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因惹了胡虹, 導致元旦不能回家。
畢竟人家夫妻關係好得很，不用他回去瞎摻和，胡虹最近也不想看到他。
胡虹一想到高雯不能當自己兒媳婦, 為此還落寞了好幾天, 去瑜伽館的時候，又帶去了更多好吃的。
今天帶水果，明天帶餃子, 後天是蒸包子。
胡虹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高雯發去問候消息, 來到瑜伽館總是笑眯眯，聲音親切喊著：“雯雯。”
如果沒看到高雯，就不斷找著，還會偷偷去看她上課。
徐眉曾評價，胡虹不是最努力的學員，但卻是打卡頻率最高的，每天都要來報到。
胡虹是高雯最忠實的會員，因為她隻上高雯一個人的課。私教課約不上, 那就上小課，小課約不上，那就上大課，其他人課, 她都不上。
如果高雯不能上課，胡虹就和小美或者徐眉聊聊天，順便為高雯不能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傷心傷心。
“可惜了。”她總這麽說。
“您給雯雯老師再找找，有沒有個和你兒子一樣優秀的，介紹介紹呀。”徐眉趁機說。
高雯現在是館裏最有人氣的老師，私教課都不一定約得上。徐眉也想高雯找個本地人，條件好點, 到時候能長期合作，未來的計劃就是在這一片一起開新館，擴大規模。
徐眉想著自己也是外地人，而胡虹是本地人，應該有很多資源。
胡虹：“這個問題我想過了，我肯定要找一個條件比我家臭小子好的，等我好好考察。找到了，我就給雯雯介紹。”
高雯出來就聽到胡虹拍著胸脯的保證，一時間有些無奈。
得知對方沒有把自己和她兒子撮合的心思，高雯倒是鬆了口氣，相處也更加自然隨意。
見高雯來了，胡虹又眉開眼笑，看向她的時候喜歡得很。
“戴姐取消課程了，您要上課嗎？”高雯問她。
突如其來的機會，頓時讓胡虹笑意收斂，看著她扭扭捏捏還是跟著高雯去了教室，小美和徐眉幾人在前台失笑。
真是個可愛討喜的阿姨。
*
元旦假期，瑜伽館又推出不少活動。
梵盈上次的活動不理想，這次打起了價格戰，各類課程都比語禾便宜上不少，天天宣傳。
不少不懂課的會員還是報了，但選擇語禾的老會員基本無動於衷，而想要進修，上得起小課和私教的會員對於質量更看重。
結果就是導致梵盈那邊會員報了一堆年卡，利潤更大的小課和私教續費的人寥寥無幾，距離業績目標差一大截。
語禾瑜伽館的小課和私教則爆滿，高雯的私教課都排到了下個周。
梵盈那邊的店長也著急，會員一旦不約課，老師拿不到課時費，就會導致老師流失，館內一團糟。
這天晚上，高雯下課往樓下走時，接到了梵盈的店長的電話，對方提出能給她和語禾一樣的待遇，並表示他們館更大，有更多的會員和市場，說完還道：“如果你重新回到我們的館，我們可以給你最高的底薪，分成我們可以細談，我們會做最大讓步。”
“最大讓步是多少？”高雯站在扶梯上，說完淡淡道，“語禾給我的是六成加一定的股份，你們是多少？”
這句話，直接把對方本來自信滿滿的話堵死了。
這種情況徐眉早就預料到，會員對高雯的依賴度越高，她就必須給高雯足夠多的利益，最好能用股份捆綁。
而梵盈已經開館多年，利益紛雜，最多的讓步就是給高雯六成利潤，股份讓利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後，對方訕訕掛了電話。
高雯更沒當一回事，把手機放回包裏，手放在腹部，柳眉也跟著皺了皺。
她剛下扶梯到一樓，方寒就走了過來，他手裏依舊拿著一杯溫牛奶，看著高雯的臉色，眉頭微擰：“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麵色難看，唇色也發白，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高雯接過方寒手中的牛奶，喝了一口緩解不適，一邊走一邊道：“今天胃有點不舒服，又被會員不小心撞到了。”
她現在偶爾會上大班課，每次大課都約滿了人，還有好些排隊，一個人要管幾十個人，人太多了就照看不過來，好多基礎都不紮實，會出現危險動作。
有些還不怎麽聽話，她上前護著的時候，難免也會被誤傷。
聞言，方寒神色也緊繃著，餘光時刻觀察著她，在網約車停到路邊時，先一步跑去給她開門。
“謝謝。”高雯有些無精打采。
方寒跟著坐進去，她閉著眼假寐，他目光忍不住往她那邊看，以為她睡著了，把背包裏的外套拿出來，輕輕蓋在她身上。
高雯隻覺得身上突然有了暖意，旁邊的人身上淡淡的清香也湧入鼻翼，她的手指蜷縮了下，纖細濃翹的睫毛輕輕動了動，但也沒睜眼。
對一個人的好，會形成自然，接受一個人的好，也會形成自然。
“師傅，開慢點。”
高雯又聽到方寒對司機說。
人在難受時，並不想過多講話，方寒也沒像以往那樣挑起話題，車廂裏靜悄悄，隻有車行駛的聲音和外麵偶爾傳來的鳴笛聲。
到小區門口，兩人下車，他就走在高雯身旁，按電梯，等她進電梯，然後再開門。
進了屋子，高雯又悲催發現，她的鑰匙不見了。
她把包裏所有的東西翻找了一遍，就是沒了鑰匙。打電話給前台小美，對方也把教室找一遍，還是沒找到。
高雯坐在餐桌上，疲憊伸手抵著額頭，臉色更加難看，身上不適加重，她拿著手機開始上網找開鎖師傅，一直沒說話。
“我已經找了開鎖師傅，不過還要一會才能到。”方寒給她倒了杯熱水，麵露擔憂，“你要不要去我房間躺一躺？”
合租的客廳已經被隔出來當房間，所以沒有沙發，餐廳就隻有一張桌子。
“我有點困了，開了鎖再叫我。”高雯喝了水，也不矯情，她最近太忙了，課太多，學校那邊又開始論文課題答辯，簡直是連軸轉。
“嗯。”方寒打開了房門，給她掀開被子。
他的房間和她那間差不多大，東西比較少，擺放得整整齊齊，書桌旁是個小書櫃，堆滿了書。
深灰色的被單整潔幹淨，高雯都不好意思睡了。
“如果你介意的話，我給你換張新的，櫃子裏還有剛洗好的床單。”方寒說著打開櫃子要拿床單。
“我不介意。”高雯露出一笑，麵容還是有些憔悴，躺了上去。
方寒給她蓋好被子，起身出門。
高雯看著緊閉的房門，蓋著他的被子，心思有些飄散。
她是一個防禦心理很重的人，別說和男生同在一個屋簷下，就是單獨相處，都得留幾個心眼，方寒卻是唯一一個讓她放下戒備的人。
他現在這樣邀請她進屋休息，她就真的相信他隻是單純關心她，而不會有其他想法。
胡思亂想中，高雯入睡了。
客廳外。
方寒把廚房的門關上，隔絕聲音，放輕動作在砧板上切肉，旁邊是洗好的青菜。
煮好米後，他把肉放進去，用勺子攪拌。
開鎖師傅來了，方寒前去開門，對方拿著工具上門，也不問其他信息，走到高雯房門前，拿出工具在門鎖裏捅了兩下。
“哢嚓”一聲，門打開了。
“九十塊。”開鎖師傅說。
“…….”方寒指了指門鎖，“這麽簡單就開了？”
“對啊。”開鎖師傅收拾工具，以為他覺得貴，“我大老遠過來，還得大老遠趕回去。”
方寒怕他說話吵醒高雯，付了錢又給對方拿了瓶水，送他出門。
師傅走後，方寒沒進高雯的房間，反而是關上了門，他盯著那個鎖頭，劍眉再次緊蹙起來。
太沒有安全性了。
高雯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感覺渾身都有了些勁，不舒坦的感覺緩解不少，她掀開被子，走出門。
方寒就坐餐桌前，看到高雯開門走出來，也站起身來，看向她問：“有沒有感覺好點？”
“嗯。”她還有些沒回神，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此時已經十一點半了，也就是說，她睡了三個多小時。
高雯走到方寒對麵坐下來。
“我煮了點粥。”方寒起身，往廚房走，在裏麵忙活了一會，盛了粥，又給她拿了勺子，把粥放在她麵前，“吃點。”
高雯看著麵前的粥，上麵漂浮著肉末和青菜，她輕輕應了一聲，拿著勺子，攪動著碗裏的粥，淺嚐了一口。
鹹淡正好，口感細膩，加上她有些餓，就覺得這是喝過最好喝的粥。
“門已經開了，但你的鑰匙已經丟了，門鎖安全係數也不高，我重新買了鎖，要不要幫你換上？”方寒話語詢問。
“你會換嗎？”高雯看向他。
“可以啊。”方寒把新買的鎖拿出來，又從房間裏取出工具，“這個鎖防盜係數會高些，也相對安全點。”
他走過去，用螺絲刀慢慢把舊門鎖取下來，動作認真專注。高雯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她坐在餐桌前，慢慢舀了勺粥，送入口中的溫度剛剛好，嘴角不自覺染上了些許笑意。
後來，高雯問過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接納方寒，她想，大概是這時候開始的。
比起紙醉金迷或者奢華的生活，她覺得如果生活中能夠有一點暖意，有人願意陪你一起經曆四季，能夠真真切切在意你的感受，應該也很不錯。
她在他身邊可以做自己，心無防備，無須去猜忌、取悅任何人，自在而舒心，簡單而又純粹。
作者有話要說：米兒今天回來晚了，然後更晚了，十分抱歉，現在去吃個飯，一會十點左右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