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的短命白月光

第111章 第 111 章

字體:16+-

這場鬧劇的最後, 以九燁拎著六遙登門道歉作為結束。

六遙被按著後頸,老老實實和聞人蕪彎腰九十度說了“對不起”。

岑景和聞人蕪其實並不覺得是什麽大事,但九燁卻很是上心。

用他九師兄的話來說:“再不管, 你六師兄遲早要鬧出大事。”

岑景深表認同, 這才拉著聞人蕪來配合他九師兄完成這麽一場戲。

末了,九燁領著霜打的茄子似的六遙告辭。

岑景附在聞人蕪耳邊問:“我六師兄這樣, 你介意嗎?”

聞人蕪漆黑的目光之中, 隻映照出岑景一人:“無妨。”

“這麽大方?”岑景打趣,咬著聞人蕪耳朵。

“哥哥怎麽對別人這麽大方, 對我就那麽小氣?”

聞人蕪眉眼一跳:“如何小氣?”

岑景故意在聞人蕪耳後吐氣如蘭:“那規定好的次數, 我央求哥哥少一次…行不行……”

聞人蕪正色:“不行。”

岑景咳了咳, 故意揚聲:“我就這點要求你都不肯答應?!”

便說著便往六遙消失的方向看。

果不其然,岑景甚至話音未落, 便見六遙張牙舞爪的朝這邊趕來:

“聞人蕪!你敢不答應一個試試!”

直到被九燁伸手按住帶走前, 他還在不斷威脅:“敢欺負我們家小十七, 你給我等著唔唔唔……”

——這是他六師兄被九師兄捂住了嘴。

隔著老遠, 還聽得到他六師兄中氣十足的喊:“……別以為救了小十七一次就能肆意妄為,我不會放過你唔唔唔唔!”

聞人蕪黑著臉,岑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好玩?”

岑景一把擁住聞人蕪,笑個不停:“好玩!”

聞人蕪眼中閃過笑意。

…………

前段時間,聞人蕪還在為魔界的事情,忙的腳不沾地。

“這段時間, 怎麽不見你回魔界,魔界那邊安頓好了?”岑景漫不經心靠在聞人蕪懷裏問。

兩個人正閑來無事, 靠在淩雲峰景色最好的林苑裏喝茶賞景。

二人麵前一道小桌,桌上擺著幾盞茶點,並幾本話本子。

岑景身前正擺著一本, 岑景則懶洋洋靠在聞人蕪懷裏,他懶得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就指揮聞人蕪給他翻。

春乏夏困秋打盹冬眠。

岑景一年百六十五天,有一天不犯困,那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嗯。”聞人蕪垂眸蓋住眼中情緒,道,“處理好了。”

說來也巧,他忙著和師尊和好的那段時間,聞人蕪也忙的腳不沾地。

他這邊一和好,聞人蕪那邊的事情好像也解決了。

岑景:“……”

難道他師尊說的閉關,其實是私底下找魔界的麻煩去了?

岑景搖搖頭,把這個詭異的想法甩出腦海。

岑景閑來無事,忽然記起了和朋友的承諾。

於是托聞人蕪的人,給紀棱送去了一封信。

信上說明了他近來的情況,並邀請紀棱來淩雲峰參觀。

沒過多久,紀棱果然應邀而來。

百年未見,紀棱麵容雖仍帶著些許少年氣,但身上更多了幾分成熟穩重之感。

早年他同岑景還尚有五分相似。

而今紀棱曆經凡塵,成長不少,岑景身上,天真燦爛的氣質一如既往,二人百年後再相遇,相似之數不超過分。

紀棱打見到岑景的第一眼,就知道岑景過得極好。

“紀棱!”岑景見到岑景的第一眼,便小跑著抱了上去。

聞人蕪本來想跟著,被岑景以“你來了,我們還怎麽說悄悄話”給勸退了。

於是隻剩下岑景帶著紀棱,在劍宗上逛。

岑景:“本來百年前就說好了帶你來玩,沒想到出了點意外。”

岑景輕巧的,把差點死了說成一個小意外。

當年意外發生時,紀棱雖然不在現場,但後來也去了解了不少。

他於是問:“現在身體可全好了。”

岑景重重點頭:“那是自然!”

“不僅好了,身體比之前你認識的那個,還要強多了。”

紀棱眼中帶笑:“看出來了。”

岑景身上不再有那道令人不適的氣息,他後來又受聞人蕪所托,給岑景算了一卦,死卦已破,卦象呈現上升之趨,是為大吉。

岑景:“你呢,過得如何?”

紀棱垂眸一笑,整個人溫和收斂,仿佛一塊被打磨上好的玉,斂去了年少時的莽撞衝動,但骨子裏的堅韌卻絲毫不減,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溫潤如玉石般的氣質來。

“有好有壞。”他道,“但總體大底還算滿意。”

岑景點頭,迫不及待追問紀棱,給他說遊曆時,遇到的好玩的事情。

末了,二人的話題又落回到岑景的身上。

紀棱:“你和聞人蕪……”

岑景:“嗯?”

紀棱斟酌著用詞:“就真的決定是他了?”

紀棱一問出口,便覺得後悔了。

岑景忽然笑到:“那不然呢?除了他還有誰?”

“…也是。”

紀棱用笑意掩飾自己的尷尬。

二人繼續踱步向前走,其間,紀棱似漫不經心般提起:“你或許不知道,當年我罵過聞人蕪。”

“啊?”岑景這是真的驚訝了,“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居然有人膽敢當麵指著聞人蕪的鼻子罵他,還全身而退,岑景是真覺得紀棱強。

“百年前,我被你從水牢中救出來後。”

紀棱仿若陷入回憶之中……

“…那時我見你周身氣息有異,暗中便曾替你卜過一卦。”

“然後呢?”岑景聽津津有味,他自然知道紀棱的占卜之術舉世無雙。

但當年紀棱被困於魔界水牢,一聲才華無處施展。

而今過去百年,紀棱雖修為被廢,卻憑借自身所學,以占卜之術名震界,成為界首屈一指的術修。

紀棱搖頭:“總之,卦象顯示,你唯有離開聞人蕪,方才得一線生機,我將卦象的結果一五一十的告知聞人蕪,叫他放你走。”

岑景不用想都知道答案:“他肯定不肯。”

紀棱眼中帶著融融笑意:“看來你確實很了解他。”

“在知道他的選擇時,我很憤怒,於是大罵他自私。”

一想到聞人蕪被人指著鼻子罵的場景,岑景便莫名覺得滑稽。

岑景終究還是沒忍住,邊笑,邊對紀棱豎出大拇指。

“棱哥,還得是你。”

紀棱尷尬笑笑:“當年年少衝動,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聞人蕪竟能為你做到如此程度。”

紀棱垂眸,在岑景看不見的地方,自嘲一笑。

“是我不如他。”

這句話紀棱說的太輕太快,岑景沒聽清楚。

“棱哥,你說什麽?”岑景問?

紀棱頓了頓,再說出口的,卻是:“他很愛你。”

“當然!”

岑景眉眼彎彎,那是紀棱從未在岑景臉上見過的笑意。

紀棱突然心中撼動,一句一直埋在他心底,他曾無數次想說出來,卻由於各種原因,不得不被他深藏心底的話,此時驟然躍於他齒間——

“小景,其實我……”

——“小乖。”

岑景:“誒。”

聽到熟悉的聲音,岑景驟然回頭。

原來是他出來的時間太久,聞人蕪尋過來了。

岑景正巧玩累了。

於是瞬間向前,結結實實的撞了聞人蕪一個滿懷,他驚喜道:“你怎麽來了?!”

聞人蕪陰晦的目光淡淡從紀棱麵上掃過。

“接你回家。”

岑景隻覺得聞人蕪簡直太懂他了,正巧他不想走了。

他正經轉過頭,指了指聞人蕪:“阿蕪來接我,那…我們今天就到這兒了,明天再逛?”

這短暫的片刻,卻足以令紀棱回神,隻是他仍然有些無措:“……好。”

音落瞬間,便見岑景得了戰利品的貓兒似得高興的眯起眼,接著一跳上聞人蕪的背,雙手緊緊摟住聞人蕪的脖子。

他轉過來望著他,眼裏還帶著掩蓋不住的燦爛笑意,那是發自肺腑令人動容的喜悅:

“那棱哥,我們就先走啦!”

說罷,他俯在聞人蕪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聞人蕪騰出一隻手,朝紀棱懷裏丟了塊靈玉。

他薄唇微啟:“房間靈石。”

能指引紀棱尋找住處。

紀棱將冰冷的靈石攥在手裏。

一抬頭,聞人蕪背著岑景已然轉身。

紀棱目光微動,似乎想說什麽,卻終究還是止於唇畔。

歡鬧的談笑聲隨著那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紀棱忽然低頭自嘲一笑。

也許聞人蕪說的沒錯,大概…他終究還是懦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