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後,因為年成不好,各處又在出亂子,許多地方都鬧了起來,那些家裏尚有些餘糧的殷實人家,便成了首當其衝被打劫的對象。
喬玉言點頭,“也是可憐人,叫人提防著些,好賴別叫欺負了去,將來若是她不願意,就想個法子把她送出去。”
“太太放心吧!”拾葉輕聲寬慰,“有什麽不願意的?她原是跟著流民一道往京城跑,身上的一點兒細軟早就被人扒了個幹淨。
若不是因為有點兒顏色,那等人為了貪圖好價錢,怕是還要吃虧。
就這,一路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到了那鴇子手裏,又是非打即罵,未曾吃一頓飽飯的。”
聽到這裏,喬玉言便皺了眉,良久也隻能歎了口氣,世道艱難,真正難的永遠是底下的百姓。
拾葉還以為她仍舊是在可憐那姑娘,便連忙道:“我們也問過了那姑娘,跟她說明了情況。
這姑娘也是個利落的,她說亂世裏人命比草賤,我們既然花了錢買了她,讓她專門去對付一個男子,給飯吃,有地方住還有衣裳穿,比落在那老鴇手裏,日夜不停地接客,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說到這裏,拾葉也不由歎了口氣,“希望南邊兒能早些好起來吧!再亂幾次,這天底下就都是如她這樣的姑娘,衣不蔽體的孩童,遍布千裏的餓殍了。”
喬玉言便怔怔地想起了溫停淵,他那邊怕才是真的慘烈。
雖然那次他回來,那般落魄狼狽的樣子,是因為幾天連續趕路,但未必沒有在那邊日夜操勞的緣故。
隻是問也不說,程風更是得了命令,嘴巴緊得什麽似的。
喬玉言便又問起粥棚的事兒。
眼下是新帝登基的頭一年新年,就是外頭的年成再難,內閣也不敢說些晦氣的話,隻一味忙著新帝在過年與民同樂。
官方也好,那些官宦人家也好,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設立粥棚,就怕不小心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