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的短命白月光

第117章 番外三

字體:16+-

岑景瞪圓了雙眼:“你再說一次…一把劍??”

聞人蕪隻有一把本命劍, 還是當年淩雲峰上時,他親手所鑄,後被聞人蕪以血肉溫養, 終成神劍。

劍名…好起來。

岑景低頭, 便見懷裏的小家夥同時抬起頭, 甜甜喊:“小爹~”

“好…”羞恥的名字岑景喊不出口。

但小孩毫不介意, 小腦袋埋進岑景的胸前拱了又拱。

直到被聞人蕪黑著臉捏著後頸提出來。

“變回去。”聞人蕪語氣強硬。

小孩紫水晶般的大眼睛頓時蓄滿亮晶晶的淚水,他伸著短短的手腳在半空中撲騰,可憐巴巴的求救:“小爹…”

岑景承認,他是有點顏控屬性在身上的, 否則當年也不會和聞人蕪那麽要好。

岑景從聞人蕪手裏救下小孩:“他還小,你這麽凶做什麽。”

又問聞人蕪:“他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聞人蕪答:“你沉睡時神劍和我一齊守在你身邊, 那兩顆珠子溫養你的同時, 也溫養了劍。”

“近兩年來, 我便一直察覺劍或許有變。”

從一柄冰冷冷的劍,到生出靈識, 再到能劃出實形。

全天下恐怕也就聞人蕪這一把劍能做得到了。

他道:“本欲借此機會, 將它煉製成養物。”

“你是說……”岑景舉起小孩向聞人蕪求證, “我本來可以擁有一隻狗的?”

聞人蕪點頭。

沉默片刻後,岑景放下小孩, 麵無神情道:

“變回去。”

………

二人好一番折騰,終於弄清楚, 神劍化形隻有一次機會。

“所以, ”岑景捏著小孩肉嘟嘟的臉, “他以後就要一直跟著我們了嗎?”

聞人蕪皺眉,開始思考融劍重鑄的可能性。

若這劍是他自己所鑄,恐怕早在意外發生之時, 他便融劍重鑄了。

但偏偏這把劍是岑景當年親手所製。

岑景送的東西,他從來都是萬般嗬護,不容損壞。

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岑景同小孩住了兩天,對小孩的印象大為改觀。

不待聞人蕪開口,他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他轉向聞人蕪,笑意盈盈:“你有沒有覺得,多個小人,家裏好像更熱鬧一點了?”

“嗯。”聞人蕪淡淡應道。

熱不熱鬧他不知道,他隻在意,岑景開不開心。

小孩便這樣被留了下來。

崽子小小年紀,話都說不全,卻聰明的很。

他知道自己能留下來,都是他小爹的主意,於是對岑景格外殷勤討好。

他小爹讓向東,他絕不向西。

捏臉給rua乖巧聽話慣會討好,每天都給他小爹逗的笑不攏嘴。

除此之外,他還暗搓搓觀察他爹和小爹的相處日常,試圖掌握他大爹照顧他小爹的所有技能,以取代他大爹的家庭地位。

他的所作所為,自然逃不過聞人蕪的眼睛。

趁岑景不在家,聞人蕪單獨將小崽子提出來,鄭重威脅:

“給我安分點。”

崽崽點頭,但崽崽不聽。

轉頭又跟岑景貼貼抱抱要親親。

粘糊勁比隔壁家的狗子要強不知道多少倍。

讓聞人蕪好一陣子懊悔把這崽子帶回家。

既然神劍現在已經化形,成為了他們小家中的一員,那從前的名字,自然是不能再用。

岑景攛掇著聞人蕪,給小崽子重新取個名。

聞人蕪彼時還沒能接受小崽子:“為何要取名?”

岑景頓時一個白眼掃過來:“你說為什麽,從前那名字能用嗎?”

聞人蕪不覺著不能用。

並且內心深刻清楚,一旦取了新名,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但偏偏岑景喜歡小崽子。

聞人蕪心想,他當初欲用神劍煉化養物,不就是為讓岑景開心嗎?

眼下雖出意外,但結果好似也以另一種形式達成了。

他安慰自己,若是隻把小崽子當做普通養物,倒也不是不可以。

便問:“隔壁的黃狗叫何名?”

岑景:“富貴。”

聞人蕪毫不猶豫:“那就叫富貴吧。”

岑景:???“我看你像富貴。”

迫不得已,聞人蕪還是認真給神劍取了個名字,新名“硯修”,小名“咻咻”。

家裏多了個小崽子,小崽子又冰雪可愛,岑景難免心思多落在了小崽子身上。

時間一久,聞人蕪心中難免有落差。

岑景察覺出聞人蕪心中的失落,晚上睡前,聞人蕪點著燈看折子,岑景坐過去,趴在聞人蕪身邊咬耳朵:

“吃醋啦?”

聞人蕪眼睫閃了閃:“沒有。”

岑景貼過去,鼻尖在聞人蕪身上試探性的聞,笑著摟過聞人蕪:“那身上怎麽這麽大的醋味?”他親在聞人蕪嘴角。

聞人蕪合起手中的冊子,眼睫微垂,認真問:“你是否對硯修,過於關注?”

果然。

岑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他可是你的劍誒。”岑景靠在聞人蕪懷裏,“而且,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要留下他?”

“為什麽?”聞人蕪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岑景玩弄著聞人蕪修長的手指:“你不覺得,自從他來了之後,你變得更有人氣了嗎?”

“人氣?”聞人蕪不理解,也並不在意。

岑景說:“你這麽好,不應該隻有我一個人知道。說不定,這個孩子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改變。”

………

硯修融入這個這個小家之後,一切開始逐漸步入正軌。

硯修雖年幼,但乃神劍化身,天生便是劍修奇才,自己對劍又格外癡迷,因此一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看書,磋磨劍術,很是入迷。

偶有不能理解的地方,才會跑來問聞人蕪。

於是,岑景與聞人蕪相處如舊,隻是身邊偶爾會多個小身影。

日子一長,聞人蕪倒也習慣。

岑景把硯修的消息寫信告訴了師尊。

他和聞人蕪遊玩在外這麽些年裏,他每過一段時間,便會給承淵劍尊寫封信,告知師尊他和聞人蕪的近況,避免師尊擔心。

師尊得知硯修的存在,也很驚訝,便提出想與硯修見見麵。

岑景得了他師尊的回信,便找了個日子,命人將硯修送去玄霄劍宗。

想來硯修倘若見到劍宗的各色劍招,必也很是高興。

小院裏熱鬧了一陣,又隻剩下岑景和聞人蕪,兩個人了。

趁著小崽子不在,岑景潛心替聞人蕪新打了把劍。

神劍可遇不可求,岑景修為有限,新製出來這把劍,顯然比不上神劍威力。

但劍身瑩潤似雪,倒和聞人蕪腰間,承淵劍尊送的那塊玉佩很是登對。

聞人蕪收了劍,在岑景唇上輕啄,深情道:“我很喜歡。”

繼而擺在桌前,日日擦拭,大有恨不得把新劍供起來的架勢。

送走硯修沒多久,下了一場大雪。

岑景怕冷,便團了團火,緊靠在聞人蕪懷裏發呆。

前麵燃著火爐,後背靠著聞人蕪溫暖的胸膛,岑景實在是很難忍住不睡覺。

他鼻麵頰粉紅,小腦袋靠在聞人蕪肩頭,一點一點,像隻冬日裏發懶的貓。

雪融了又下,下了又融,便是年節。

城裏人多,即便足不出戶,也能感受到年節的熱鬧。

今年他們新搬進村裏,家家隔的遠,隻偶爾聽到幾聲遙遠的炮仗聲。

岑景睡足了覺,又來了精神,纏著聞人蕪買了各種各樣的煙花鞭炮,堆在院子裏。

院子裏便時不時的響上兩聲,像是在響應遠方的炮聲似的。

岑景前兩日抽空跟聞人蕪學了一手,年節當天夜裏,他親手給兩個人各自下了碗麵。

聞人蕪用術法將房間裏燒的熱烘烘的,岑景做好麵端上來的時候,鼻尖甚至還掛著滴晶瑩的汗珠。

他收拾好,和聞人蕪並肩坐下,滿眼期待:“嚐一嚐?”

聞人蕪應邀品嚐:“很好吃。”

“真的嗎?!”岑景雙眼一亮,緊著聞人蕪坐下。

房間裏燃著火爐,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岑景嚐了一口,入口的瞬間他驚呼出聲:

“!!!好吃!”

雖然是他第一次下廚,但味道確實非常不錯!

又輔以聞人蕪做的其他菜,岑景吃的直呼滿足!

今夜天上星星格外明亮。

吵吵鬧鬧吃完年夜飯,岑景又搬了兩張小木凳,擺在堂前。

裹著厚厚的衣服,和聞人蕪一起賞冬夜滿天的星。

岑景哈出一口熱氣,配合氛圍的搓著手:“一年居然又過去啦。”

聞人蕪把岑景的手按進懷裏:“冷?”

岑景搖頭:“不冷。”

有聞人蕪用靈氣裹著,他怎麽會冷?

但聞人蕪還是沒有放開岑景的手。

聞人蕪:“凡人不比修士,壽命短暫,才將年歲看的重要。”

他們修真之人,閉關動輒三五年,僅僅一年,對他們而言,確實好似眨眼般,一閃而過。

這一點聞人蕪深有體會,特別是和岑景在一起的這些年,他總覺得時光飛逝。

正因為一切太過美滿,總讓他感覺到不真實。

“哥哥說錯啦。”岑景忽然說。

“我不是凡人,卻也將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光,看的格外重要。”

他指尖在聞人蕪掌心裏點來點去,似隨意道:

“珍貴的哪裏是歲月,是陪伴我走過這段歲月的人。”

聞人蕪扣住岑景的掌心一緊。

“嗯。”他聲音沙啞道,“是人。”

天上忽然淅淅瀝瀝飄起細小的雪花。

岑景驚訝:“呀,下雪了。”

他伸手去接。

雪花易融,才到岑景掌心,便被融成水點。

但身後從房間裏照出橘黃昏暗的光,映著岑景掌心裏的水點,發出點點瑩潤的光。

“星星落在我手裏了!”岑景驚喜地喊。

聞人蕪眸中帶笑,緊了緊掌心裏岑景的另一隻手,似低喃般說:

“也在我手裏。”

岑景似乎沒聽見,兀自在懷裏掏啊掏。

又問:“你的劍呢?”

聞人蕪將佩劍喚出。

岑景說:“你閉上眼。”

聞人蕪莫有不從。

閉上眼的片刻間,他聽到一些稀稀疏疏的聲音。

“好了!”岑景壓抑著聲音中的驚喜,“睜開眼看看?”

聞人蕪睜開眼,橘黃的光照著岑景虛幻的身影,有那麽一瞬間,聞人蕪恍惚覺得是神明降臨。

他目光在岑景柔和的麵容上恍惚了片刻,這才發現眼前的劍,劍柄處掛了一隻大紅大橘粗毛線編織的小老虎。

本該凶狠的小老虎瞪著一雙憨態可掬的眼睛,潤滾滾的身體,看起來頗失威懾力。

但十足的可愛。

就和麵前的人一樣。

“喜歡。”這一次,他不待岑景開口詢問,便主動道。

“很喜歡。”

岑景被聞人蕪說的心花怒放,笑眼彎彎道:“大老虎就是要配小老虎。”

他指了指聞人蕪,又撥弄小老虎掛件。

聞人蕪看他,說:“那你是什麽?”

岑景撒嬌:“我是哥哥的小老虎~”

說著往聞人蕪熱乎乎的懷裏拱。

聞人蕪被萌的心肝都一顫。

“嗯。”

岑景絮絮叨叨還在說著,聞人蕪溫柔的聽,橘色暖光將他們的影子逐漸拉長。

滿天風雪下,聞人蕪擁著懷裏的人,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他心道。

——是我的小老虎。

——也是,我的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