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雲夢澤煙波浩渺,一大早江河中的水汽迷蒙的跟仙境似的,如夢似幻,如鬼似妖,讓人捉摸不透,又好奇迷霧之後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靜,很靜,靜到除了船底下嘩啦啦的江水響動,再沒有多餘的聲音,風輕輕吹過,除了攪動朦朧的煙霧,並未帶來任何多餘的信號。
秦魚立在船頭,看著這虛幻的不真實的世界,興致大起,從腰間抽出竹笛,橫在唇邊嗚嗚咽咽的吹了起來。
秦魚吹的笛音斷斷續續的,總沒有一個具體的音調,一會似是山鬼在嗚咽,一會似是鳥獸在哀嚎,伴隨著水流的嘩啦聲和春風偶爾的呼嘯聲,交織成一曲鎖魂奪命曲,讓聽見的人分外想要奔逃。
“阿弟...阿弟...你在哪裏啊阿弟......”
秦魚倏地身體一僵,停下吹奏的聲音,仔細傾聽——
“阿弟~~”
是個少女聲音,聲音幽怨悅耳,三分迷茫三分恐懼三分哀怨三分焦急,配合著當下煙霧攪亂的場景,合起來就是十二分的毛骨悚然,激起了秦魚一身的雞皮疙瘩。
秦魚不由對著船艙喊道:“阿姊,你這樣很嚇人的,不要再喊了。”
女聲換了一個腔調,不忿道:“誰讓你大清早的吹這麽可怕的笛音,要是引來了山鬼把你抓走了怎麽辦?!”
船艙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妙齡少女,少女身形高挑,至少七尺往上(大約一米七),短靴,長褲,鵝黃色右衽束腰窄袖及膝長袍,為了方便騎馬打架,這長袍下擺裁做片狀拚接而成,靜態的時候看著跟尋常的袍子差不多,等動起來,就會如葉片分散開來,不會束縛腰胯和腿部的活動。
少女眉眼精致靈動,鼻尖挺俏,唇瓣殷紅,一頭烏黑長發用金環簡單的束起,抱臂看著秦魚的眼神控訴又挑釁,明顯很不滿他一大早擾人清夢的行為。
秦魚討饒道:“船搖晃的人想吐,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再說這是水麵上,要抓也是水鬼來抓,又是哪裏來的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