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升,你這是瘋了不成!”見祝升已然被那一大圈侍衛死死按住,雲璟帝適時拍案起身、沉聲怒喝。
他重重摔了衣袖,像是在極力壓製著心頭的怒火,他開口時,嘴皮微微地打著哆嗦,指著祝升的手指也帶著點令人不易察覺的抖:“竟敢當眾行刺……朕看你當真是活膩了!”
“朕原本念著你在朝為官多年的舊情,還破例留下了你的爵位,想著讓你安度晚年,結果……你竟就是這般回報朕的!”
“如此,朕看朕也不必再顧及什麽昔日的君臣情分了。”墨景耀收手冷哼,下頜一抬,微橫了眉眼,“隻是今夜本是新春宮宴,朕不欲掃了諸位愛卿的興致。”
“去,將祝升押入刑部天牢,待明日早朝,再提到殿上,由朕親自發落。”
“餘下眾卿,且繼續宴飲罷!”
“喏。”眾侍衛俯首應聲,話畢便押著安平侯快步出了大殿。
負責掃灑的宮人們端著抹布銅盆,飛速拾掇好了滿地狼藉,墨景耀瞅著桌上那枚半尺餘長的鍍銀鋼簪,瞳底微暗。
在被人拉起、拖著出殿的刹那,祝升的唇邊忽的勾起道詭異而難明的笑——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並且這一番,他做得大約是天衣無縫。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想要趁機奪了墨書錦的小命,其實他方才的那一下看著凶猛,實際上根本就不曾拚盡全力。
否則,在那樣近的距離之下,即便墨君漓的反應再是迅猛,也決計不能這樣及時又完美地截下他的鋼簪。
他瞄準的,是墨書錦喉下一寸處的那塊軟肉,倘若他刺人時的力道夠重、速度夠快,就算被人橫空攔了那麽一盤子,亦差不離能刮破錦衣青年的頜尖兒或是鼻頭。
那鍍銀鋼簪被他扔到毒水之中浸泡了三天三夜,簪尖早就淬透了奪命劇毒,隻要那簪子能擦破墨書錦的皮膚,哪怕是針尖那麽大的一個小點,那毒性亦足夠令他在頃刻之間,斃命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