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烏沙鎮?”
看著遠處月下黑漆漆烏塌塌的一片,沈存玉淩厲的眉蹙起,七月那場洪水,比她預想得還要大。
許川回道,“烏沙鎮就在臥龍堤下不遠,臥龍堤決堤,烏沙鎮首當其衝被衝垮了,鎮裏的百姓還未來得及重建。”
沈存玉點頭剛要說話,埋在蓬鬆皮毛裏,依舊小臉透青的鄭省初追了上來,催馬站在沈存玉身邊,“那邊連盞燈都沒有,肯定無法歇宿,存玉,咱們還是回臥龍堤吧?”
沈存玉一個眼刀甩過來,“你該給老子叫什麽?”
“沈將軍。”鄭省初回以燦爛的笑容。
他的臉白裏透青,笑起來跟凍死鬼一樣,沈存玉頗為嫌棄地轉開眼,“你們回臥龍堤,本將軍要去巡視地形。”
“存玉……”
“再廢話老子一槍挑了你。”自小到大,沈存玉最煩的就是狗皮膏藥鄭省初,真恨不得將他宰了了事。
“咳咳……”鄭省初不說話了,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肺吐出來給沈存玉瞧。
他這樣,讓沈存玉想起了堂弟沈彥佑叮囑她的話。沈存玉在心裏默念了三遍“這狗皮膏藥是鄭太傅的孫子”,才冷著臉道,“回臥龍堤!”
“咳……”
鄭省初的咳嗽聲立刻變小了,氣得沈存玉握緊槍,一夾馬肚子躥了出去。
“存玉——等等我。”鄭省初連忙用凍僵的腿用力夾馬肚子催馬,追了上去。
許川看得直搖頭,催馬跟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陽光從牆壁上的破洞鑽進觀音廟裏,緩緩爬到沈戈身上,曬得他的臉上暖洋洋的。這熟悉的感覺讓沈戈心神安寧,才緩緩張開了眼。
見鄒順正望著自己,沈戈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笑道,“當年建這觀音廟的人,肯定出了大價錢,用的是好材料。順哥你看,烏沙鎮都衝沒了,破廟的牆和半個房頂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