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動,反而闔上了眼。
白羨魚看著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算算時間,蕭正差不多該回來了,等他來了,想必就能讓謝行蘊服藥。
他這副樣子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恐怕明日大夔將會是一片腥風血雨。
不知他記不記得自己發作時候做的事,若是不知,她現在就可將夜行衣銷毀了,若記得,她就隻能在蕭正安置謝行蘊的這段時間內把夜行衣收好。
白羨魚思慮之際,也時刻注重著周圍的動靜,這裏不會有人巡視,也不知道謝行蘊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巡邏的侍衛……
不管怎麽樣,也不能把他丟在這裏不管。
做了決定之後,白羨魚試圖和他對話,“謝大人,夜深露重,還是早些休息吧。”
說著,她便伸手去攬他的胳膊,本以為會受到阻礙,卻不想謝行蘊連反抗都沒反抗。
白羨魚如願扶住了他的胳膊,用刻意偽裝過的聲音道:“我這就送你回房。”
謝行蘊眸色微暗,就著她的手臂,大半個身子靠過去。
白羨魚險些被壓倒,幸虧穩住了,她想到蕭正說謝行蘊發病的時候會把身邊的人或者物想成她,現在這麽順從,難道是把“他”當成她了?
恰好這個時候,謝行蘊低低喚了一聲。
“……小魚兒。”
盡管知道他現在不清醒,可這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口吻和氣息,還是讓白羨魚本能地怔住了一瞬。
她感受到一股深沉的視線正緊緊盯著她。
鬼使神差,白羨魚側過頭,而在她回頭前一秒,男人移開了目光。
她看到他看著的是一棵樹。
白羨魚沉默了一會兒,什麽都沒說繼續拖著他往前走。
很快就走了出來,層層樹影在他們身後婆娑起舞,月夜風動,暑氣消彌。
蕭正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麵。
瘦弱的男人扶著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往有燈火的地方挪,盈滿的月亮將他們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居然有種說不出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