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淵誇張地瞪大眼睛。
“然後你一直戴著帽子，很有偶像包袱，不過我現在手藝不錯，你看阿凡達的毛發，都是我剃的。”
連淵點點頭，“那我們互相剪一次？”
南黎爽快地應，“好啊，不過我應該提前給你做個培訓。”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南黎給他看了剪頭發的教程視頻，提了自己的要求。
連淵一一記住後，將人按坐在客廳的小板凳上。
床單圍在她的身上，披散著的柔順發絲，被頭頂的光影落下一道光圈。
阿凡達趴在沙發上，瞪著眼睛滴溜溜看著兩人。
不斷有長短不一的發絲，從她身前滑落到地上。
南黎麵向窗戶，看著玻璃裏倒映出的兩人身影，看他垂著頭，看他時不時左右做比對，眼底浮現不自知的笑意。
半個小時後，連淵完成了工作。
用吹風機將她脖頸處沾著的細碎發絲吹掉，將床單一抖，“好了。”
遞來的鏡子裏，南黎看到自己又變成了齊肩的短發。
晃了晃，發絲跟著輕盈的飄動。
一如三年前的模樣。
“很好，給連tony打五星好評。”
她對自己的外在樣貌根本沒有什麽需求，曾經也被很多人吐槽，沒有一點女孩子的精致。
極少做皮膚管理，就算有很多貴婦級的護膚品，都被她扔在空間裏吃灰。
幾個月也想不起來做一次麵膜，塗一次護手霜。
可能她的基因裏，就不帶這種組合架構。
伸手扒拉兩下薄薄的劉海，轉頭看著連淵笑。
連淵摸摸發尾，評價道，“真像高中生。”
南黎盯著他的頭發，“給你染個黑發？”
“你喜歡黑的？”他問。
怎麽說呢，什麽樣都喜歡。
但因為給她印象最深的連淵，是黑頭發的，所以她更想看到過去的他。
連淵心思敏感，自然是察覺到了這裏的異常。
在她注視的情況下，頭發慢慢從銀色變為了黑色。
南黎挑了挑眉，忘了他曾經是奇跡圓圓，可以隨意變身。
“要給我修理頭發嗎？”看到她眼底的滿意，他將剪刀放在她手心裏。
南黎捏著剪刀，搖了搖頭，“已經很完美了，不需要再修飾。”
連淵指著阿凡達，“那給這兩個小的，修一下。”
狗子渾身一凜，立刻從沙發上跳下來，四處逃竄。
連淵在後頭追，屋子裏笑鬧聲一片。
最後先被捉住的，自然是慢半拍的小狼崽。
小家夥被提住了後脖頸的毛發，四爪朝天，可憐兮兮地看著兩人。
連淵的剪刀不留情，將它按在茶幾上，化身寵物修容師。
不多時，毛發支棱著的小狼崽，被修理成了圓潤的黑煤球。
南黎戳戳它額頭上的那一撮白毛，“震驚，外星帥哥竟對狼族生物做出如此驚世駭俗之事！”
連淵和小狼崽齊刷刷投來古怪的視線。
阿凡達則是躲在南黎身後，謹防下一個慘遭毒手的是它。
屋內的氣氛祥和溫馨。
連淵看到南黎眉梢眼角的笑意，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
就算囚禁於這座木屋裏，他都心甘情願。
晚上吃過飯，南黎坐在沙發上，手裏握著簽字筆，在眾人合影的照片背部，一一寫上大家的名字。
之後，她從空間裏翻出一個相框，把照片塞進去放好，擺在客廳的高腳櫃上頭。
她站在櫃子前，看著照片裏頭所有人都掛著笑意的臉，忽然覺得這一生，也算是豐富多彩了。
回到臥室，她本想跟連淵說說話，可困意上頭的時候，連呼吸都覺得是負擔，不多時便睡著了。
連淵看到她秒睡的模樣，不斷安慰自己，她不過是過去失眠太久，太累了。
可每當這麽告訴自己的的時候，都覺得心底泛起無法遏製的恐懼。
一整夜，連淵都沒有闔眼，隻是靜靜抱著懷裏的人，看她沉穩的睡著。
臘月二十四這早上，天空忽然短暫地放晴。
久違的那一抹淺淡的藍色，讓民眾心底滋生出無邊喜悅。
不多時，那道藍色又一次被黃沙遮蓋。
南黎站在窗下，仰望天空，歎惋道，“要是末世能結束，就好了……”
連淵正在和麵，聞言眸光閃了閃。
等到南黎挽起袖子來到身邊時，他又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臘月二十四蒸饅頭。
兩人也無事可做，便多蒸一些。
普通的饅頭已經無法滿足兩人的創作欲望，從平板上學到的各種麵點教程，此刻有了用武之地。
各種花朵樣式的彩色饅頭、小豬兔子等動物饅頭應有盡有。
兩人忙活得不亦樂乎。
“末世結束，我們可以開一家麵點坊，你當老板娘收錢，我來做麵點。”
連淵將各種做好的麵團放進蒸鍋，輕聲道。
南黎點頭，“好啊，就是不知道末世什麽時候結束，沙塵暴結束，即將迎來大暴雪，到時候我們的小木屋也不適合生存了。”
頓了頓，南黎繼續道，“過兩天去地下城取照片，順道看看關叔，我們給南潯做個身份證明吧。”
連淵回過頭，“她不是在空間裏生活得好好的？”
南黎，“……她也不能一直生活在我的空間裏，不太方便，而且徒牢也總記掛他的寶貝徒弟。”
提及徒牢，她擰著眉拿起手機，“他到底野去哪了，發消息一直不回。”
連淵抿了抿唇，“黎黎……”
“嗯？”
“……就是想問，你有沒有事情沒告訴我？”
南黎盯著他的直直的雙眼，想說有，但又說不出口。
最後隻能搖搖頭，“那你呢？”
連淵此刻似乎也是同樣的感覺，“沒有。”
臘月二十八這一天，兩人去了地下城，拿了些禮物去看望關山。
南黎提了一嘴，給自己妹妹辦身份的事，關山位高權重，一個名額的事，自然不會推諉。
臨了，兩人去照相館取照片。
老板將洗出來的一疊照片放在信封裏，又將一個小U盤遞給兩人，“我把店裏的錄像視頻，還有所有圖片的電子版都放裏頭了，祝你們二位幸福美滿，永結同心。”
連淵最愛聽這種吉利話，給老板的女兒送了一套小裙子。
當然，裙子不是特意買的，是南黎當初囤貨時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