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逃無可逃,隻能留在宴廳之中等待那可能來的“兩刀”或“劇毒”的墨書錦欲哭無淚。
他怨念萬分,卻也隻得將那滿喉的委屈安生咽到肚子裏去。
畢竟,他七弟人雖不大著調,辦起事來卻還是十分靠譜的。
他既說了已備齊了各式傷藥、必不會讓他丟掉這一條小命,那他便必然不會因此殞命——憑他當前的這點本事,他還是乖乖留在場上、守在他七弟身邊比較穩妥。
左右挨兩刀就挨兩刀嘛,他當年也不是沒被他老娘和慕家那個不講理的小瘋子揍到下不來地過,他早就是個**躺屍的熟練工了。
墨書錦心下如是安慰著自己,一麵抓起筷子,又恨恨戳了麵前的幾顆肉丸。
他把那丸子想象成祝升等人的腦袋,並一口氣將之戳了個稀爛,待這股子惡氣散盡,片刻後他竟也漸漸定了心。
於是墨書錦垂著腦袋長籲一口轉換了心情,便扭頭靜靜瞅那殿中的歌舞去了。
*
“侯爺,您都喝了快兩壇了,這酒,您真的是不能再喝下去了。”
安平侯府,老管事躬身攔著酒壇,目中盡是不讚同之意。
打幾年前祝豐不幸命殞之後,這侯府便像是遭了瘟般,各式的噩運接連不斷,待到今時,尚能有命留在安平侯身邊伺候他的侯府老人,竟隻剩下他一個了。
“再喝,您就該醉啦。”老管事低聲勸著,話畢又將那眼見著就要挨上酒盞的壇口往上攔了一攔。
祝升聞此沉默了一息,少頃方垂著眉眼,慢慢放了聲線:“這時間……皇城的宮宴應當是已經開始了罷?”
“回侯爺,看這天色,”老管事仰頭看了眼夜幕上散落的滿天星辰,微微頷首,“那宮宴應該是開了有一段時間了。”
“皇城的宮宴一向是申末酉初時開始,這會子都快過酉正了,恰是那宮宴最熱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