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南卿眼中憂慮,蘇玄璟也不再與他賣關子。
“潭乙有隱疾,是以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子嗣,這也是為何你會覺得他沒有軟肋的原因,但他真的沒有軟肋?”
司南卿洗耳恭聽。
“他的軟肋,是他的侄兒潭川。”
“誰?”司南卿可以肯定,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蘇玄璟笑了笑,“你在畫堂呆多久了?”
“我背後沒有血雁門。”司南卿呶呶嘴,他不是無能,是沒有助力。
蘇玄璟不與他爭辯這些,“潭川是潭乙的侄兒,是潭府唯一男丁,你說如果我拿他換姬娘,他會不會換?”
“你知道潭川在哪裏?”
“知道。”
司南卿驚喜過望,“在哪裏?”
就在這時,茅草屋外麵的柵欄門被人推開,黑衣白衣帶著一個七八歲大小的男孩兒走進來。
司南卿順著窗欞看過去,心中一震,“他?”
蘇玄璟麵色微冷,“沒有人可以在我麵前,動我的家人。”
這會兒白衣進來,“少主,人帶到了。”
“好。”
蘇玄璟抬手退了白衣。
司南卿見人離開,爬過矮桌湊過來,“你打算怎麽做?”
“我已經叫輕蕪去約潭乙,你不覺
得我們有必要當麵跟他談談麽?”
聽到這話,司南卿先是愣住,片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爬下矮炕,在地上尋了一塊胳膊粗的木棍,“他什麽時候來?”
蘇玄璟,“……他身上不可以有傷。”
這個很好理解,司南卿扔了棍子。
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柵欄門再次被人打開,潭乙一身褐色長袍從外麵氣喘籲籲跑進來的時候蘇玄璟跟司南卿正在品茶。
看到二人瞬間,潭乙五官仿佛不受控製亂移。
二人不看他,自顧品茶。
“放開我!”
對麵屋子裏傳來童聲,潭乙來不及細想,慌張跑到對麵,再進屋時五官顯然做了些管理。
他滿臉通紅走到矮炕前,朝二人拱手,“我近日得聞蘇大人跟司南賢弟出事,原還為你二人擔心,能看到二人安然,我也就放心了。”
司南卿私以為他臉皮已經很厚了,沒想到潭乙更甚於他。
蘇玄璟則不語。
潭乙見狀,低咳一聲,“既然兩位沒事,為何會在這裏?太子殿下也很著急。”
嗬!
司南卿也很想裝深沉,可他實在沒忍住,“潭乙,這裏又沒有外人,我們又抓了你侄兒,還在這兒演,不累麽?”
潭乙聞聲臉
色微變,“兩位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能有什麽誤會?”
司南卿都替潭乙尷尬,“你當我們是你那侄兒,三言兩語就能騙?”
因為蘇玄璟不說話,潭乙便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蘇大人,不管何事,我都能解釋。”
“雪姬在哪裏?”蘇玄璟冷眼掃過去,音色如淵。
潭乙眼底閃過一抹慌亂,瞬間淡然,“我不知道……”
“你再多說一個字的謊話,我保證讓你後悔終生。”
屋子裏一片死寂,氣氛降至冰點。
蘇玄璟悠緩開口,“再問你一次,雪姬在哪裏。”
“在太子府。”
一語閉,司南卿臉色驟變。
“你當真抓了雪姬,怎麽可能?”
潭乙看出二人糊弄不過去,自己侄兒又在他們手裏,索性也不再裝,“你們能查到我的軟肋稀奇,我能查到蘇大人的軟肋,不難。”
蘇玄璟承認,自己與雪姬的關係並不是特別隱秘的存在,想查容易。
“我放了雪姬,你們放了我的侄兒,如何?”潭乙直言。
司南卿點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你即刻回去放人!”
潭乙顯然明白兩人之中的主導,視線落到蘇玄璟身上,“蘇大人以為如何?”
“潭先生可聽過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
潭乙點頭,“聽過。”
“那你覺得太子登基之後,知道他肮髒惡劣手段的你,會是什麽下場?”蘇玄璟抬眼看過去。
潭乙也是聰明人,“蘇大人想勸我投誠?你可知這簡直是笑話。”
“好笑在哪裏?”
“投誠為何,為活命,所以蘇大人是覺得魏王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潭乙看向眼前二人,露出嘲諷表情,“恕我眼拙,看不到有關這種可能的任何蛛絲馬跡。”
“凡事總有奇跡,我們活著難道不是奇跡?”蘇玄璟揚眉。
“是意外。”
“是天意。”蘇玄璟反駁潭乙,“天意總是讓人猝不及防,潭先生就沒想過為自己留一線生機?”
對麵,司南卿有些著急,低啞著聲音,“先救人。”
蘇玄璟充耳不聞,繼續道,“隻要潭先生肯,我們可以合作。”
“要麽放人,要麽我會讓你們後悔!”潭乙端起身價。
呃—
潭乙才擺完架子,司南卿突然衝過來,將早就準備在手裏的銀針狠狠紮進潭乙脖頸。
跟司南卿比,潭乙就真的不會什麽武功。
“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囂張!”司南卿發狠時拔
出銀針,再刺!
潭乙被司南卿死死拽住脖領,隻能承受。
蘇玄璟任由司南卿發泄,待其坐回來方才看過去,“潭先生莫怪,你做的比我們絕。”
“所以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們給的一線生機!”
“因為你的侄兒在我們手上。”蘇玄璟一針見血道。
潭乙冷笑,“你不想雪姬活了?”
“姬娘隻是一條命,你是兩條。”
“怎麽講?”脖頸傳來隱痛,潭乙恨聲質問。
司南卿著急,卻被蘇玄璟止住,不得言語。
“你若與我們合作,我保你跟你侄兒兩條命,潭府雖然人丁稀薄,可旁枝末葉算起來也有幾十號人,殺他們我還有這個本事。”
“你在威脅我?”潭乙慍聲道。
司南卿看過去,“這麽明顯了你都沒意識到麽!”
“殺我全族,你也未必會有什麽好下場!”
蘇玄璟忽然覺得潭乙也不過如此,“潭先生覺得生命可以這樣比較?我縱碎屍萬段,你全族可活?”
聽到這句話,潭乙終於敗下陣。
誰死於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侄兒必須活下來。
那是潭府唯一的希望。
“你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