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婉臉色陰沉。
雖說早知道了韓攸寧的身世,也想過最壞的打算,認親的場麵。可這一刻真到了眼前,心裏的感受卻是和想象的截然不同。
那是被剝奪了一切的憤恨,毀天滅地,幾乎要衝毀她的理智。
從此以後,她丟失的不僅僅是定國公府嫡長女的名頭,連同一起丟失的,還有那鳳凰命。
韓攸寧是定國公親生的女兒,而自己不過是個白身之女,又是府裏的次女,孰尊孰卑,一目了然。
再加之自己背負了克妨夫家的惡名,如今誰還會把她當作真鳳凰呢?
她不過是遲應了一瞬的功夫,韓鈞的厲眼便看了過來,她臉上忙掛上了微笑,走到韓攸寧跟前行禮。
“長姐。以後出門,我們府裏的姐妹也不會再那般單薄,我也有一個親姐姐可以顯擺依靠了。”
韓攸寧微笑,“二妹這話說的有道理。長姐如母,我自該好好盡教導之責,護好了二位妹妹。”
韓清婉臉色一僵。
這就不是說她沒娘嗎!
如今她的母親還在大牢裏關押著,大伯父非但沒有相救的意思,說不得還要落井下石。
女眷好一些的結果是流徙,若是不幸,說不得要被送到教坊司充當官妓,那結果還不如死了的更好——
有個做官妓的親娘,讓她和二哥以後如何做人?皇室又怎麽可能容一個這樣的女兒做媳婦?
她輕笑了笑,“我們都是一府的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長姐要護著妹妹,妹妹也要護著姐姐才是。”
你若讓我萬劫不複,你自己也別想幹淨抽身了去!
韓攸寧大致也明白她的心思,無非是拿著名聲要挾她罷了。
她笑道,“二妹不必為我擔心,永平侯府的事牽連不到我。你也要保重啊。”
韓清婉見她明白地把事情挑明了說,一時無言反駁。當著著大伯父的麵,祖母逃過一劫又是千凶萬險,她更不敢再出言不遜惹怒了大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