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意外會來的那麽突然,李玉會這麽決絕。
她對著太陽穴,飲彈自盡的時候,嘴角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江綿綿想,或者這對於李玉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被恨意蒙蔽了雙眼,成為恨意的奴隸,被恨意趨勢著,每天都生不如死的活著,倒不如解脫。
唐菲菲看著倒在地上的李玉,搖著頭哽咽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奪走你的控製器,你竟然會選擇一死了之,對不起……」
江綿綿長歎一口氣說道:「和你沒有關係,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唐菲菲已經死了,你也不再是唐菲菲了,你想去找蘇媚兒報仇就去吧。」
唐菲菲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綿綿和祁宴,然後把控製器給了祁宴。
扯了扯嘴角說道:「沒有想到,再一次和你見麵,會是這種場景,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但我依舊很感謝你,讓我知道,被人尊重是什麽感覺。」
「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擔心你會發現我的身份,但現在回憶起來」。
「隻恨時間過得太快,沒有永遠的停留在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我是真正的擁有你的……好了,不說這麽多了,祝你們幸福。」
說完這句話,唐菲菲便轉身離開了。
在唐菲菲轉身離開的刹那,江綿綿清晰的看到了,唐菲菲的眸底閃過晶瑩的淚光。
江綿綿垂下眼眸,想起了一些事情。
以前不知道唐菲菲的過去,江綿綿很討厭唐菲菲,討厭她虛偽,黑心,搶奪別人的勞動成果。
在祁宴的麵前,演戲,裝可憐,逼著她一次一次的給她道歉。
那個時候,江綿綿恨不得把唐菲菲打入十八層地獄,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後來,知道了唐菲菲的過去,悲慘的童年以後,她忽然覺得沒有那麽恨了。
唐菲菲不值得原諒,她不能把自己童年的痛苦,建立在別的人身上。
可若是她有著和唐菲菲,那樣的童年經曆,在初中畢業,就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逼著賣身接客。
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還會不會保持善良的初心呢?
祁宴如天神一般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想要努力的抓住祁宴,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也可以理解。
祁宴看江綿綿的臉色慘白的厲害,他蹙緊英眉,大手握住了江綿綿的手。
輕聲說道:「不怕,有我在。」
沈懷之和祁戰帶人趕到廠房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地上躺的都是屍體。
縱然沈懷之和祁戰見過不少的大場麵,但也被嚇到了。
祁宴是怎麽一個人帶著江綿綿,還把這些帶有攻擊性武器的人解決掉的。
祁宴掀起眼眸,對祁戰說道:「把李玉和這些人找一處風水好的墓地,埋了吧。」
祁戰和沈懷之對視一眼,沈懷之瞪大眼睛說道:「祁哥,把祁家陳年秘辛,和把綿綿姐綁架威脅你的幕後黑手,不會,不會是李玉吧?」
「嗯。」
「窩草,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她嫁給祁哲,被家暴欺負軟弱的不像話,上流社會聚集在一起,她也是站在角落裏,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怎麽,怎麽會是她呢?」
江綿綿抿了抿幹澀的唇,輕聲說道:「被祁老爺子欺負的那個女孩,是她的姑姑,她也不是啞巴,是為了複仇,偽裝出來的。」
江綿綿這樣一說,沈懷之瞬間恍然大悟。
搖頭歎氣道:「怪不得,怪不得,也是一個可憐人,祁哥,李玉也是情非得已才會報仇,找你們也是
情理之中,你怎麽心狠的把她給殺了?」
「不是祁宴殺的,是她自殺的。」
江綿綿把李玉為什麽自殺的來龍去脈,給沈懷之說了一遍。
但在唐菲菲的問題上,她並沒有說的很清楚,隻是告訴沈懷之,李玉的人不想和她同歸於盡,就選擇了叛變。……
老夫人聽說了這些事情以後,渾濁的眼裏瞬間盈滿了淚水。
她哽咽的說道:「都是那老東西,害了李玉和她的姑姑」。
「如果那老東西沒有傷害李玉的姑姑,李玉也不會走上絕路,兩個好孩子,就這麽死了,就這麽死了,造孽啊造孽…………」
「阿宴,你去把李玉和她的姑姑葬在一起,過幾天,我親自為他們操辦葬禮,這是我祁家欠她們的。」
這話一落,病房的人都震驚了。
祁老夫人竟然親自為她們操辦葬禮,李家的人聽說李玉自殺了以後,裝模作樣的摸兩把眼淚。
開始旁敲側擊的想要好處,祁宴直接給了他們好幾個項目。
剛剛還哭的稀裏嘩啦的李玉父親,和李玉的繼母,瞬間喜笑顏開。
他們這般,讓江綿綿很不舒服。
江綿綿多看了他們兩眼,許是江綿綿的目光太過於犀利,李玉的父親和繼母,收斂了嘴角上的笑意,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然後找了借口離開了。
他們走了以後,江綿綿沒有好氣的對祁宴說道:「你明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在李玉被祁哲家暴的時候視而不見,鬧大了再過來討要好處。」
「你沒有看到,他們在聽到你說,給他們好幾個項目的時候,他們那小人得誌的模樣嗎?」
祁宴看了江綿綿一眼,沉聲說道:「如果不給他們點好處,他們就會在李玉的葬禮上大鬧,想必李玉也不會安息。」
祁宴這樣一說,江綿綿瞬間明白了。
她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對了,那天我們有時間,一起去監獄裏看看祁哲吧。」
祁宴知道江綿綿的心思,想要給李玉出出氣,他點了點頭說道:「好,現在有時間去也可以。」
兩個人來到監獄的時候,監獄長親自過來接待的,把他們帶到了祁哲的獨立牢房以後,就看到了祁哲頹廢的躺在哪裏。
監獄長給獄警一個眼神,獄警進去喊了一聲祁哲,祁哲帶著銬子,艱難的站到了透明玻璃前。
祁哲沒有想到,他坐了這麽長時間監獄,看他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最討厭的祁宴和江綿綿。
討厭祁宴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他是他那好大哥的兒子。
他從小就知道,他不是那老東西的孩子,所以老東西對他的好,他都覺得惡心。
尤其是不讓他插手祁氏集團的事務,把祁氏集團讓祁宴繼承開始。
他更是視老東西,祁宴,為眼中釘,肉中刺。
他閃了閃眸子,想到了什麽,祁宴肯定還不知道那些秘辛,知道那些事情的,就陳玉蘭和他。
當年替他們把這些事情辦完的人,都被他和陳玉蘭給殺了。
所以祁宴今天是來監獄救他的嗎?
極有這個可能,雖然他和祁宴的關係並不怎麽好,但他做那些事情,總歸是對祁家的名聲不好的。
祁宴再怎麽不喜他,也要為了祁家的名聲,把他那些事情給他撇清楚。
想到這裏,多日渙散萎靡的祁哲,眸底瞬間湧起了亮光。
激動的對祁宴說道:「你怎麽這麽晚才來救我,外麵那些是不是都撇清楚了,快帶我出去……」
「帶你出去?」
「是啊。」
說著祁哲給身後的獄警擺擺手,對那獄警說道:「你們快把我身上的銬子解開,都說了那些和我沒有關係,有人汙蔑我,現在我的侄子祁宴來了,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獄警冷笑一聲,直接一腳踹在了,祁哲的膝蓋上,祁哲一個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摔了一個狗啃屎。
他這些天身子本來就羸弱,那一腳直接踹的他連起都起不來。
他狼狽的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說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當著我侄子的麵,竟然敢這樣對我。」
祁宴給獄警和監獄長點了點頭,監獄長和獄警離開了牢房,並貼心的關住了門。
監獄長和獄警一走,祁哲崩不住了。
厲聲說道:「祁宴,我再不濟,也是你的叔叔,你叔叔遭了難,你竟然坐視不理,你狼心狗肺,你爸若是……啊……啊……」
祁哲的話還沒有說完,祁戰直接用尖刀,刺穿了祁哲的手背。
整個牢房裏都是祁哲痛苦的嘶吼聲,江綿綿閃了閃眸子,隻覺得他罪有應得,自作自受。
祁戰把刀又從祁哲的手背上拔了出來,拔出來以後,祁哲痛的全身都在抽搐,他看向了祁宴。
祁宴也看向了祁哲,祁宴俊美如斯的容顏上,凝結的都是寒冷的冰霜。
祁哲不是傻子,被祁宴這麽教訓了一頓,刺穿了手背,還把獄警支走,顯然是想要教訓他。
難道祁宴知道了那些事情?
不,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的,就他和陳玉蘭。
現在陳玉蘭已經成了不人不鬼的瘋子,不可能把這些事情告訴祁宴,也不會告訴祁宴的。
因為陳玉蘭,比他還要害怕,祁宴知道那些事情。.z.br>
難道祁宴是嫌他丟臉,丟祁家的臉,才會這樣對他?
他擦了擦冷汗,咬著牙說道:「祁宴,你不分青紅皂白的這樣對你的長輩,不合適吧?」
「死到臨頭了,還在裝,祁哲,你這一生作惡多端,我不會那麽輕易的讓你死去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的老死在監獄裏。」
話落,祁戰就當著江綿綿和祁宴的麵,斷掉了祁哲的四肢,並把他的舌頭砍斷了。
一番折磨下來,整個牢房裏,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祁哲早已經暈了過去,祁宴麵不改色的對祁戰說道:「把他送進醫院,留下一條命。」
說完這句話以後,祁宴便牽住了江綿綿的手,把她帶出了監獄。
江綿綿剛才就已經忍不了了,她隻感覺胃裏一陣翻騰。
她甩開了祁宴的手,拚命的往衛生間跑去,趴在洗手台上,吐得死去活來。
她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來的是,祁哲倒在血泊裏的一幕一幕。
江綿綿想到這些,又一次的忍不住吐了出來。
祁宴站在江綿綿的身後,溫熱的大手,有節奏的輕撫她的後背,他漆黑的眼眸裏,劃過了一絲晦暗。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有可能了。
那段時間,兩個人終日交纏,他有哪方麵的心思,也沒有讓她有機會去避孕。
希望老天眷顧,讓他們有一個割不斷的羈絆。
想到這些,祁宴的心就熱烈狂跳起來。
這些天,死氣沉沉的心裏,終於有了一絲的喜悅。
江綿綿並沒有注意到祁宴的小心思,她吐完以後,感覺好受了許多,祁宴接過祁戰遞來的溫水,小心翼翼的喂到江綿綿的唇邊。
輕聲說道:「喝點水,漱漱口。」
江綿綿疲憊的眨了眨眼,連抬起手,接過水杯的力氣都好似沒有了。
也就沒有多想,任由祁宴把水遞到她的唇邊,她喝了進去,然後漱漱口,又吐了出來。
感覺好受了不少,她掀起美目,輕聲對祁宴說道:「謝謝。」
她疏離冷淡的模樣,讓祁宴眸裏的星火,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
他扯了扯嘴角說道:「不用那麽客氣。」
說完以後,他把水杯遞給了祁戰,攔腰把江綿綿從地上抱了起來,江綿綿被祁宴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顫聲說道:「你,你要做什麽?」
「你還有力氣走動嗎?」
江綿綿嬌媚可人的小臉,掛起了紅暈,嫩白的手指扯住了祁宴的衣服,小聲說道:「你慢一點。」
她聲音帶著一絲綿軟的尾音,在他懷裏輕蹭了兩下,嬌嗔著讓他「慢一些。」
不知道為什麽,祁宴就往那方麵想了。
他輕咳兩聲,薄唇在她柔嫩白皙的耳廓低語,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回去再收拾你。」
男人呼出來的熱氣,打在江綿綿的脖頸上,酥酥麻麻,引得江綿綿一陣顫栗,空氣之中莫名湧動起了曖昧的氣息。
江綿綿咬著牙說道:「祁宴,你夠了,這個時候都能往哪方麵去想。」
祁宴看著江綿綿羞憤的模樣,莫名覺得很可愛,心裏生出逗弄的心思。
舔了舔唇說道:「那方麵是那方麵?綿綿你說明白一些,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