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的吊燈明亮,落在身穿黑襯衫的男人身上,明明隻是坐著,上位者的氣場帶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你再說一遍。”
陸文州的手放在離婚協議書旁,語氣平穩,抵著桌麵的指節泛白。
興許是金絲眼鏡底下的神色太過於平靜,讓這樣的平靜透著極致的忍耐,脖頸處隱約浮現的青筋便有跡可循,宛若冰封的河流,看似平靜卻暗藏波瀾。
時序已經感覺到陸文州身上難以忽視的壓迫感,他抿唇,再說:“我想跟你離婚。”
“理由。”
時序聽著這兩個言簡意賅的字眼,頓時,千言湧上心頭,卻半晌篩選不出一個應該離婚的適當理由,他沉默片刻:“我配不上你。”
一聲笑響起。
“寶寶,如果這也叫理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人結婚,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換一個。”
時序抿著唇,本就克製緊繃的神經現在惹得太陽穴更是突突的疼,他咬緊牙關,對上陸文州平靜的雙眸,薄唇輕顫:“我不愛你。”
陸文州往後靠在椅背上,將時序的表現盡收眼底:“寶寶,你很緊張嗎?”
“我沒開玩笑。”時序聽著這男人還這樣喊他,深呼吸,壓下情緒:“我把瑞星股已經全賣了,賣出去的錢在離婚後全部都歸你,可能對你來說不算很多,但是我從開始賺錢到現在的全部,我把全部的流動資金都給你了。然後從我開始賺錢後就沒有再花你的卡了,跟你說一聲。”
說完後,又是陷入沉默。
陸文州沒說話。
時序見這男人一言不發,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然沉默有些煎熬,可以說是難以忍耐,微紅的眸底染上焦急:“陸文州,你別這樣不說話好不好?”
他寧願陸文州罵自己,也不要那麽的平靜。
罵他至少心情還好受些。
“你要說我說什麽?或者是你想我說什麽。”陸文州對上時序開始泛紅的雙眸:“誇讚你把幾十個億都給我嗎?你用錢來衡量我對你的愛,你說你不愛我,我除了傷心跟沉默,還能說什麽,還是你希望我哭著挽留你?我沒那麽作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