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足為外人道,哪怕是夫妻同處一室之內,都不好開口。
但所幸,兩個人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溫停淵不是旁人,他是當今聖上的親侄子,是先帝的嫡孫,更是慘遭屠戮的先太子之子。
他的身份注定了在這場關於先帝諡號的鬥爭中,地位尷尬。
作為一個小小的庶吉士,朝堂之爭,並沒有他開口的餘地,那些朝中重臣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相反,坐在九五之尊那個位子上的人,卻會格外在乎他的態度。
這份在乎是來自於血緣裏頭的叔侄關係。
但關鍵在於,如今的叔侄已經轉變成了君臣,那這份親情,又經得起幾次這樣的關心?
喬玉言不懂朝堂,但是人心其實都是一樣的。
若是想要保持一份感情,那就永遠不要將其放在危險的地方,拿這個世上的規則去考驗它。
因著這諡號之爭,整個京城的氛圍都有些壓抑,據說時常有朝臣在街上不期而遇,都能因為這個話題而爭辯起來,甚至麵紅耳赤,言辭不忌。
溫家的氣氛也好不到哪裏去,沒兩天,溫瓊與便稱病沒去上朝了,這也不是他一個人,這幾天稱病,或者稱家中有事兒的人不少。
這找借口避開也是一個態度,縱然這態度消極,也好過回頭犯下大錯要好。
大約是溫良的好事兒近了,溫大太太的身子終於好了些,平日裏也陪著老太太在怡安居裏坐坐,看一看那兩個妯娌對於昏禮的布置。
溫老太太怕喬玉言心裏煩悶,便叫文氏沒事兒就拉著她一道來,在一起坐坐抹抹骨牌倒能分散心神打發時間。
那頭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著酒席上的席麵,這頭老太太帶著三個兒媳婦打牌。
「昨兒聽說你祖母病了?你一向和你祖母親厚,若是放心不下,在娘家住兩日也使得,咱們兩家多少年的交情了,不必講這些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