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梅與江州不過一江之隔,從這頭都能看到那頭的景象。
這會兒江麵上鋪了一層殘陽描繪的紅色魚鱗,像是一尾巨大的紅色錦鯉擱淺在此處,站在岸邊上,看過去,遠處的青山倒映在江水裏,竟是墨藍色。
而這藍色慢慢地往西麵去,這從藍色又漸漸地變成了紅色。
喬玉言呼吸著帶著淡淡寒意的空氣,隻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直到來到此處,她才意識到,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是真正的快樂與自由。
原來,前後兩輩子,她內心所渴望的,都是回到這個地方。
哪怕今生喬家已經接納了她,哪怕她和徐氏母女之間已經沒有隔閡,可是在她的心底,家,一直在這裏。
喬玉言沒來由覺得心裏有些發酸,窮極兩世,她終於回來了。
“停淵,等事情了了,咱們就在這邊定居吧!”
溫停淵看著她期盼的眼,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點頭同意,“好。”
喬玉言的臉便在夕陽的印襯下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便緊緊地抱著溫停淵的胳膊,沿著江邊一路行過去,細細地說起她們曾經在這邊生活的日子裏的點點欣喜。
“你記不記得我有一次掉到江裏去了,還是你把我給救了回來。”
“當然記得,你還要求我不許說出去。”
“但是最後舅舅還是知道了,罰我在他的書房的樹下站了半個時辰呢!”
“你明明就隻站了兩刻鍾。”
溫停淵好不猶豫地拆穿了她,成功讓她將要說出口的委屈給憋了回去。
“那是我已經知道錯了嘛!再多站也沒有什麽意義啊!對吧!”
誰知道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溫停淵再一次不留情麵,“可是你轉身就跟你表弟說,江水是甜的,然後還跟他打賭,結果你們幾個人一起又跑到了江邊商量著怎麽喝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