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兩個兒子,一個與你退婚,如果另一個與你和離,你知道等待你的結局會是什麽嗎?”
“陳家,是不會讓一個退婚且和離過的女子存活的!”
陳婉如眼裏的光在這一刻盡數滅去,裴璨終究成了一個刻在她心口上的名字,再也不能與人提及。
轉過街角,喬綿綿問裴璨:“方才那人是誰?我怎麽覺得好像對你很熟悉!”
裴璨搖搖頭:“不知道,我從前來京都那會,還是個小孩子,哪裏會記得什麽人呢!”
“你那個未婚妻呢?她不是也回京都了麽?”喬綿綿總覺得方才那女子,看裴璨的眼神有些太過熟悉了。
她與陳婉如不熟,又過了這麽些年,壓根不記得陳婉如長啥樣了。
可裴璨,難道也忘記了嗎?
裴璨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莫不是在吃醋?”
“人家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榮王妃,日子過的極好,還記掛我這個人作甚,那不是給自己找沒趣嗎?”
裴璨拉著她進了醉月樓,“聽說這裏魚味道極好,我帶你去嚐一嚐!”
二人選了個靠角落偏僻幽靜的小雅間坐下。
喬綿綿低聲道:“咱們坐外間不好嗎?幹嘛還得坐雅間裏頭?”
裴璨捏捏她的手:“坐外麵人多眼雜,咱們眼下不好與人太過接觸,坐這裏安心吃個飯極好!”
殷勤的小二,很快將茶水瓜子給送了過來。
“這大酒樓到底是不一樣,等候之時,居然還給送小零嘴打發時間!”喬綿綿剝著瓜子感慨。
誰說人家古代人不會做生意的,人家也有自己的套路法子,這些東西可不是現代人才會的。
她剛想問問裴璨,來京都不去看看陳家二舅舅嗎?
就見裴璨做了個噤聲動作,又伸手指了指隔壁的雅間。
喬綿綿屏氣凝神,將椅子輕輕挪開,靠近一側的牆壁,這古代酒樓的服務熱情可以媲美現代,可這隔音設施效果就遠不如後世了。
“你放心,隻要我捉住她與人的把柄,我一定休了她,到時候便可以將你迎娶進門了!”隔壁男子輕聲道。
喬綿綿心中一驚,這是誤打誤撞,碰到人家野鴛鴦私會了?
就聽有女子半帶哀怨半是撒嬌道:“她是個厲害的,李大人又得陛下青睞,何況還給你生了個兒子,你若是想要休了她,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喬綿綿聽到這裏心中隱隱有了些揣測,又聽男子恨聲道:“她與那戎族蠻夷多有來往,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還不一定呢!”
女子聲音柔柔道:“吳郎,你且忍著一些,妾身不計較名分那些虛物,隻要吳郎前程穩妥才是最好的!”
男子一聲歎道:“還是綰綰最懂我!”
喬綿綿聽到這裏,心中也大致猜出了,隔壁房裏的人是誰,真是沒想到,不過是出來吃個飯,也能遇著這樣的驚天大瓜。
小二將飯菜送了過來,裴璨也聽出了隔壁之人是吳家六郎,這就是個好風雅的世家子,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這便是醉月樓有名的桂花魚,你嚐嚐!”裴璨夾起一塊魚腹肉給喬綿綿。
“嗯,味道不錯!”喬綿綿嚐了一口,果然覺得味道鮮美至極,這肉質和後世飼料養出來的魚口感是截然不同的。
砰的一聲響,將喬綿綿剛夾起來的魚肉嚇得掉了回去。
裴璨臉沉了下來,吃個飯都不讓人消停,吳六郎這是想幹嘛?
“吳六你這混蛋,居然跟個狐媚子混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嗎?”隔壁雅間裏傳來女子尖利的叫罵聲。
李芯蕊?
這可真是好玩了!
喬綿綿拉住將要發火的裴璨,湊了過去,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
從前孫雪蘭和李成剛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李芯蕊處處與人標榜,孫雪蘭和李成剛是真愛,是喬芸橫刀奪愛,她這會倒是要看看,輪到本人之時,李芯蕊又會如何對待真愛了!
“姐姐,我與六郎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求名分,隻求在六郎身邊就可以,姐姐要打要罵都可以,隻求不要拆散我與六郎便好!”隔壁的那個綰綰怯生生道。
李芯蕊還未回話,吳六郎就先維護上了:“李氏,你這是做什麽?”
“綰綰不過是個孤女,我與她清清白白的,哪裏就礙著你的眼了,值得你這般打上門來?”
“她是個孤女?她無辜?”李芯蕊暴跳如雷:“她一個賣唱的歌女,能勾搭上你這個世家公子哥,你居然還覺得她無辜?”
“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居然還有臉說清白,吳六郎,你臉可真夠大的!”
隔著隔牆,就算不能看見,喬綿綿也能猜到李芯蕊此時是如何的氣急敗壞。
裴璨見這場麵有些失笑,搬了個小桌幾過來,放在靠牆的位置,將碗筷拿了過來,與喬綿綿坐在隔牆處,一邊聽著隔壁的吵鬧聲,一邊吃飯。
那叫綰綰的女子哭道:“吳大哥,你讓我去死吧,姐姐這般辱沒人,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隔間雅間裏頓時一陣雞飛狗跳,而後是吳六郎痛斥李芯蕊的聲音:“夠了,李氏你鬧夠了沒有?”
“你居然還有臉說別人,你跟劉恒眉來眼去的,當我是瞎子看不見是不是?”
“我忍氣吞聲為的是什麽,不過是為了坤哥兒好看一些,可你絲毫不知收斂,反倒得寸進尺,真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
李芯蕊歇斯底裏道:“吳老六你胡說八道什麽,明明是你跟人亂來,如今還要倒打一耙了?”
吳六郎冷笑:“你知我為什麽會選在這醉月樓裏見綰綰嗎?”
“我是想著嶽母如此鍾愛在此地**,是不是這地方風水不一樣啊!”
隔壁的包間裏一陣沉默,喬綿綿吃不下去了,這醉月樓也是倒黴,好端端的居然成了人家的**場所,估計以後那些世家夫人姑娘都不願意來了。
許久之後,李芯蕊才啜泣道:“吳六郎,你可真是心狠,明明是我母親受人迫害,你卻要將這事推到我的身上,你這是鐵了心的要在我傷口上撒鹽是不是?”
吳六郎肅聲道:“是嗎?你娘是受人迫害,那你和蠻夷又是怎的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