腳剛踏進會客廳的院子,就聽見她姨母憤怒的聲音,“穆夫人不必再講了!”
“今天無論你說什麽,我的心意都不會改變的。”
“咱們倆府的親事是退定了!”
“穆夫人還是快帶著人走吧,一個剛落了胎的女人來我們侯府,我們嫌晦氣!”
安昌侯夫人盧蓁真的是肺都氣炸了!
她是真沒想到賀宜嵐那個女人居然反悔了!
她還以為她是上門來送婚書和庚帖的呢!
呸!
什麽後悔了?!
他要是真後悔了,怎麽不親自登門致歉?!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那個穆明軒連個麵都沒露,明顯是根本就沒有把她的婉貞放在眼裏。
這兩個女人想憑著些苦肉計加上幾句甜言蜜言就想騙她的女兒去添火坑,簡直就是做夢!
“盧夫人,不管怎麽說這退婚是大事兒,你總得問問婉貞的意思吧?”,廬江侯夫人賀宜嵐哪裏肯走,她現在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出了丁柔的事兒,她兒子這輩子都別想再攀上什麽好親事了,安昌侯府的謝大小姐就是他們家的救命稻草,她一定得牢牢抓住她。
“笑話!”
“自古以來這兒女的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時候輪到她一個小孩子做主了?!”
“穆夫人,這婚事我們安昌侯府退定了。”
“還請你盡快將我兒的婚事和庚帖還來!”
安昌侯夫人盧蓁說到這兒,語氣已經十足的冷漠和不耐。
廬江侯夫人賀宜嵐見安昌侯夫人盧蓁退婚之意如此堅決,心中又羞又惱,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撕碎了,可是,又毫無辦法,隻能尷尬地站在原地,嘴巴張張合合的卻說不出話來。
丁柔見廬江侯夫人一點用都沒有,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狠意,猛地跪在地上就“梆梆”的就嗑起頭來,她這幾個頭磕得極狠,隻幾下額頭便見了血了,嘴裏還不住的哭叫著:“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大小姐,聽說你善良溫婉,難道就真的容不下柔兒嗎?!”
“我知道是我錯了,不該在大小姐進門前便先懷了孩子……”
“可是,那都是一場意外啊!”
“現在我已經按照規矩打掉了孩子,大小姐卻仍然要退親,難道就不怕人說你善妒不容人嗎?!”
廬江侯夫人賀宜嵐聞言,眼睛頓時一亮,臉上浮現出笑意,“對呀!盧夫人!我們明軒也隻不過是婚前有個女人而已,這天下的爺們哪個婚前沒有幾個通房啊?!也沒見誰家小姐因為姑爺有通房就退婚的。”
“雖說是我們先壞了規矩,但現在我們已經打掉了孩子,安昌侯府又何必這般得理不饒人?!”
“如若真的退了婚,謝大小姐背負著這樣善妒的名聲,就不怕嫁不出去嗎?!”
廬江侯夫人賀宜嵐挺直了腰杆,洋洋得意地說道。
……
安昌侯夫人盧蓁被廬江侯夫人謝宜嵐這無恥的言論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難看至極。
她們是看軟的不行,這是要來硬的啊!
明明是她們家做錯了事,現在,反倒要將汙水潑到她的婉貞頭上,讓婉貞背負個不能容人的名聲,這是要毀了婉貞的再嫁之路,隻能和廬江侯府這一窩子惡心人綁在一起啊!
這若是別人也許會心有顧慮,說不定就會如了她們的意。
可是,安昌侯夫人盧蓁不會!
她嫁進安昌侯府多年,與安昌侯夫妻不合,隻得一女。
她將這個女兒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她絕不會看著女兒掉入火坑,名聲有損又如何?!大不了她養女兒一輩子!
想到這兒,安昌侯夫盧蓁心裏越發的堅定了那個念頭,退婚!一定要退婚!
她絕不會讓她的女兒嫁去廬江侯府的。
有這麽一個心思深沉的表妹在,又有那麽一個黑心的婆母,婉貞後半生都得過得水深活熱的,哪裏能有半點好日子過?!
蘇妙卿同樣被廬江侯府兩人的無恥言論氣炸了肺,就在她加快腳步想去幫姨母吵架痛罵那兩個不要臉麵的無恥之人時,就聽見安昌侯夫人盧蓁冷得如同摻了冰碴的聲音:“滾!”
“我們安昌侯府不歡迎你們!”
“滾!”
緊接著就看見安昌侯府的下人叉著廬江侯夫人謝宜嵐和那個丁柔,連帶著幾個廬江侯府的下人一並被攆出了會客廳。
那個丁柔似是沒想到安昌侯夫人竟然會這般硬氣,竟然與她們撕破了臉麵,這是鐵了心的要退婚,完全不怕鬧大,一時間,不由得白了臉。
而廬江侯夫人謝宜嵐則完全還沒想到這兒,她隻是覺得很丟臉、很狼狽、很羞惱,她堂堂廬江侯夫人竟然被一個她看不上眼的盧蓁給叉出了府,氣得她幾乎想要發狂,她不停地咒罵著,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風度全失。
兩人被狠狠扔在了安昌侯府門外,廬江侯夫人謝宜嵐還想再罵,卻被身邊的一個老嬤嬤給捂住了嘴,她滿臉急色,一迭聲地說道:“哎喲!我的夫人!可別在罵了!你想讓大家都知道咱們是被安昌侯府給叉出來的嗎?!”
可廬江侯夫人賀宜嵐都快要氣瘋了,她怎麽忍得下這口氣,猶自在不斷的掙紮。
可是,老嬤嬤力氣很大,竟硬生生壓住了廬江侯夫人賀宜嵐的發瘋,隻貼在她耳邊飛快地輕聲說道:“夫人,你莫要再鬧了!就算您不為您自己想想,也要為世子爺著想啊!”
如今看來安昌侯府是鐵了心要退婚了,她估計這門親事是保不住了,那就更不能讓人知道兩府之間是有齷蹉才退的婚,否則,世子爺更難找到好親事了。
所以,夫人不但不能再鬧下去,還得滿臉笑容的離開才是。
廬江侯夫賀宜嵐聞聽此言,頓時僵在了那裏,一口氣憋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來,可她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半天後才擠出了一個比哭都好看不到哪裏去的笑容,僵硬著手腳上了廬江侯府的馬車,馬車簾子放下後,馬車內突然傳出“砰”的一聲摔杯子的聲音。
……
那個伺候廬江侯夫人賀宜嵐上馬車的老嬤嬤身子一抖,一疊聲的催促道:“快走!快走!”
回到廬江侯府後,賀宜嵐便哭著向自家婆母告狀去了,廬江侯府的老夫人沒有理會賀宜嵐話裏話外的添油加醋,她隻是滿心的後悔。
她早該知道他們府裏隻是這樣做,並不能取得安昌侯府的原諒的。
本來就是她們做錯了事兒,現在,又讓她這個糊塗的兒媳和她那個心思不正的外甥女弄成了這樣……
丁柔……是真的不能留了!
隻是……現在還不成……
明軒馬上就要參加春闈了,在這兒之前,家裏的任何事兒都不能影響到他,待到明軒春闈之後吧……春闈之後,她就讓人處理了這個丁柔。
在這兒之前,還是得勞動她這把老骨頭去見見平恩夫人,給人家賠罪。
想想,兒女都是債啊!
廬江侯府的老夫人想的是好,可是,她一連發了三封拜貼去都被安昌侯府給拒了回來,每拒一次,廬江侯府老夫人的麵色就難看一分,可是,卻依舊不死心的往安昌侯府去拜帖求見平恩夫人。
待到拜帖送到第六封時,久不理事的平恩夫人鄭重的穿上了她一品誥命服進宮了。
……
養心殿中,成武帝和新晉東平王這對郎舅正在攀談。
“所以,你在翻看李承景造反帳冊的時候,發現李承景這裏每年都會有一筆款項被支出而不知所蹤?!”
成武帝雙眸幽深,微微眯著。
他沒想到背後之人,竟藏得如此之深,連靈壁到現在竟然也隻能查出些他的皮毛而已。
“他們口中的那個‘老先生’呢?查出這個人沒有?!”,成武帝開口問道。
據說這個‘老先生’是暫代老四對他們發號施令的人,可是,每一筆丟失的款項卻都是經由他的手被劃走,也就是說有很大的可能性這個‘老先生’表麵看是老四的人,可實際上他的背後另有主人。
而這些款項應該就是被他劃到了其真正主人那裏。
若是能找到這筆錢或是找到這個所謂的“老先生”就可以找到其幕後的真正主指之人。
“尚未查出!”
“這個所謂的“老先生”一向不使用真麵目示人,所有四皇子府的人都隻是聽過他的聲音,卻沒有見過他的人。”
蕭嶧嘴角微勾,聲音是一貫的漫不經心。
“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這要如何捉住此人?!”,成武帝眉頭微皺。
“隻能說這個所謂的“老先生”運氣不好,四皇子府裏有一個人竟然對聲音份外敏感且過耳不忘……”,而這個人自然現在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蕭嶧注視著手中把玩的茶盞,笑得越發的昳麗。
他最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但願那隻老鼠藏得夠好夠深,別讓他這麽快就抓到了,那會很掃興的。
成武帝見蕭嶧眼底潛藏的興奮,就知道蕭嶧會查出這筆錢和那個人的向去,便也不再多問,隻等蕭嶧給他一個結果,就如同之前很多次一樣。
隻是……
公事談完了,那就是私事了。
“靈壁啊!你看你都回來這麽久了,你這三妃的人選也該定下來了……”,成武帝語重心長地說。
一方麵,他是想快速將這事兒做實了,為蕭嶧拉攏勢力。
一方麵,他也是真的想看見蕭嶧成家立業,早日兒孫滿堂。
這樣,他覺得日後他去了地下也有麵目去見他的梓童了。
“定什麽定啊?!”
“陳閣老他們最近都不怎麽吱聲了,皇上還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嗎?!”
“他們是怕我這個外戚專權會危脅到小太子的安危呢……”
蕭嶧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淡淡地說道。
“放屁!”
成武帝大怒,竟被氣得爆了粗口。
大太監福全在旁邊滿臉尷尬,勸也不是阻上也不是。
“這些個笨蛋!朽木!愚不可及的蠢人!”
“他們竟然瞎了心的懷疑你?!”
“在這個世界上,承瑞隻能相信的兩個人,一個是朕,他的這個生父;另一個就是你,他的這個舅父!”
“這個世上所有人都會變,哪怕最忠心耿耿的大臣麵對生死都有可能叛節,隻有靈壁你不會!你會用生命去保護這個孩子!”
朕也會用生命去保護這個孩子。
因為,這個孩子是她留給咱們在世間最後一點念想了。
“他們懂個屁!”
成武帝恨恨的又說了句髒話。
“哎喲,我的萬歲爺呀……”,大太監福全見成武帝一句接一句,不得不出聲以示提醒。
正在這時,殿外突然有小太監來報說是平恩夫人來了。
成武帝滿腔的怒火登時“噗”的一下熄滅了,連忙讓小太監去請,甚至轉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太監福全,“朕剛才沒有罵得很大聲吧?!嫫嫫不會全聽見了吧?!”
還沒等福全應聲,平恩夫人已經進了殿,臉上帶著笑容,“皇上聲音洪亮,龍精虎猛,足可見身體安康,老奴就放心了……”
“嫫嫫,您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身子可還好些?”
“我身子大好,也不怎麽咳了,想著好久沒進宮給皇上請安了,就來看看皇上……順便說點私事兒……”
平恩夫人柱著拐杖,身子微躬,恭敬地說道。
“哦?!”
“您快請坐……”
“有什麽事兒,您說一聲就好,何苦還巴巴進宮受這個累……”
成武帝見到自己的奶嫫嫫心裏自然是開心的,可是,又心疼奶嫫嫫歲數大了進宮一趟太受罪,連忙給平恩夫人賜座,讓老人坐下說。
平恩夫人沒有坐下,而是,先給東平王蕭嶧見禮。
東平王蕭嶧站起身,認真回禮,“平恩夫人莫憂……世上好男兒多得是,安昌侯府的小姐們又怎麽會愁嫁?!”
東平王蕭嶧的一番話,讓成武帝滿頭霧水。
什麽情況?!
奶嫫嫫不就一個孫女嗎?哪來的小姐們?
還有,安昌侯府的大小姐不是已經定親了嗎?
當初還是他親自賜的婚?
平恩夫人心中也是一驚,隨後又是一陣苦笑。
也是!
東平王掌握著“掌直駕侍衛、監查百官,巡查緝捕”的黑甲衛,安昌侯府這點事兒哪裏能逃過黑甲衛的耳目。
東平王說完這番話後,便識趣的告辭了。
隻留下平恩夫人一人還在思考──“好好的,黑甲衛怎麽留意上她們安昌侯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