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分顯然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對於他的抗拒並不意外,如果褚令前腳失去母親,後腳就若無其事地籌劃未來,那才可怕極了,她輕撫褚令的臉頰,安慰道:“阿令,你所有的掙紮、所有的不滿,我全都明白,可如果母親不希望你消沉下去,希望你為她討一個公道呢?”
褚令猛地抬起了雙眸,“為什麽這麽說,是不是母親生前跟你說過些什麽?”
時春分搖了搖頭,坦言道:“母親生前什麽都沒有跟我說,如果她說過的話,我又怎麽會眼睜睜地看著事情變成今天這個地步?”
褚令瞬間頹了下去,肉眼可見地失望。
看見他這個樣子,時春分輕歎了口氣,緩緩從自己枕頭底下摸出了封信,“這是母親生前寫給我的,但直到今日才送到我的手上,或許你看完之後,會更加明白母親的心態。”
“母親的信?”褚令一臉意外,“她為什麽寫給你,不寫給我?”
時春分聳了聳肩,“或許是因為她知道你很難冷靜下來,也很難原諒她的決定,所以才會希望能借我之口,讓你學會如何冷靜地思考。”
褚令微微點頭,來不及再說些什麽,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華亭縣主的信件,其實這封信的內容並不算長,不過是華亭縣主在萬般無奈之下做的最壞打算,她親手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沒命走出金鑾殿,所以並沒有在這封信上著墨太多,可即便如此,褚令還是能從寥寥數語中看出她的態度。
這封信主要說了兩件事情,第一件自然是昭武帝的不信任,其實早在褚令拿下文武狀元的時候,就已經從朝中聽到了些許風聲,因為華亭縣主常年駐守華亭的緣故,所以她不在的時候,不斷有奸人向昭武帝進讒言,起初昭武帝自然不信,可長年累月下來,天子多疑的本性便漸漸被激發,即便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親妹妹,也難以再讓他信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