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反派大佬以後[穿書]

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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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何以如此執迷不悟!”

嶽釋循聲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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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然陌生的模樣。

而在九殷眼中,從前倜儻風流、放縱灑脫的表哥,今日陰沉冷漠,手段歹毒,也已物是人非。

“嗬。”

嶽釋沒有與她閑談的興致,他一一掃過周圍幾人,語氣輕蔑,仿佛並不放在心上,“謝浮不在,僅憑諸位,能奈我何?”

那湛忍下傷勢,聞言濃眉倒數,正要發怒,被執昌抬臂攔下。

兩人身前,玄宸和雲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難言的忌憚。

嶽釋修為再高,合眾人之力,未嚐不可一戰,隻是絕域氣息在嶽釋現身時愈漸躁動,若不慎肆虐,五界再難安寧。有此前因,他們動手也要萬般留意。

最要緊的,浴月之威絕不可中斷。

但嶽釋來得突然,他們尚未交流,彌漫的煞氣便已化作漫天魔物,在嘶吼聲中裹挾著凶戾的危險襲向九殷!

顯然,嶽釋素來最懂得扼住要害。

九殷見狀,掐訣的手微緊,明豔的臉上漏出苦澀,眼底黯然。

玄宸對雲烺略一頷首,當先迎戰而上。

重傷如那湛,也立即閃身九殷身側站定,與其餘幾人一同引動靈力,設陣護住九殷周全。

執昌記起沈寂臨行前的話,亦是與雲烺一眼對視。

雲烺自然明白,對楚遮道:“此處有勞楚江王費心。”

楚遮不必開口,已祭出掌中六輪轉珠。

寶珠光華輝耀,疾速而起,刺入濃霧雲霄,緊接著,巍然的灰白光柱霍然從天而降!

如霜月色下,光柱化身千萬,穿透受嶽釋操縱的每一道魔物,追逐照耀著嶽釋每一步後招。

執昌看著空中的場景,腦海裏立刻憶起曾在上古遺跡發生的事。

楚江王初獲傳承時,謝浮便與此珠原主交過手,威力比之今日,相差無多。想必有叔叔相助煉化,楚江王已將法器融會貫通。

隻是不知……

“請統領助我。”

被雲烺的聲音打斷思緒,執昌凝神靜氣,握劍飛至雲烺身前,為他保駕。

身前玄宸與嶽釋已然交手。

嶽釋露了本性,行事愈發不擇手段,玄宸等人有所顧忌,他卻全無顧慮,矛頭對準九殷,出手極其狠絕,招招要她性命!

雲烺傳音玄宸:“嶽釋精於心術,少有正麵對敵,此時如此不遺餘力,必然是想速戰速決,其中定有蹊蹺,帝君不妨與他周旋,多行試探。”

玄宸道:“鳳尊所言極是。”

雲烺看他行止應對自如,明白他無需提醒也有此意,便知仙帝之死並未對他有礙,心下稍安,手中至尊火羽也終於飄然而上。

看到這根火羽,嶽釋身形一頓,隨即掠過雲烺,語帶輕視:“若有謝浮在此,他的金羽也許有所作為,鳳尊手中這支與金

鳳傳承相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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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盤旋,燎燎燃起的赤焰如山如海,勃然怒漲,化為屏障將連同封印在內的這片海域籠罩,劃分出一方小世界。

嶽釋手下不停,血眼微冷,又道:“不過,今日若鳳皇隕落,赤鳳重回至尊,未嚐不可。”

雲烺掐訣的手微緊。

在他身側,執昌並不看他,清亮的彩瞳卻略略凜然,但在煞氣襲近時,仍舉劍為他擋下一擊。

雲烺抿唇,手訣不變,迅速將結界穩固。

眾人最大的顧慮是絕域氣息爆發,有結界限製煞氣外泄,本該對嶽釋不利,然而他卻對雲烺的作為不以為意。

直到赤焰屏障徹底收攏,嶽釋驀然收手,不憂反笑:“不自量力。”

九殷看著,忽而有所察覺,立刻出聲:“小心!”

她話音未落,空中浴月倏地一顫,魔月霜華悄然黯淡。

“表妹,”嶽釋禦龍沐浴在月色之下,全無魔龍該有的痛苦,“魔尊難道未曾告知你,我身負魔月傳承血脈,浴月封鎮威能於我全無作用。”

聽他這麽說,九殷心底暗暗亂了一拍。

下一刻,嶽釋掌心向下,抬手虛空按向封印。

“轟——!”

煞氣隆隆衝破牢籠,湧向嶽釋座下!

陰邪暴戾的魔瘴化為滾滾黑霧,飛速填滿赤鳳結界。

雲烺蹙起眉頭。

嶽釋唇邊冷笑,手中法訣一刻不停,不肯鬆懈半分:“有勞鳳尊,親手為諸位布下命喪之地。”

有限的一方天地中,由他一人操縱的煞氣來勢洶洶,一時竟然足可與眾人分庭抗禮,甚至隱隱居高臨下,占據上風。

雲烺眉頭依然緊緊皺著。

他有心收回法器,但絕域氣息已然肆虐,此時此刻,放虎歸山萬萬不可。

玄宸傳音道:“鳳尊無需多慮,尚未出手便論成敗為時過早,不論如何,一戰便是。”

雲烺眼中清明,對他沉沉頷首。

忽地。

執昌的聲音傳到兩人耳邊。

“嶽釋如此不計損耗,想必急於求成。”

想法不謀而合,雲烺心頭一動:“不錯,屢屢出言挑釁,非嶽釋素日作風。”

“叔叔臨行曾有言在先,拖住嶽釋即可。”

玄宸看向執昌,眉間也動了動。

但隨即,他率先迎向嶽釋,擋下沉重一擊。

執昌自知修為比他不如,提劍周邊策應。

雲烺看著兩人背影,抿了抿唇,也肅容掐訣迎了上去。

沈寂從來有的放矢,既有此語,必有應對之策。

遑論嶽釋急於求成,本也該設法拖延。

九殷還在封印上方。施法被破,她收回浴月,明豔的臉上凝沉如霜。

見三人先後沒入煞霧,她在楚遮肩上按了一把:“楚江王功法特殊,不便近

身交手,還是留在此處,靜候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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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劍號如嘯,烈焰焚天!

九殷猛地抬頭,按在楚遮肩上的手再沉,一言不發,人已如電而去。

楚遮的六輪轉珠也在結界之內,仍留高空。

他雙手掐訣如幻,朦朧的灰白光柱倍增,卻穿插雲霧空處。

九殷沒入戰局,還有閑暇分心,看到了光柱照耀出的淡淡灰白色影子。

刹那間,影子消散。

九殷的視線正要偏移,見到下一幕,不由緩緩睜大了眼。

由煞氣凝結的漆黑魔物,赫然覆蓋影子消散之處。

是預兆所示。

輪回法竟有如此神威!

不止是她,光柱中一幕幕落入眾人眼中,各自反應不一。

嶽釋雙目微凜。

時間無多,先機尤為關鍵。

他腳下魔龍隨他心念而動,猛地在煞氣中穿梭,和九殷交錯而過,衝向楚遮!

魔龍身軀龐大,遊動衝撞即便有心隱蔽也難遮掩,但它的動作是與體型截然相反的迅捷。

九殷看到它的瞬間,也已看到場中情形。

玄宸、雲烺、執昌,皆是超然強者。

嶽釋以一敵三,竟仍立於不敗之地。

受絕域氣息克製,眾人不得不分神自保,以免遭煞氣侵蝕,傷及本源,她必須前往施法浴月,才好相助眾人,至少不受煞氣波及,可全力施展。

隻是……

九殷知道此時不該猶豫。

隻是以精純煞氣凝結的這條魔龍雖已不如暗襲鳳皇的那一條,卻也包藏殺心,不得不防。

楚江王一人之力,能否抵擋尚未可知。

去留下表哥,以大局為重;

或是回護楚江王,保全安危……

短短一念間,九殷忽而眼前一亮。

嘹亮鳳啼刺透昏暗。

一道銀焰陡然穿破封印而來!

鳳皇——

不是鳳皇!

“沈寂!”

楚遮眸光也微明,轉臉看向身側。

但熟悉的身影並未在他身側停留,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已徑直衝向嶽釋。

隨後耳邊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聽完傳音,楚遮掐訣的手倏地發緊。

他的視線追向那道流光。

白色華光閃熠輝煌,在煞氣遍布的這方小世界中,也如此耀眼。

“有困難嗎?

聽到這句問話,楚遮道:“我可以一試……你卻不必冒險。”

沈寂隻說:“那就交給你了。”

楚遮的手一顫。

他不再傳音,抬頭看一眼空中的六輪轉珠,再看向白色流光,才緩緩閉目,手中法訣變換。

不遠處,九殷也收回視線。

沈寂回來得及時,她不再猶豫,絕

然抽身折返,正在這時,她聽到楚江王傳音。

“煩請公主助我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

九殷不免疑惑。

不應對魔龍,還有後招?

緊接著,天生異象。

風起雲湧。

電閃雷動!

空中可預卜魔物走動的光柱突兀消失,她皺了皺眉,回眸想問,就驚見楚遮麵上血色眨眼褪盡。

他掐訣指天,掌中滔滔靈力如同長河飛入雲層,潮湧不斷。

靈力轉瞬成空,他空出的左手法訣連變,隨即接連逼出三滴精血,一並飛向六輪轉珠,麵色頓時如雪蒼白。

九殷當即閃身而至,抬掌隔空虛按在他丹田,忙為他輸送靈力。

稍稍緩和,楚遮顧不及解釋,手訣再變。

雲中立刻投下一道寬闊光柱!

九殷看著光柱一分二、二分三,不作停頓化作萬千,幾乎將這已被鳳尊截斷的小世界全盤覆蓋,又放肆搜尋追逐著無數魔物的陰影。

這次沒有殘影顯現。

光柱在所有魔物身上一觸及走。

在找誰?

九殷心底的疑問還沒成型,便有了答案。

萬千光柱霎時追向魔物拱衛簇擁的中心,照耀在正擋下沈寂銀焰的嶽釋身上。

嶽釋的反應可謂敏銳至極。

察覺六輪轉珠的氣息,他借銀焰遮掩,掌中折扇猛然抽長,化為黑鞭牢牢捆縛沈寂,將人拉到近前。

察覺掌下無絲毫阻滯,他眼帶淺淺詫異。卻沒時間追究了。

最後的視線裏,嶽釋看到沈寂冷峻從容的臉。

那雙眼睛點漆如墨,深邃凜然,唯獨沒有料見的慌亂乃至分毫意外。

他樂見如此,一望可知。

嶽釋立刻鬆手推掌,但已遲了。

兩人已一同落入瞬息追上的光柱,悄然消失。

“宿主,是不是有點冒險啊?”

係統跟隨宿主視角看著這個似乎有點眼熟的地方,習慣地忍不住了,“六輪轉珠,楚遮剛煉化沒多久,別出什麽幺蛾子吧……而且上次我們被困在輪回,可是有大反派幫忙才出來的,現在換了嶽釋,會發生什麽都難說呢……”

沈寂也轉眼打量四周。

他已經看出這是什麽方位。

魔界。

碧華舊府。

是魔月一脈的舊址,當初九殷接受傳承,就在這個地方。

不過身處嶽釋的輪回,所以比起日後的破敗荒蕪,這座府邸現在沒被魔月封鎮,看起來還留有幾分當年的興盛煊赫,隻是也能看出濃鬱的寥落冷清。

“宿主,有人來了。”

沈寂回身,看到一行人笑談著走來。

為首兩人一路謙讓,很快走到府前。

其中一人寒暄兩句,終於問:“還不知代瑉尊上此來,是主上有何示下?”

提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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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府內努了努嘴:“還不是這位殿下。長公主日前來了一趟多有記掛,特命我送來伐體月髓。”

伐體月髓。

聽到這四個字,一行人眼神各異,都住了腳。

“如今我魔月一脈式微,這月髓,恐怕天下唯此一壺了吧?”

“月髓可重塑經脈,有乾坤再造之能,如此重寶,長公主竟賞了殿下?”

“是啊,這可是我族大補之物!長公主這般厚賜,莫非,殿下有魔月之體?”

代瑉無謂聳肩:“這不曾聽說,主上隻道殿下血脈特殊,月髓不可或缺,倒是長公主特意囑咐……“

他拉長音調,“她並不教殿下知曉,此物由她所賜。”

作為在場的局外人,沈寂清楚看到代瑉這句話說完,所有人眼裏的暗流湧動。包括代瑉,眼神變化十分耐人尋味。

“那主上呢?”

“主上?”

代瑉搖了搖頭,意有所指,“若主上在意殿下如何,還會將他留在這舊府嗎。”

和他並肩往前的男人頓時意會,笑道:“那尊上此行,便是複命也免了,如今到了自家地界,何必急著辦這差事,不如先來喝一杯!”

代瑉也是哈哈一笑:“走!”

沈寂看他一眼,隨後閃身入府,進了內院。

係統問:“宿主,咱們這是去找嶽釋嗎?”

沈寂說:“嗯。”

幫楚遮煉化六輪轉珠後,他就考慮過輪回法的作用,這次謝浮受困魔脈,正好是個機會。

兩個時辰。

當初他誤入謝浮的輪回,用時就是兩個時辰。

嶽釋突然轉移戰場,應該是有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方法,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去硬碰硬。

如果進展順利,即便這場輪回不能對嶽釋做點什麽,隻是單純消耗這裏兩個時辰,等謝浮破關出來,也足夠了。

何況他的計劃不止這一個。

係統不知道想起什麽,忙說:“宿主,你不能在輪回裏殺掉嶽釋!你在輪回裏做的事可是真實存在的,你要是提前殺了他,那後續情節全部會因為這件事改寫,我們做的一切也全部白費了!”

“我在輪回裏做的事真實存在。”

沈寂淡淡說,“嶽釋沒死,說明我沒殺他。”

話落,他心念微動,已經現身。

和當初被動受輪回壓製不同,如今六輪轉珠受楚遮操控,隻針對嶽釋,他配合法器主人進入輪回,氣息暢通無阻,有利於行動。

係統一愣:“……對哦,他沒死。”

對話間,沈寂的神識鋪遍碧華舊府,立刻找到了嶽釋。

他刻意壓製了氣息。

以這座府邸留下的老弱病殘,沒有任何人能察覺他的存在。

“哎?”係統也跟著宿主見到了嶽釋的樣子,“他好小,難道還沒成年?”

沈寂看著殿內伏在地麵的少年。

“不對……有點眼熟……”

係統努力回憶著,“我想起來了!之前常儀的輪回裏,嶽釋就是這個樣子,那時候伏黎說她每一千年才有空來看他,剛才那個叫代瑉的又說常儀剛來看過他……呃,不會吧,我們來得這麽巧啊?”

“收聲。”

係統聽到,連忙閉嘴,看著宿主移步沒入廊下的陰影。

門前,並肩走來的一男一女手捧藥瓶,絲毫沒有注意到異樣。

“唉,殿下連日發病,劇痛不止,實在可憐。”女人道。

“你可憐他?誰可憐你?諸多上尊血脈,你可見有誰如他一般,封於玄冰萬年不提,便是如今千年成年禮已過,仍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況且若非是他,我等又怎會被主上扔在這廢棄的舊府!依我看,發病才好,死了痛快!”男人不耐煩地說。

“你……罷了,這話別讓殿下聽見。”女人道。

“哼!聽見又如何,一萬一千年,主上與長公主不過來了一次,他的死活,誰會在意?”男人冷笑。

“這……”

“好了好了,聊他做什麽,憑白惹得晦氣,送了藥快些走吧!”

“吱呀——”

兩人推門而入。

“殿下?”

地上的瘦弱影子動也不動,隻有微薄急促的呼吸傳來,表明他還活著。

“看到沒有,咱們的殿、下,哪有閑暇理會你我這樣的侍從。”

男人隨手把藥瓶放下,譏諷地說,“早告訴過你,對他發善心,枉費而已!”

女人皺著眉。

可她話沒說出口,被男人一把拉走:“法陣尚需幫手,少在這耽擱時辰!”

女人回頭看了看空****的大殿,似乎在猶豫,最終卻還是漸行漸遠。

係統看得唏噓:“沒想到嶽釋小時候也這麽慘……”

被半遺棄也就算了,從小還要被這麽欺淩,換成大反派的脾氣,它懷疑這個男的根本見不到下一秒的太陽。

想到這,它突然一個激靈。

宿主那麽樂於助人,看到嶽釋這麽慘,豈不是又要大發善心!

然而視線一轉,宿主還在原地,一步也沒動彈。

……怎麽回事?

係統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聽到府外傳來一聲巨響,隨後視角一花,跟著宿主幾經閃身,來到事發地,看到像被轟炸洗禮過的殘山斷壁。

這場景讓它當即忘了之前的事:“自爆?這是誰啊?”

沈寂說:“代瑉。”

係統愣了:“啊?”

沈寂擺手揮去周身扭曲糾纏的靈力。

這裏殘留的各道氣息和最開始見到的一行人一一對應,自爆的是代瑉無疑,行事看樣子很果斷,沒放走一個活口。想必他死也沒想到,到了“自家地界”,自家人卻比外人更貪婪,不想和他合作,而是想獨吞寶物。

“他們內訌啊?”係統檢測出氣息所屬,也反應過來,“呃,為了常

儀賞賜的那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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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看到不遠處有一陣青光閃過。

強者自爆,四處除了血跡汙穢,更是百孔千瘡,有幾件法寶散落在深陷的地麵,也大多在爆炸裏破毀殘缺,七零八落。

唯獨一件,完好無損。

沈寂循影看過去,係統比他更快,直接驚訝出聲。

“……這不是那個葫蘆!”

沈寂腳下微頓,微一翻掌。

地上的青玉葫蘆飛入他掌中,在爆炸掀起的如靄塵土中迎著落日殘照,熠熠生輝。

這是嶽釋從不離身的法寶。

係統驚訝不減,又有點疑惑:“它怎麽會在這?”

沈寂並指抹去葫蘆上的封印,玉蓋自行開啟,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隨之鑽了出來。

能對他這個境界產生作用,這裏麵謹慎存放的,應該就是被爭奪的伐體月髓。

係統突然提醒:“宿主,有人來了!”

沈寂收起葫蘆,隨手在周圍布下一道結界,隔絕了所有可能的視線。

係統奇怪地問:“宿主,我們還不走嗎?”

沈寂閃身邁入巨坑,掃過地上零星幾個還算完整的物件,淩空攝來一塊令牌。

“是魔衛的令牌?”

係統越糊塗了,“宿主你拿它幹嘛?”

沈寂摩挲著令牌上細碎的魔紋,隻說:“完美偽裝,能不能設置代瑉的臉?”

“啊?”

係統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可以!宿主你是想用代瑉的身份混進碧華舊府?那絕對沒問題!不僅可以偽裝他的臉,他的氣息也可以,要不怎麽能叫完美偽裝呢!現在要用嗎?”

沈寂說:“嗯。”

“好嘞——呃,宿主,你隻剩二十一點積分,不夠啊……”

係統說到一半,自己想到什麽,“哦對,還有之前任務獎勵的可選道具呢!”

它忙不迭操作著。

之前見過代瑉,這個坑裏還有代瑉殘留的氣息,數據調整起來得心應手,它用了幾秒的功夫就全部搞定。

“宿主,正好還有防裝和可選武器,也都用上吧?”

沈寂說:“嗯。”

“完美偽裝已成功使用,請為新人物取名。”

“代瑉。”

“命名成功!”

係統高興地說,“宿主你手裏還有這塊令牌,更沒人會懷疑你的身份了!”

下一刻。

結界潰散,浮土飛揚。

待塵煙消散一空,周圍暗暗窺伺的各路人馬紛紛逼近,眼前卻早已沒了半個身影。

痛。

撕裂心腑的痛苦蔓延遍布,連麻木都是奢望。

嶽釋伏在地麵,黯淡擴散的瞳孔落在身前,早已看不清實物,他狠狠攥著拳,下唇已經咬得鮮血淋漓仍不鬆口,苟延殘喘的身子仿佛隨時都會因沒頂的痛苦亡命

,他隻是徒勞地堅持,狼狽地掙紮。

他不想死。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不想受人唾棄的死,不想默默無聞的死。

天要他命絕於此,他偏要活著。

他偏偏不信,偌大的魔界,果真並無一人真正在意他的死活。

縱使無人在意,他也絕不願死得如此不堪。

腦海閃過那日的畫麵,嶽釋發顫的拳波及全身,他猛地閉眼,拚力不再去想。

藥……

他要服藥。

嶽釋咬緊牙關,撐起戰栗疲弱的雙臂,爬向倒著兩個藥瓶的桌案。

忽地,他抬頭。

日暮餘暉光芒萬丈,刺眼異常,他已無力躲閃,隻喘息地看著那道不知何時立於赫赫霞光中的人影。

挺拔,高大。

他從未見過。

人影的臉看不真切,唯有這無動於衷的冷漠,他司空見慣。

是誰。

為何會在此處。

又是來以取笑他為樂嗎。

嶽釋急促的呼吸不起波瀾,接著爬向桌案。

不知過了幾多時辰,人影倏然動了。

嶽釋看著近在眼前的藥瓶,唇邊無力扯動,暗自譏嘲。

無非再添一層外傷罷了。

但全然意料之外的兩指暖意落在下頜,他被迫抬頭,仰望著麵前的男人。

他的視線模糊不清,隻看到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如他所料,漫不經心的平靜,凜然無情。

可抱起他的這雙手……

突如其來的滾燙熱流海浪一般席卷四肢百骸,他分不清療傷的是靈力,還是其他。

“怎麽樣?”

怎麽樣?

嶽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樣的問話,他想答,可躺在男人懷裏,頭暈目眩的昏沉讓他未及開口,便陷入夢中。

他隻剩一個念頭。

好暖。

暖得足以讓人落淚……

“哎?”

係統左右看了一圈,“宿主,他好像昏過去了?”

沈寂垂眼,看到少年眼角的痕跡,收回視線,把人平放地麵。

係統鬆了口氣:“宿主你剛才怎麽不救他?看他這個樣子,沒有你幫他療傷,我都怕他直接死了……”

沈寂說:“他死不了。”

係統沒反駁。

原文裏可是沒有這場輪回的,嶽釋也活得好好的。

它又好奇:“那你為什麽改主意救他?”

進展順利,沈寂對它的耐心還算充足:“要把本源火種放進他丹田,需要他對我信任。”

“……”

本源火種。

是啊,係統還記得使用條件,隻要不知不覺在對方丹田布下以火種為陣眼的法陣,就能當成定時炸彈,隨時掌控對方的生死了。當時它還覺得這個條件苛刻,現在

來到輪回裏,

麵對的是弱小又帶病的嶽釋,

事情就好辦多了。

“……”係統幾次想說話,又幾次咽下了。

它想說,這根本不是宿主以前的行事方式,有點太冷酷了吧……

可是轉念一想,宿主對敵人好像一直都挺心狠手辣,而且讓楚遮製造這場輪回,本來就是為了對付嶽釋,宿主當然是辦正事要緊了。

嶽釋入魔,除掉他是必須的,用這個方法既不會對以後產生影響,也足夠在出輪回後殺死嶽釋,簡直是完美。不愧是宿主,這麽短的時間就想到這麽麵麵俱到的辦法!

就是跟著宿主經曆兩場輪回,分明都是反派,宿主對大反派和嶽釋的態度判若兩人,讓它一時有點不習慣。

它猶豫半天,轉而問:“那……伐體月髓呢?”

沈寂撩袍,在嶽釋身側盤膝坐下。

他從乾坤袋裏取出青玉葫蘆,放在膝邊:“既然是常儀送給他的東西,我不會留。”

係統躊躇:“可輪回……”

沈寂說:“這是我的決定,那就是輪回裏注定發生的事。”

宿主的語氣不容置喙,係統閉了嘴。

它想起曾經,宿主和大反派關係還不好的時候,拿到大反派雪域精氣的機緣也是還回去的。確實,注定會發生的事,就肯定不會產生連鎖反應。

見宿主說完這句話就閉目打坐,它沒再出聲。

良久。

躺在地麵的嶽釋緩緩睜開雙眼。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偉岸的側影。

他屏住呼吸,視線往上,端量男人側臉的輪廓。

“醒了。”

男人的聲音兀地響起,語氣淡淡。

嶽釋氣息微亂,不經意對上男人漠然垂下的眸光。

“我……”隻說一個字,嘶啞的喉嚨幹澀難忍,嶽釋咳了兩聲。

不想,咳聲未歇,男人信手虛按在他腹前。

感到於夢中流連的熱流複自丹田遊走,他眼眶微燙,轉頭別開了臉。

“我是代瑉。”

他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再度傳到耳邊,沉穩從容,教人信服心安。

“奉主上之命,特來為殿下治病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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