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的回答讓晏清沒脾氣,隻得是帶著兩人,又轉回了山海居內。
山海居中的布置,除了一些沒有的擺件,其他都是按著當初在京城中的擺設來的,分毫不差。
踏進院子那一刻,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她待了許多年的地方一樣。
不知道是熟悉的環境讓人心安,還是親人的關懷令人心暖,又或者是趕路著實是累著了,洗沐過後,晏清覺得格外的困頓,一覺沉沉睡過去,醒來已是夕陽日落之時。
甫一睜開眼,晏清就看見青衣正坐在床邊腳踏上,趴在床邊,腦袋枕在手臂上,微微歪斜著,閉著眼,睡得正酣。
昏黃的霞光落下來,灑了滿室碎金,照得她亂蓬蓬的發毛絨絨的。
晏清動了下有些酸麻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手被青衣握在手心,這會兒正枕在腦下。
她這一動,青衣立馬就醒了。
細密的睫毛羽扇般倏然打開,茶褐色的眸子裏蘊著水汽,帶著些剛醒的迷蒙,卻在觸及晏清的眼眸時,倏然一亮。
本以為自己隻是睡了一下午的晏清,見她這模樣,便知自己估計是睡過頭了。
“我睡了多久?”
晏清問道,才一張嘴,便覺得喉嚨裏一陣幹澀,出口的聲音,帶著些微的沙啞。
“一天。”
青衣答著,又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掰著手指一算,糾正道,“一天半。”
那就是從昨日晌午過後,睡到了今日日落西山。
這確實是有些久了,她倒是一個夢沒做,睡得沉得很。
紅妝在外間聽見裏麵動靜,打簾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嬤嬤,是老太太身邊的,姓張。
“老奴來得倒正是時候。”
張嬤嬤笑盈盈地說著,手裏端著一個瓷甕,“小姐睡了這許久,怕是餓了。老夫人讓人燉了銀耳羹,本是讓煨在爐上,讓小姐醒了就能吃上熱乎的,這倒是正趕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