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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寬本是礙於林初的威脅,被迫替她做事,但此時,他聽著治下的百姓淒慘的經曆,隻覺得後背冷汗涔涔。
他乃是本地的父母官,這些年卻任由吳家魚肉鄉裏,殘害百姓。
想當初,他千裏赴任時,也曾雄心壯誌,想要為百姓做些實事,是從何時起,他成了百姓口中痛罵的昏聵官?
趙寬一時竟想不起來了。
此番升堂,林初不是原告,也非被告,不能站在堂上,但她也來了。
她穿著一身男裝,正站在衙門前的百姓中,聽著堂上苦主哭訴著冤屈。
越聽,林初越是憤怒。
她沒想到吳家父子竟做下這麽多的禽獸事。
「大人,請您為民婦做主!」突然,站在衙門前圍觀的百姓中走出個年輕婦人,這人穿著襦裙,戴著麵紗。
從穿著來看,定是出自富裕人家。
她走進衙門,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呼喚她:「春娘,回來。」
「春娘,別去,往事已矣,你不要再做傻事。」
這名喚春娘的女子停住步子,而後轉身跪下,「爹,娘,請恕女兒不孝,今後不能再侍奉在二老膝下。」
她磕了三個頭,毅然決然的走上大堂。
趙寬此時良心被喚起,倒沒嗬斥春娘,隻是沉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上堂來?」
春娘跪地行禮,「稟大人,民婦乃是城南許家的女兒,三年前嫁到楊家,一個月前和離歸家。」
她看向吳龍海,眼中迸發出濃烈的恨意,「民婦要狀告吳龍海強搶良家女子!」
「民婦,便是被他害過的女子!」
別說趙寬,就是圍觀的百姓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春娘驚到了。
從堂上的苦主就能看出,他們家中的受害者都已喪命。
隻有他們上堂來,是吳龍海隻害過這麽多人麽?自然不是,而是被害的人已經死了,哪怕他們所經曆的事被宣揚開來,他們聽到別人的議論,也不會羞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