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馮少君再次出現在秦王妃麵前。
秦王妃目光一掠,心裏頗為滿意。
馮少君換上了初次見朱晅的衣裙,櫻草色短襦,柳綠色長裙。連發式,也和當日梳的一模一樣。
果然“用心”。
“晅兒病了多日,不能下榻,胃口也欠佳。每日喝下去的藥,會吐出大半,已經連著兩三日沒進米粒了。”
秦王妃一提病重的兒子,就如變了個人,儼然是一個為兒子操碎了心的慈愛親娘,細細囑咐:“你去了之後,不必多話,陪在床榻邊便可。喂藥喂飯這等事,有宮人內侍,無需你動手。”
簡而言之,馮少君隻要待在一旁,讓小郡王看著就好。
馮少君微笑著應下,走上前扶著秦王妃的胳膊:“義母請慢行。”
秦王妃:“……”
這個馮少君,能屈能伸詭計多端,城府極深,絕不是等閑之輩。
如果不是急得沒了法子,她也不會出此下策,逼著馮少君進府。
秦王妃定定心神,淡淡道:“說話行事前,多想一想你外祖母。”
馮少君笑容未減,語氣輕柔:“義母所言,少君都記下了。”
秦王妃鼻子裏擠出一聲哼,邁步去了朱晅的院子。
按理來說,朱晅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早該搬出內宅住到外院。不過,朱晅病弱多年,秦王妃看得如眼珠子一般,哪裏舍得將他挪出內宅。
朱晅的住處,離正院不過盞茶距離。
一踏進院門,便能嗅到苦澀的藥味。
伺候的宮人內侍跪了一地:“奴婢(奴才)見過王妃娘娘。”
秦王妃隨意嗯一聲:“這是本王妃收的義女,你們都來見過馮三姑娘。”
宮人內侍們縱是滿心疑慮,也不敢在此時多嘴,一同向馮少君行禮。
馮少君笑得溫柔又和氣:“都起身。日後我每日要過來陪伴義兄,和大家夥兒見麵的機會多的是,不必行跪拜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