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源早在一刻鍾前就來到明福巷後的酒樓。
酒樓緊挨著小院,推開二樓的窗子,輕易便將院內景象收入眼底。
蘇源聞言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趙郎……
別怪他陰謀論,實在是鹽稅一案非同小可,趙姓又極特殊,讓人很難不聯想到某些人。
這個念頭稍縱即逝,蘇源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小院內兩人身上。
廊下,女子雙眼瞬間明亮,捏著帕子的蔥白手指因狂喜而輕顫:“婆婆,此言當真?”
漿洗婆子眼裏飛快閃過不屑,嘴上卻應著:“主子就是這般同我說的。”
女子一把抓住丫鬟的胳膊,指甲深陷進對方的皮肉中:“彩月你聽到了嗎,我終於可以見到趙郎了!”
“公子還說,事成之後他會親自派人接您回去。”
女子臉上浮現兩抹暈紅,含羞帶怯:“我就在這,哪也不去,就等趙郎來接我。”
蘇源輕嘶一聲。
這婆子稱呼女子為夫人,對外卻是母女關係,再有所謂趙郎,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女子是“趙郎”安置在外的外室。
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思多想了。
漿洗婆子放下臂間籃子,徑直往屋裏走:“東西都送走了?”
女子墜在身後,語氣輕快:“已送走一批,隻等您送來最後一本,再一起轉移。”
漿洗婆子滿意點頭:“把人都叫出來,等會動作快些,千萬別讓人發現。”
女子不住點頭。
蘇源目光落在女子手裏的冊子上,以他在戶部核對賬冊的經驗來看,這冊子多半是賬冊。
那麽問題來了——
到底是什麽賬冊,會讓一個負責漿洗的婆子送來這麽一處民宅?
她二人行事鬼祟,不論是“送走”,還是“轉移”,字裏行間都流露出那冊子的隱秘程度。
蘇源不免大膽猜測一下,這冊子極有可能與鹽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