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晏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這麽小, 小到她第一次出門就遇到了宋成玉。
她默默退到了牆角邊,生怕宋成玉看到她,但轉念一想自己如今樣貌變了這麽多,隻怕是她親媽到她麵前也是認不出她來的。
即便是這樣想著, 牧晏仍然不是很想和宋成玉見麵。
她有些惆悵地歎了口氣, 準備先去大殿裏上柱香, 等過一會宋成玉離開了她再回來。
“看來宋丞相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 居然有這等雅興來這白馬寺賞葉。”
牧晏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剛要邁出的步伐硬生生停了下來。
沈照寒怎麽也在這裏?
沈照寒和宋成玉這兩個人在這裏做什麽?敘舊嗎?還是……約架?
“陛下怎麽來了?”
宋成玉並未向沈照寒行禮,甚至沒有回頭,他隻是安靜地站在銀杏樹下,任由刺骨的寒風吹動衣袍, 好像隨時都會羽化登仙。
沈照寒就站在宋成玉的身後,華麗的黑袍上繡著張牙舞爪的龍騰隨著風好像張開了血盆大口,不怒自威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他抬眼打量了一番宋成玉, 眼底的陰鬱濃烈得駭人。
從前他倒沒想到宋成玉還是這樣的一個癡情種。
沈照寒這樣想著不禁嘲諷地勾了勾唇,會咬人的狗不叫這話果真是對的, 他竟不知宋成玉一直藏著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
從前他自認對宋成玉還算了解, 這人對世俗名利並無什麽興趣,也確實是難得的清正廉潔的好官,故而沈照寒一直都很信任宋成玉,頒布什麽法令也會最先詢問宋成玉的意思。這些年來兩人既是君臣,也算是半個友人。
“你就沒什麽話想對朕說的?”沈照寒昳麗的眉眼像是布了一層寒霜。
宋成玉終於轉過身去,淡色如玉的眼眸沒什麽情緒:“今日我問師父我的塵緣可否了結,師父卻讓我不要再如此執著, 否則隻會滋生妄念,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