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
地球另一端卻還是白天，且是最熱的正午。
冷氣十足的寬敞辦公室裏，幾名坐在電腦前工作的格子衫大漢滿頭是汗。可誰都顧不上擦一擦，緊張地盯著屏幕。
十秒、九秒、八秒……一秒！
隻見滿屏幕的代碼字符突然一變，屏幕上的內容清空。而眾人的中間，出現了一個隻有一米高，容貌精致，穿著華夏風旗袍紮著雙丸子頭的女孩。
那女孩眼神靈動有神，看到大家看她，主動揮手打招呼啊：“你們好，我是初。”
“奧！老天！”一名黃頭發的大漢當場激動得落淚。
還有人小心翼翼伸手想要觸摸眼前的女孩是否有實體。
當然，他的手直接穿了過去。
不過他因此更加激動，白皙的臉漲的通紅，呼哧呼哧喘氣，激動得說不出來話。
最後還是這群人中的組長最先冷靜一下。
把想各種互動方式試圖與虛擬人物的溝通的組員們挨個敲一遍，然後拿起手機，謝天謝地，還在通話中，沒有因為激動誤觸掛斷。
“褚，你還在嗎？”組長小心問。
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回答“在”，組長才以高八度的音調興奮大喊：“我們成功了！成功了！”
“恭喜。”褚致遠聲音淡淡道。
組長一點沒介意，他習慣了褚致遠的風格。
這位大神要是也興高采烈，他大約會覺得，褚被人換了。
“這次真的多謝你了。酬金最遲明天就會打到你卡上。對了，下次你還有什麽需要繼續找我，我們合作很愉快，不是嗎？”
“嗯。”
褚致遠又等了半個小時，確保他們做出來的虛擬人物沒有運行上的bug，不會突然“毀容”（數據流卡頓導致顯示不全），應對流暢自然，就掛斷了通話。
這時，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
工作時間是上午八點。
立即休息的話，他還能睡四個小時。
然而褚致遠根本沒有睡覺的打算，他先把署名為“褚誠”的文件包進行加密存儲備份，然後就切換頁麵，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
因為他提出更換溫泉度假酒店的設計圖紙，他需要拿出更多的理由，說服董事會通過提議。
必須要讓他們覺得新圖紙能帶來更大利益。
不過這隻能保證50％的成功率，要想通過，還要爭取20％的支持。
換個人，可能就是苦口婆心上門拜訪積極遊說。
褚致遠直接把公司的負責人做了個圖譜出來，然後篩選出經手了初始圖紙的人，開始查他們在圖紙采選通過過程中，吃了多少好處。
他擅長的是虛擬技術方向，像這種黑客技術，懂一些，但是做起來太費時間。他直接把需求整理好發給一名專門網絡掮客。
網絡掮客效率很高。
那幾人的不光彩罪證，第二天下午就傳遍了褚氏集團。
那幾人又羞又氣，還很心慌。
因為這些又吃又拿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就連上麵的人知道，也睜隻眼閉隻眼。
可被捅出來，就是踩了公司的規則線。
不處理不行。
這明顯是有人要搞他們。
是誰？
幾人在公司也不是毫無根基和人脈的，可是查來查去，都沒查出個所以然。
而那些罪證，還在散播。
一開始隻是公司的管理層收到了，後來發展到普通職員都收到。
褚氏集團裏議論紛紛，幾人雖然勉強端著上司的架子，可是
他們坐不住，一窩蜂去找靠山幫忙。
“大少，這明顯是有人針對你。我們幾個都是力挺你的，最希望你接手褚氏。結果這麽巧，我們幾個同時被汙蔑。分明是要踢走我們，削弱大少你的實力。”
一名姓楊的主管說。
他是設計圖紙的最主要負責人。
從選設計師到作品圖的酬勞，都是他拍桌定的。
那遠高於市場價的薪酬，沒人追究的時候，還可以說設計師排麵大，出場費高。但有其他更知名設計師的商業出場費在邊上做對比，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有貓膩。
他私吞了不少。
他是幾人中情況最嚴重的。
所以他最希望褚子榮幫忙出麵擺平。
於是，他一來就把事情定性為繼承人位置的鬥爭。
好讓褚子榮忽略他的問題。
褚子榮能獲得褚國雄的賞識，坐穩總經理的位置七年，哪裏是沒有才幹的。
他一眼就看穿了姓楊的小心思。
不過他懶得計較。M..
因為姓楊的說中了點子：這是借著肅清公司內部蛀蟲的幌子，清除他的人呢！
不然，這公司內部分了那麽多派係。
老頭子的，三妹的，元老們的人，怎麽一個都沒有出事？
全是他倒黴！
“老幺，我倒是小瞧了。”
“沒想到他還有這份心呐！”
褚子榮臉色鐵青。
無論如何，這幾個他都要保下。
不僅因為這些人落馬會讓他再傷元氣，還因為若這一次退讓，豈不是說明他不如褚致遠？
公司那些牆頭草，又該動搖了。
“你們給我穩住，自己把屁股擦幹淨。等著。”
褚子榮沒好氣地瞪了幾人一眼，丟下這句話起身走出辦公室。
幾名在下屬麵前沒少擺威風的人，互相看看，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
有大少這句話，他們應該就沒事了。
先前還塌背馱腰的幾人，走出辦公室時都挺胸抬頭，一掃鬱氣。
還有那記仇心眼小的，更是回去馬上發落了竟然敢頂撞自己的員工。
受賄？私吞？
沒有的事！
都是造謠！
褚家大宅。
褚國雄正在做身體保養，褚子榮就算有十萬火急的事，也隻能在書房裏等著。
而等他好不容易等到老頭子出來，準備開口，老頭子抬手：“等等你弟弟。”
褚子榮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弟弟？
褚誠不是還在看守所裏？
難道老頭子終於動用關係把人撈出來了？
褚子榮臉色露出喜色。
他和褚誠一母同胞，是最親密的兄弟。
褚誠出事，對他也不好。
要是褚誠能回來，他有信心，一起設局把褚致遠攆出褚氏。
以前，是他們都小看褚致遠了。
那樣一張漂亮的可以當明星的臉孔，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性格，還有大學學的什麽虛擬與計算技術，聽起來就很懸浮，和金融一點不搭。
根本沒想到他能做事，他會做事。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褚子榮的臉上劃過一抹狠色。
下次，他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等了大約十分鍾，傭人進來從茶同時通稟：“小少爺回來了。”
誰？
褚子榮以為自己聽錯。
然而當看見褚致遠走進書房，褚子榮才反應過來，是他想錯了。
他當時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老頭子太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