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求您行行好,让我见见侯爷吧?!”
“我都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侯爷了,心里担心得很……我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也不知他瘦了没有……”
安昌侯府的前厅里, 跪着一个素衣女子,纤纤细腰, 柔弱可人, 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泪痕, 我见犹怜,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
不愧是当初名震京城的第一花魁。
可惜, 柳莹莹这番造作可真是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因为, 这安昌侯府的前厅满屋子都是女人, 没有人会被柳莹莹的眼泪会被她的眼泪所打动。
平恩夫人和安昌侯夫人高坐上首, 两人都只是冷眼看着柳莹莹表演,不说一句话。
倒是侯府的下人听见柳莹莹这番恶心死人的话,眼中闪过鄙夷,心中腹诽不已。
这叫什么话?!
他们堂堂侯府, 还能饿着、渴着、冷着侯爷不成?!
她这意思是我们侯府是龙潭虎穴, 我们满府的人和皇上派的人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会照顾人, 是吧?!
呸!
什么东西!
一个外室, 居然跑上门来要男人。
还要不要脸?!
柳莹莹哭了半天了, 看没人接茬, 心中暗恨不已,尤其是看到不得安昌侯宠爱的卢蓁却能衣饰华贵, 满头珠翠, 端坐上首, 眼神不由得闪过又嫉又恨。
就是这个女人占着安昌侯夫人的位置,死活也不肯离开,害得她迟迟不能成为安昌侯府的女主人。
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是她的!
还有那个平恩夫人,怎么还不死?!
前段时间,不是说她旧疾犯了,都快要死了吗?!怎么现在看着还这么精神?!
她若不死,她何时能入府?!
柳莹莹看着高高在上、衣饰精美、雍容华贵的两个女人,再看看自己只能卑微的跪在地上,祈求着她们,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可是,却还得忍着。
她都哭求了半天了,见两人都没理她,只得把孩子拉过来,想打感情牌。
这些年,她勾着安昌侯爷不回侯府,因此,安昌侯府聊了大小姐谢婉贞外,没有一个孩子,更别提男丁了。
可是,她有!
她有儿子!
天下哪个祖母不想抱孙子的?!
那些年,孩子还太小,不记得人,她不敢把孩子领来,怕平恩夫人抢了去。
现在,孩子都已经七岁了,早已经记事记人了,谁也夺不走,她这才放心把孩子领来给平恩夫人看,她就不信平恩夫人会不喜欢孙子。
“老夫人,这是兴儿,已经七岁了。”
“兴儿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爹了,想得紧,天天的管我要爹……求老夫人就让我们见见侯爷吧?”
“快!兴儿,给老夫人磕头……”
“叫祖母!”
柳莹莹拉着那个叫兴儿的孩子,让他磕头叫人。
她这一句“祖母”出口,满屋的人目不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平恩夫人,连安昌侯夫人卢蓁都忍不住望向了平恩夫人。
天下哪个老人老了时候,不喜欢含饴弄孙?!
以平恩夫人这个岁数,在别人家那曾孙子都已经环绕膝下了,这么多年,安昌侯府却是孤零零只有谢婉贞一个人,平恩夫人想孙子怕是都得想疯了吧?!
柳莹莹这算盘打得太响了,二里外都能听到见。
她这明显是利用老人渴望孙子的心里,想软化平恩夫人的心呢。
那平恩夫人会如她所愿吗?!
柳莹莹虽不是个好东西,可那个孩子毕竟安昌侯的血脉,身上流着安昌侯的血,仔细看那孩子小鼻子、小眼睛长的还真像侯爷。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脆在地上,正要开口叫“祖母”时,却被平恩夫人给打断了。
“不必!”
“我的孙子,我只认蓁儿生的。”
平恩夫人的话只是淡淡的,却不异于在屋里扔了个惊雷。
安昌侯府的下人们俱是又震惊又欣喜。
震惊的是平恩夫人不愧是平恩夫人,根本不是一个小小妇人可以拿捏的。
欣喜的是平恩夫人对她们侯夫人的支持。
只要平恩夫人给她们侯夫人撑腰,就算安昌侯爷在怎么闹,这府里的天也变不了。
安昌侯夫人卢蓁看向平恩夫人的目光中,有一丝惊讶也有一丝感动。
那孩子不管怎么说,按理讲也确实是平恩夫人的孙子。
可平恩夫人这一句话,基本上是宣告了柳莹莹的心思破灭了,她生的儿子这辈子都进不了侯府,更不会成为侯府的小少爷。
她没想到平恩夫人竟然真的不认她这个孙子。
若是认了,安昌侯府未来的财产中必然会有他一份的。
这是有多厌烦柳莹莹,才会连她生的孩子都不认。
与安昌侯府人的欣喜相反的是柳莹莹,她美眸圆睁,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不可置信。
这老婆子是疯了吗?!
谢大小姐迟早有一天会嫁人的,她不认她的儿子,这诺大的侯府未来谁来继承?!
她百年后都没人给她烧纸!
她怎么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她怎么敢不认自己的儿子?!
难道,她想让安昌侯府的传承断在她的手里吗?!
这个老不死的!
柳莹莹心里顿时有些发慌。
这可是她的底牌。
她原以为她打出去,会见到不一样的效果。
最起码,平恩夫人的心会松动一下,对她会软一些。
没想到,这平恩夫人却是心如铁石!
“至于,你想见侯爷……”
“既然你想见……那就见吧。”
平恩夫人抬眼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柳莹莹,目光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只这一眼,看得柳莹莹不由自主的就是一瑟缩,有那么一瞬间,柳莹莹觉得平恩夫人似是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那沉沉的目光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柳莹莹彷徨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着急的声音传来,“莹莹……莹莹……”
屋中的下人听声音就知道是安昌侯来了。
安昌侯的到来,也似乎瞬间给了柳莹莹无比的勇气,她是得意地轻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端庄的侯夫人,然事,就站起身小跑至门口,一下子扑进了安昌侯的怀里,泪如雨下,哽咽道:“侯爷……侯爷……莹莹总是见到你了……”
那个小男孩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一把抱住安昌侯的大腿,大哭着叫道:“爹!爹!她们坏!她们让娘跪着……还不认我……哇……”
整个前厅一片寂静,只余那一家三口在上演苦情大戏。
这小孩不愧是柳莹莹的儿子,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是你娘一进门,二话不说,自己就跪在那儿又哭又嚎的,你怎么还倒打一耙,谁叫她跪了?!
还有……老夫人不认你,怎么了?!
老夫人是认你是情分,不认你也是正常。
你母亲做了那么恶心的事儿,还怪老夫人不认你?!
“莹莹,你受苦了。”
听到儿子的哭诉,可把安昌侯给心疼坏了。
“母亲,你怎么能不认兴儿呢?!”
“兴儿,是我的儿子!”
“为么多年了,您一直不让莹莹进门,已经很委屈莹莹的了,现在,您还不认兴儿……您这是要做什么?!”
“好!”
“今天我也把话撂下了,您若是不让我休了卢蓁,迎娶莹莹进门,这个安昌侯府我是不会再回来了!”
“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安昌侯搂着柳莹莹,梗着脖子,高声喊道。
柳莹莹听到安昌侯这样说,埋在安昌侯胸口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激动之色。
眼看着安昌侯禁足期已到期,不过一两天而已,安昌侯就可以自己回来了。可她为什么非要闹上门来?!为的不就是让安昌侯逼迫平恩夫人吗?!
果然,一切都如同她算计那般!
现在,她倒要看看那个死老婆子还硬不硬气了。
平恩夫人就这一个儿子,只要抓住了安昌侯,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荣华富贵、安昌侯府的女主人,满府的下人对她毕恭毕敬……这一切似乎都在向她招手。
柳莹莹埋在安昌侯怀里的差点笑出声来。
安昌侯的话让屋里的下人们俱是一惊,不由得互换了一个眼神。
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
果然,那个柳莹莹上门就没安好心。
安昌侯这不是在拿他自己逼平恩夫人休了侯夫人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平恩夫人若是还不同意他休了卢蓁,日后,他就不认她这个娘了。
这可怎么办?!
平恩夫人可就安昌侯这一个儿子,儿子、儿媳孰轻孰重,这还用想吗?!
这次侯夫人不得又气晕了啊?!
下人们不由得有些同情地偷偷用眼去瞄侯夫人卢蓁的脸色,却见安昌侯都说出那样的话了,可是,这次侯夫人卢蓁脸上却没有半点伤心悲痛之色,仍是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垂着的头,只是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此时,平恩夫人终于说话了,声音平静至极,“是吗?!那我成全你!!”
“我会禀告宗族,从此以后……”
“你再不是我平恩夫人的儿子!”
……
什么?!
平恩夫人的话不亚于一道惊雷,不只震傻了安昌侯和柳莹莹,也震呆了屋中的一众下人。
“母亲,你可是想好了!”
安昌侯的震惊只是一瞬,可随后就不以为意,梗着脖子,傲然道。
他觉得他母亲就是在吓唬他!
母亲就他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认他?!
若是不认他,安昌侯府可就绝了后了!
可是,柳莹莹却没有那么乐观,平恩夫人淡漠至极的语气让她十分不安,她仔细地观察着平恩夫人的神色,越看越惊心,见安昌侯还要大放厥词,她连忙一把拉住了安昌侯,“侯爷,您不能这么说。”
“不管怎么样,平恩夫人都是您的亲娘。”
“亲母子俩哪有隔夜仇?!”
“不要为了莹莹,闹得你们母子不和……”
“那样的话,莹莹可就是安昌侯府的罪人了……”
柳莹莹仰起雪白的小脸,一脸哀求的看着安昌侯,泪水涟涟。
可安昌侯一点儿也没能了解柳莹莹的苦心,反倒是柳莹莹这番委屈求全的话激起了安昌侯怜香惜玉的心,可把安昌侯给心疼坏了,他紧紧的搂住柳莹莹,动情地说道:“莹莹,你不要怕!”
“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成为这安昌侯府真正的女主人,否则,我这个安昌侯还当得有什么意思?!”
听到安昌侯张口一句不当了,闭口一句没意思,柳莹莹急得都快晕过去了,真想捂住他的嘴,让他说不了话。
他若不再是安昌侯了,没有了她想要的荣华富贵,谁还跟他啊?!
“不!”
“您不能这么说!”
“您不能为了我与平恩夫人置气,说出不认母亲这种气话。”
“平恩夫人年纪大了,日后还得需要您来为夫人床前尽孝,养老送终呢,这是您为儿子的孝道啊……”
“若是您真与平恩夫人脱离了母子关系,那平恩夫人可怎么办啊?那可是要断了安昌侯府的香火传承的,您让平恩夫人日后到了地下如何去见老侯爷啊?!”
柳莹莹哭得声泪俱下,可是,句句却都是在点着平恩夫人,若是平恩夫人真的不认安昌侯,那日后等她百年之后可就没有人为她扶灵了,那可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嘲笑的。
她就不信平恩夫人不怕!
安昌侯挺着背,梗着脖,一幅心意已决的模样。
平恩夫人晦涩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失望,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又是一片淡漠,她缓缓开口道:“养老送终,摔盆扶灵的问题就不用你担心了……”
“蓁儿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太医诊了脉,说是个男孩。”
“这会是我们侯府未来的小侯爷。”
“孩子出生后,我会亲自抱到身边来教养……”
“既然你已不愿当我的儿子,那便随你吧。”
“从今天起,你便不再是安昌侯府的侯爷了!”
“来人!”
“送客!”
平恩夫人说到后面,语气冷漠,就像是一个陌生的人。
什么?!
侯夫人有喜了?!
安昌侯府的下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心花怒放,看着侯夫人卢蓁的肚子目光灼灼,满脸都是喜悦。
太好了!
他们侯夫人有喜了!
他们侯府后继有人了!
安昌侯府的下人们听闻这一喜讯,再没有顾忌地一拥而上,架着安昌侯和柳莹莹就往外走。
柳莹莹都被这个消息给震傻了。
她辛辛苦苦几年,勾搭着安昌侯不回府,就是怕卢蓁会怀上男孩,让她进不了门。
没想到安昌侯才回怀三个月,卢蓁就怀上了。
这不就是在他刚回府后不久就怀上的吗?!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卢蓁的肚子,又扭头看了看安昌侯,迫切的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却看到安昌侯震惊中又夹杂着后悔的目光。
他有几回喝多了,稀里糊涂的就和卢蓁上了床,没想就那么几次,她居然就有了。
“卢蓁!你无耻!你居然用计怀上了这个孩子!你别以为有了这个孩子,我就会喜欢你!”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喜欢莹莹一个人。”
“在我的心里,她才是我的妻!”
“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我的爱!”
明白过来的安昌侯又惊又怒,他想冲上前来打人,可是,安昌侯府的人却如何能让他动手?!侯夫人怀着可是他们安昌侯府的希望,若是给惊没了,他们这些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安昌侯被府里的下人们牢牢地控制住,根本挣不脱,只能气急败坏的败口大骂。
爱?!
哼!
就这垃圾也配她爱他?!
真是太好笑了!
他还以为她用计怀上这个孩子,是为了重新获得他的爱?!
她早就不爱他了!
若不是婆母点醒了她,为了婉贞和卿卿日后能有个兄弟扶持,她怎么会和他怀上这个孩子?!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卢蓁淡淡地瞥了一眼安昌侯,虽然一句话没说,可是,那轻蔑的眼神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诉安昌侯──你想多了!
安昌侯谢江此时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侯府的下人哪里还给他说话的机会,连拉带扯的把这一家三口赶出了府,扔出了门外。
只留下又呆又傻的一家三口,在风中凌乱。
……
平恩夫人的速度很快,不出几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平恩夫人与安昌侯谢江断绝了母子关系,平恩夫人还禀告族长将谢江除了族,至此,谢江就真的与安昌侯府和平恩夫人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条消息真的是震惊整个京城,也有不少人在等着看安昌侯府的笑话。
安昌侯都没了,那安昌侯府还能叫安昌侯府吗?!
尤其是与安昌侯府退了婚的庐江侯府侯夫人谢岚宜笑得最为大声,她之前因为心急为穆明轩寻亲事,而被人查出来穆明轩退婚的真正原因,不但丢了大人,还害得她儿子穆明轩再也寻不到一门好的亲事,为这事儿,她是又急又恨,一下就病了,缠绵病榻许久。
直到安昌侯府又出事了,她顿感自己浑身舒坦,病一下子就好了,厚着脸皮出门走动,就是为了笑话安昌侯府。
可是,不久之后,一道圣旨就打了所有想看笑话之人的脸,也把庐江侯夫人谢岚宜再度给气病了。
安昌侯夫人卢蓁怀孕了。
男孩!
圣上下旨封这个孩子为安昌侯。
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就被封了侯爵,这可是大邺朝从没有过的事儿。
由此可见,平恩夫人在成武皇帝心中的地位。
听到这个消息的谢江和柳莹莹彻底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平恩夫人竟然真的这么绝情,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
在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卢蓁就让人送来了和离书!
谢江还好,沉默几天后,就搂着柳莹莹,一脸欣喜地道:“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与安昌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就可以娶你了!”
“莹莹,你高兴吗?!”
我高兴吗?!
我高兴个屁!
柳莹莹都快疯了!
她想大喊、她想大叫、她想对着这个废物破口大骂!
他到底是有多没用,连边点小事儿也搞不明白的?!现在好了,她不但入不了府成不了侯府夫人,连原本荣华富贵的生活也都没了。
没了侯爷这个身份,谢江拿什么养她?!
他再也没办法从侯府拿银子了!
就在柳莹莹想要和谢江翻脸时,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压下了满腔的怒火,将因为变得太快而显得扭曲的脸埋在谢江的怀中,咬牙切齿地说道:“高……兴……莹莹……很高兴……”
卢蓁腹中的那个孩子才三个月大,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就算生下来,能不能养大还不一定,这时还不是她和谢江翻脸的时候。
她再忍忍!
若是卢蓁的那个孩子最后夭折了,那平恩夫人还不是得请他们一家回去?!
她还是有希望的!
有希望的!
希望那个孩子胎死腹中,根本生不下来!
柳莹莹暗暗在心里诅咒着。
和柳莹莹报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庐江侯夫人谢宜岚。
她前几天上窜下跳的四处嘲笑庐江侯府后继无人,注定败落,结果,现在被狠狠打脸。
卢蓁那个女人竟然怀孕了!
而且,那孩子还在肚里时就已经有爵位了,这是多大的恩宠?!
她都快嫉妒疯了!
她的儿子到现在都还只是个世子,可那个都没出生呢,就已经是侯爷了。
现在,她又成了被笑话的那个人。
于是,谢岚宜再也不出去走动了。
她又病了!
只是在病中,她还不忘了暗暗诅咒卢蓁怀了生不出,生了养不大。
……
这些事情,安昌侯府的人是不知道的。
安昌侯所有人,上到主子下到小厮都无不热切的盼望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小心翼翼的照顾,生怕有半点纰漏。
可是,最最吃惊的还是苏妙卿。
知道姨母怀了孩子,还是男孩,苏妙卿是第一个理解姨母这么做的人。
她心疼姨母受的委屈和不公,迫于无奈做的这个选择。
也同样是最担心这个孩子的人之一。
这个孩子承担着一府的希望,不能出半点差错。
原本,苏妙卿都打错找个机会和姨母说一声,离开侯府回苏家,可是,现在,苏妙卿还哪敢再提?!她也不敢走了。
她得在这里照顾姨母,直至姨母平安生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