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換好了鎖頭, 高雯也吃好了粥。
他把鎖頭的幾把鑰匙拿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個鑰匙扣：“我去超市的時候看到這個，就給你買了一個, 掛著鑰匙不容易掉也好找。”
高雯接過來, 看著上麵那隻可愛萌趣小貓，再次仰頭看他，清亮的眸底帶著笑意：“謝謝, 我很喜歡。”
見此, 方寒眉梢微揚，嘴角壓不住，幫她把鑰匙扣上去，遞給她。
高雯接過來，把鑰匙扣放在手心裏，低頭看了好一會。
“你要不要吃點胃藥？有藥嗎？”方寒又問她。
“嗯，我記得抽屜裏有。”高雯點頭，往房間走。
等她出來, 方寒已經把她的碗拿去了廚房，給她倒了杯溫水。
高雯也沒客氣，倒出幾粒藥，接過溫水, 把藥吃了下去。
她不是第一次被方寒這樣照顧，他是個感情細膩又足夠真誠的人，也正因為是這種人，她沒想過和他有以後，才不想虧欠太多。
但如果她願意嚐試發展，那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翌日。
高雯醒來時，方寒也早醒了, 還給她發了消息。
等她出來，餐桌上有包子和熬好的粥，他都幫她盛好了。
“早上好。”高雯含著笑，在他對麵坐下來，看著眼前的粥，“小米粥？”
“嗯，你覺得沒味的話，可以加點鹽。”方寒知道她極少吃糖，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慣鹹味，就什麽都沒放。
“我今天想吃一點糖。”高雯跟他說。
“我去拿。”方寒起身，走到廚房把糖拿過來，舀了一小勺，放在她碗裏。
“再來一點，不要這麽小氣。”高雯水波盈盈的眼睛看著他，唇角翹起一抹弧度，纖細的手抬起，用手指比劃，有幾分俏皮。
方寒神色稍怔一瞬，本能順著她的意思，又給她加了一點。
“好啦。”高雯用勺子攪拌著碗裏的粥，嚐了一小口，神色間很滿意，夾了一個小包子，還是她最喜歡的粉絲肉沫包。
今天就多吃一點吧。
方寒看著高雯的模樣，垂著眉眼，眉宇間也是久久未散的愉悅之色。
*
元旦期間，方寒沒有回家，他原本約了餐廳，想要和高雯挑個時間去吃個飯，但她卻很繁忙。
他一個人在出租屋也很無聊，又去公司加班，到點就去健身房，鍛煉完之後，就靜靜坐在樓下的咖啡館等她下課。
高雯今天晚上又臨時加了課，隻能跟他說抱歉，讓他先回去，而方寒看時間還早，就去商場裏逛一逛，順便等她。
期間他看到上次買耳環的分店，又走了進去。
導購員很熱情地跟方寒介紹著最近的新款，他對耳環並沒有什麽研究，卻一眼相中了其中一對立體菱形耳環：“我要這一對。”
“好的。”
……
高雯下樓就看到了站在咖啡廳門口的方寒，他依舊給她買了一杯熱牛奶。
看到他時，她加快腳步，往他那邊走去，在他麵前笑著軟聲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方寒看著笑容明豔的她，扯了扯唇角，把手中的袋子遞過去。
“什麽呀？”高雯側頭看他。
他也不說。
高雯伸手進袋子，拿出了一對耳環，這個耳環她一看就喜歡了，還微微拿高，一臉驚喜問他，“這是送給我的嗎？”
“嗯。”方寒點頭，“剛剛去逛了商場，覺得這個適合你，就買了。”
他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單純認為她戴著會好看。
“超喜歡。”高雯笑，“我明天請你吃飯吧？”
“不用，我們可以在家吃火鍋。”他買了好多她喜歡吃的鍋底，比起餐廳，他現在更喜歡和她待在家。
租在客房的女生已經出差了，住在小房間的大哥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退租了，所以就隻剩他們兩個人，很安靜。
“那——”她又想了想，“總得禮尚往來。”
方寒並不是為了讓她覺得欠人情，他也沒什麽需要的東西，不需要高雯給他回禮。
不過，高雯所說的不是這個。
到家時，她朝他出口：“你前段時間不是說肩頸不太舒服嗎？”
“好多了。”方寒接話。
元旦時候，他加班了幾天，長時間久坐，所以不太舒服。
“那就給你體驗一次私教的服務，稍等。”高雯嘴角上挑，快速走到了房間裏，沒一會，拿著一瓶精油走出來。
方寒一頭霧水，就被她安排坐在椅子上。
高雯走到他的背後，冰涼的手指放在方寒脖子上，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縮了縮，臉色微變。
“低頭。”她白嫩的指尖抵著方寒的太陽穴，稍稍用力，讓他往下看。
方寒順著她低了頭，手指再次收攏。
高雯手摸著他的脖頸，一節節往下，動作算不上用力，但方寒覺得癢又燙，渾身緊繃著。
“現在沒什麽大問題，頂多是肌肉緊張了。長時間久坐，你就要小心脖子生理曲直或者反弓，到時候肩頸都有勞損，還有腰也會不好。”高雯順著他脖子的經絡用勁往下推了兩下，叮囑他說。
這些都是程序員或者久坐辦公人群遇到的問題，也越來越年輕化。
方寒現在神經懸著，其實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麽，全身發燙不已，轉移著自己的話題：“教瑜伽也要推拿嗎？”
這些有聯係嗎？
“有理療瑜伽，我的老師就是康複學出身的。”高雯拿過一旁的精油，倒在自己手上，話語輕緩，“這個精油味道不是很好聞，但是效果好。”
方寒知道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嘴上卻出口：“嗯。”
他也知道自己在懸崖邊緣瘋狂試探，想要犯罪。
清清涼涼的精油抹在他的後背上，高雯的手指輕柔，滑過他的肌膚，方寒思緒開始混沌，一動不動了。
她的動作並不輕柔，甚至會疼得他直皺眉頭，但還是心尖發癢，心跳不斷加速，被她撫摸過的肌膚都開始滾燙。
高雯看著脖子和耳尖都發紅了，也當沒看到，手肘抵著他的後背，按住穴位往下壓。
方寒握住拳頭。
“疼嗎？”她嘴上這麽問，力道沒有半分減輕，繼續壓著。
“還好。”他聲音微顫。
高雯嘴角強忍著笑意，手肘上又用了點力，同時把他身子往後靠了點。
方寒第一次覺得他在任她擺弄，幹脆閉著眼，心弦在被不斷扯緊。
“再往後靠。”高雯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方寒：“……”
他靠了一點點。
“學長，放開點，往後靠。”高雯又說。
方寒動作緩慢，再次往後靠了點，他心裏想，要麽就算了吧？可嘴就是遲遲不出口，還會聽從她的指令。
高雯抵著他，另一隻手肘用力按下他的肩上。
人狠話不多。
方寒體會到那種酸爽的感覺了，不過後頸更多的是酥麻，整個人有點飄，一股股電流從脖頸往身體其他地方竄著。
冰火兩重天。
期間，高雯停下動作，又往手上倒了點精油，往他肩上再次塗抹了點。
她的手法很專業，別看高高瘦瘦，她卻沒少練手臂力量，最後又按著方寒脖頸兩邊，紅唇微啟：“吸氣。”
方寒輕輕吸氣。
高雯：“呼氣。”
他跟著指令，高雯順著經絡，一路順著往下按壓。
“再吸氣。”她手又回到原點。
方寒心跳急速加快，遲遲沒動。
“學長，吸氣。”高雯再次提醒，“一邊要做五組。”
方寒薄唇抿得不能再抿，閉著眼吸氣。
高雯又順著經絡往下按壓，在他肩上停留了一會，看著他發紅的脖頸和肩部，一部分出自精油和她的手法，另一部分——
她臉上神色如常，完成接下來五組，又把手伸向另一邊。
方寒呼吸已經有點不順暢了，心如擂鼓。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很多很多場景不斷掠過，如同被人定住身子，拉扯筋骨的疼痛已經麻痹，身體好像不再屬於他自己。
結束的時候，方寒才睜眼。
“好了。”高雯合上精油的蓋子。
“嗯。”方寒聲調微微沙啞，沒有看她，眼神飄閃。
“別低頭太長時間，注意活動肩頸，我先回去睡了。”高雯拿著精油，往她房門走。
“晚安。”方寒還在遊神。
“晚安。”高雯笑，關上了門。
方寒自己坐在餐桌前很久，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經不自然屈著，肩頸火辣辣又冰涼涼，他心亂成一團。
以前能控製的感情，現在都不對勁了。
他不對勁。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雯才聽到方寒關房門的聲音，她抿唇輕笑，步伐輕快，拿著睡衣進浴室。
方寒看到胡虹給他打了好幾個視頻電話。他撥回去，一接通對方就道：“你去哪了呀？怎麽都不接電話？”
“剛剛有點忙。”方寒說的時候，眼底笑意加深。
胡虹看著他一臉笑意的樣子，一看就不爽，板著臉問：“你最近和小裕表哥有聯係嗎？”
方寒：“我們上周剛見，怎麽了？”
“我聽你姑姑說小裕還沒有對象，我要給他介紹小姑娘。”胡虹說了又道，“你小裕表哥是醫生，醫生多好啊？在大醫院，是鐵飯碗，收入又高又穩定，脾氣又好。而且你姑姑一家好相處，人家小姑娘也很好，我想著要不要讓他們見個麵。”
“嗯。”方寒知道她說是那個瑜伽老師，心情好就多說了幾句，“他最近不太忙，可以問問。”
“他年紀也不小了，你要是見到，打探打探。”胡虹給他個任務，說完見他心不在焉，不太高興，“你滿臉春色，一點都不上心，我不和你說了。”
話落，氣呼呼掛掉電話。
方寒看著手機，察覺到胡虹不太開心了，但他還是有點小興奮，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