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晏再睡醒已经是晚上, 她想要下床找点吃的,但身侧的人的手臂却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好像生怕她离开。
她拧了拧谢瑜的手臂:“谢瑜, 快松开我。”
谢瑜头埋在她脖颈, 轻轻蹭她, 闻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半晌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松开。
牧晏刚点燃烛火,外头正好有人敲门,她随手披上衣服,将门推开,却见柔樱就站在门外。
“不是说今日来拿行李的吗?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来, 也是,你如今成了少爷的女人,身份不一样, 自然是不愿意再踏入……”
柔樱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牧晏轻飘飘一句“妹妹”打断。
牧晏受了柔樱一记眼刀, 也没放在心上, 反而冲她讨好一笑:“我今日头疼得厉害,实在没想起来这茬事,妹妹你可千万别生气,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好端端的,叫我妹妹作甚。”柔樱将一个包袱递给了她,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
牧晏笑了笑,没说话。
自然是因为牧晏不知道她叫什么, 外加柔樱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她唤她妹妹也挺正常的。
可柔樱的好脸色并未持续多久, 再借着月光她看到牧晏脖颈上的吻痕后,少女刚刚柔和下来的表情瞬间又结了一层寒霜。
“阿晏,你竟……”
柔樱难以置信往后退了一步。
牧晏硬生生从她眼神中看出了点哀怨的意味,她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小丫头春心萌动喜欢谢幸川,这才从刚见面开始就一直说话刺她。
她老神在在拍了拍柔樱的肩膀,苦口婆心劝道:“妹妹,你还年轻,别整天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男人如衣服,做女人就要天天穿新衣才对,为个男的伤心难过真不值得。”
柔樱面色古怪却不接她的话,转而问道:“听说你绑了神医,若是被夫人知道,你也不怕她追究。”
牧晏这才想起祁韫的事情,她吩咐人将祁韫绑了之后,顺便搜罗了他的药,之后便让人将他扔进了柴房,没有再管。
“你放心,我这就去将他放了。”牧晏睡了大半天,头脑浑浑噩噩的,披着一身单衣就出来,如今站在门口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喷嚏。
下一刻,柔樱已经解了披风,利落地披到了牧晏身上,轻声抱怨:“多大个人了,怎么还不懂怎么照顾自己。”
牧晏被比她小好多的妹妹又嗔又怨的,心中不免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怎么感觉这姑娘不像是喜欢谢幸川,而像是喜欢她……
牧晏被这想法骇住了,连忙尴尬地咳了咳,笑道:“妹妹,那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柔樱冷淡地点了点头。
等到牧晏匆忙将门关上,少女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神情寂寥。
牧晏抱着包袱回到里屋,本来半醒不醒的谢瑜瞬间睁开了眼,盯着她身上多出来的披风:“不过是一会的功夫,你便背着我沾花惹草。”
“胡说八道什么呢,正好你醒了去帮我办件事。”
牧晏本来绑着祁韫就是为了抢药,顺便给他点教训,倒也没去想过要祁韫的命。
她随口说道:“早晨遇到个卖假药的,就让人把那道士给绑了,如今饿了他一天想必他也得了教训,你去将他给放了吧。”
“道士?”谢瑜心头一动,瞬间想到他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杀死的祁韫。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去。”牧晏不耐烦地催促道。
谢瑜连忙找衣服穿上,不过没穿女装而是穿了男装,看起来倒像是个温柔俊朗的小公子。
说起来也奇怪,谢瑜和谢幸川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谢瑜不敢耽误,出了门直奔柴房,守门的人为他开了门。
祁韫身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挣脱,此时此刻正在柴房里打坐,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见到谢瑜神情倒也平静。
谢瑜却忽然笑了起来,思及过往祁韫与牧晏的种种。
他吐出的话中几乎淬着毒:“祁韫,你可终于落到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