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連死都美

葉清玄與小師妹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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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花要被你澆死了。”

溫情身子一僵,手中的藥盅下意識就藏進了袖子裏。

一雙杏目登時就生出幾分委屈和心虛來。

葉清玄無奈,走上前將她袖中的藥盅接了過來,溫情整個人被他攏進了懷裏。

溫情便嗅到了他身上清淡雅致的氣味。

“師妹,你這樣胡鬧,叫我怎麽好。”

溫情的臉便紅透了。

葉清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溫情隻聽得見他有些低沉失落的聲音,“師妹,你不想與我白頭嗎?”

溫情想也未想,“自然是想的。”

她說得急切,叫葉清玄生出了許多的笑意。

“那我們再喝一碗好不好?”

溫情的臉就發苦,嘴巴也苦。

卻著實舍不得葉清玄這樣低聲請求她。

她本以為自己要死了,不想叫他看著難過,哄著他去拿簪子,後來……後來卻醒了。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失態的模樣,一身喜服沾了許多的血漬,塵土滾在上麵,叫他如同跌下了神壇的佛像。

一聲一聲的求著她不要死。

葉清玄重新拿了藥進來,端到她麵前,骨感分明的手捧著碗,舀一勺吹涼了才肯送到她麵前。

溫情恨不得立刻拿了碗仰頭喝下去,葉清玄卻不肯。

喂了第一口,溫情的眉頭皺起來,葉清玄便舍不得真罰她。

第二口藥就直接進了他自己的嘴。

溫情正驚訝著,他就已經傾身過來,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張口渡了過來,唇齒纏繞間,什麽苦味澀味溫情都顧不上了。

她隻覺得葉清玄的手從來沒有這樣燙過。

一口喂完了,葉清玄才微微鬆開,指腹擦淨了她的唇畔,目光卻是極盡纏綿與溫柔的看著她。

“是有點苦。”

溫情輕輕喘息著,一雙眼好似被他勾住了,如何都挪不開。M..

眼見葉清玄要喂第二口,溫情連忙避開,嗔怪道“我自己來。”

葉清玄笑著說好,目光從她的眉眼滑過,繼而是她的鼻梁,然後落到她的唇上。

他什麽也不用說,溫情卻覺得他好像有了實質性的動作,剛剛被吮得發麻的唇此刻下意識的被她用手擋住了。

隻露出她那雙濕潤的杏目,還有染了霞光的臉。

“師兄!”

她自以為多少有些威脅提醒的意味,葉清玄卻眸色更深了些。

溫情連忙將藥喝了一口,才放開藥盅,葉清玄便又欺身過來。

這一回卻是將她攏在懷裏,讓她無處可逃。

藥就這麽喝完了,溫情氣得將他趕出了門,任他如何在外麵哄,一聲都不吭。

可是藥到底是不敢再倒掉了。

她本是趴在榻上慪氣,卻因為藥性發作,慢慢昏沉起來。

等她昏睡過去,葉清玄才悄然開了門,將她輕輕抱起,放在了**。

“一點也不知愛惜自己……”

溫情下意識蹭了蹭他的手,葉清玄便這樣坐在她旁邊,一隻手由著她拽著,一隻手給她打扇。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溫情才醒過來。

起身時,她抬頭就看見了坐在窗下看書的葉清玄。

君子郎豔獨絕,不外如是。

“師兄。”

葉清玄聞聲看去,溫情半倚在**,看著窗外紅豔的黃昏低語“我們去山上喂兔子好不好?”

他好像一直都這樣,隻要她回頭,他就在那裏。

葉清玄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牽著她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從事發後,山上很久沒有熱鬧過了。

好像從前那個雞飛狗跳的流劍派沉寂了下來。

溫情出來時,新來的弟子不認得,悄聲問著身邊人她是誰。

溫情隻仰頭看著葉清玄。

這是她中毒好了之後第一次出院子,走到半路,她走不動了,葉清玄便彎下腰將她背起來。

溫情就這麽安心的趴在他的背上,問他是不是偷偷在山上放養了許多的兔子。

不然她怎麽每回和林安師兄去那裏,總能遇見兔子。

她這樣問,葉清玄沒有否認,輕聲說了聲是。

溫情便趴在他背上輕輕把玩他的頭發。

“林安師兄……可還好嗎?”

葉清玄的腳步微頓,繼而繼續大步朝前走。

“我聽說他最近在去往江南的路上。”

溫情便笑道“師兄,以後我隻叫你師兄。”

這樣沒來由的承諾,卻叫葉清玄聽得分明。

“我知道,溫情,我知道。”

溫情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一直到了山頂,風一大,溫情就有些受不住了。

葉清玄就把她抱在懷裏,看著她拿胡蘿卜喂灰兔子。

“小師妹,我們也去江南玩一玩,好不好?”

她總是這樣乖巧的,從上山,再也沒有去哪裏過。

葉清玄想,她總得出去看一看,大夫說,她的毒還沒有清幹淨,江南富庶之地,名醫甚多,去了那裏,她總能有好的那天。

溫情低頭摸著兔子,葉清玄沒有催促她。

等兔子懶懶的窩在她的手邊,溫情才開了口。

“好啊,我想和師兄去玩。”

“如果能碰上林安師兄就好了,我也有些話想同他說。”

葉清玄沒有說話。

溫情便趴在他懷裏,仰頭親他的嘴角,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明晃晃的笑。

“師兄,你吃醋了嗎?”

葉清玄便咬她。

帶著氣惱,含糊道“你最會氣我。”

兩個人就這麽鬧著,鬧夠了,葉清玄抱著她不鬆手,微微的低喘著,帶著溫柔繾綣親吻著她的墨發。

“我吃醋,師妹,可是你想見他,我總想叫你如願的。”

溫情低低笑著,葉清玄又道“我們一起見。”

從醒來到現在,溫情從來沒有在他麵前提過林安。

也沒有提到過那些人事,葉清玄心中總是擔心和不安的。

這種平靜和諧,如同大婚當晚。

他實在懼怕溫情這種平靜下的麵容。

她今天提了,葉清玄才覺得自己鬆了口氣。

他一直沒有說過,就好像這樣,他們彼此就能把這種微妙的和諧維持下去。

可他心裏有多少不安,隻有他明白。

現在……他低頭看了一眼摸著兔子的溫情,笑容就這麽掛在了嘴角。

現在,他的小師妹明白了。

葉清玄提出去江南,葉家夫婦兩沒有異議,從上次事發後,他們老了許多,言行間總有要避世的意思。

對於他們兩人的安排沒有說什麽。

“流劍派……你若是想要,你就好好待他們,若是不想要……就隨你們吧。”

流劍派從前是他最在意的東西,可是從胞弟死後,他所有的心氣一下子泄了個幹淨。

葉清玄緊緊握著溫情的手,低聲說了聲好。

他們到江南的第一天,溫情就高燒不退。

葉清玄連夜買了院子,寸步不離的在床邊守著她。

溫情有時夢中醒來,葉清玄就將水遞到了她嘴邊。

夜色昏沉,他的雙眸亮得驚人。

“師兄,我很好。”

說完這句話,她就昏睡過去了。

葉清玄用絹子擦著她幹裂的唇,沒有說話。

屋頂上的男子此刻靜靜坐在那裏,夜色之下,他淩亂的衣袍上還沾著酒漬。

明明頭發散亂,一雙眼卻銳利,月色下,既風流又憂鬱。

第二天,葉清玄被人叫醒。

是一個年輕的大夫,一身繡金白衣,端的是風流俊雅,身旁還跟著一個小童子。

葉清玄不動聲色的打量他們,對方卻先開了口,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開了,將他那雙桃花眼露在人前。

“故人送信來,請我來救一個人。”

葉清玄看了一眼他的折扇,上麵桃花嫣然,隻落了秋字。

“故人是誰?”

年輕男子嘖了一聲,將自己的扇子看了又看,“不應該啊,我的名號相貌,你不該問這一句啊。”

葉清玄便知道他是誰了。

江湖聖手秋水客。

一脈千金,一藥萬兩。

葉清玄到底是擔心溫情的身體,開了門請他進去。

小童子自始至終沒有說話,隻跟在秋水客的身邊拎著箱子。

到了花廳,葉清玄本想詳談,卻被秋水客拒絕了。

他神色不複方才風流,“我得先去看看她。”

葉清玄心中就不安起來。

以往溫情總是會病上兩日的。

秋水客來到溫情床前,一眼便看見了**的女子,即便是病容,也依舊看得她的容貌甚過他見過的人。

一邊把脈一邊道“怪不得。”

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還是個不慕英雄的美人。

葉清玄被童子請了出去。

原本葉清玄是不肯的。

秋水客便將信丟給了他。

上麵是林安的字跡。

葉清玄便坐在花廳裏等了許久。

秋水客出來的時候,葉清玄已經布置好了酒菜,說了聲失陪,迅速進去看溫情。

秋水客也沒有客氣,坐下來便直接端起了酒杯。

酒是好酒,很合他的胃口。

葉清玄出來時,臉上的神情很明顯輕鬆了。

秋水客笑了笑,半倚著,手中的酒杯被他把玩著,“她的病我能治。”

葉清玄沒有接話。

秋水客又道“不過你得拿東西來換。”

葉清玄毫不猶豫的說了聲好。

“你知道,我向來是不缺錢財的。”

“既然是故人托付我,我自然要做到最好,她得跟我走。”

葉清玄的手便握緊了,他看著秋水客,對方自顧喝著酒,好似說這話的人不是他一般。

“好。”

秋水客的筷子頓了頓,繼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可想清楚了,她跟我走了,不大可能會回來。”

他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人接了話。

“秋水客,你不必為我作什麽。”

秋水客哼了一聲,酒杯就這麽撂下了。

林安握著劍,一步一步走入花廳。

葉清玄沒有絲毫意外,隻是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此刻花廳內安靜下來。

林安看了葉清玄許久,才將目光看向秋水客,“我從來沒有拜托你什麽,她就交給你了。”

秋水客沒接話,林安便看向了葉清玄。

多年未見,他們仿佛素不相識。

林安坐到葉清玄麵前,垂下了眼睫,“師兄。”

秋水客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又打開來。

眼中的意味幾乎落到了實處。

“原來是同門師兄妹,青梅竹馬。”

林安無奈的看他一眼,“你何必添亂。”

秋水客嗤的一聲,多少夾雜著私怨。

“你自可當你的君子劍客,我做我的無恥鬼醫。”

到底是沒有再提這件事。

“但是你既然拜托我了,我也跟你們說句實話,病,不好治。”

林安的手便緊了緊,秋水客繼續道“我也的確是認真的,她得跟我回去。”

“江南雖然富庶,但是我需要的藥材卻難求,除了我那裏現成的藥,她也等不到你們去找。”

毒性那樣霸道的藥,她能活下來已經是老天留她一條性命。

秋水客珍重林安這個朋友,自然不會拿這件事當做玩笑。

葉清玄眉頭便皺了起來。

林安看了一眼,“好,他們跟你去。”

葉清玄訝異的看向他。

林安別開了眼,隻有手中的劍知道他有多麽的不平靜。

“他們與你一起,流劍派我會處理。”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好似生怕誰再說些什麽。

秋水客看著他的背影,想到裏麵的女子,究竟是生了好奇心。

“你的意思呢?”

葉清玄沉默許久,才說了聲好。

秋水客貪杯,然則酒量不佳,這會酒勁上來,即刻就拉著葉清玄打聽林安的事。

他這幅模樣,可不像流劍派教出來的人。

出家時,是個無情無欲的僧人,卻又突然之間離開了,成為了名響江湖的劍客。

這樣的**不羈,與葉清玄的端方雅正半點不像。

若非林安親口叫了一聲師兄,秋水客是絕不會信他們是同門師兄的。

葉清玄沉默著,秋水客便看了一眼小童,然後不動聲色的給他灌酒。

礙於救命之恩,葉清玄不得不喝了半口。

這半口下去,他頭腦便昏沉起來,連嘴巴都控製不住。

秋水客一邊問著,一邊嘖嘖稱歎。

“沒想到林安從前這麽蠢呐。”

“你們流劍派雖然小,不甚出彩,倒是淨出一些蠢……癡情種。”

說蠢貨吧,秋水客覺得多少有點不客氣。

隻是他在江湖上走慣了,什麽是是非非沒有見過,可是真論起來,他倒是格外佩服葉成柏這個人。

那麽一山門的人,除了他在那裏用腦子搞事情,個個都是些性情中人。

可是這樣一想,秋水客又覺得葉清玄不怎麽順眼起來。

“我覺得你這個小師妹倒是合該與我那好友林安相配才是,破鏡重圓,皆大歡喜嘛。”

葉清玄頭腦昏沉,卻下意識的否認他,“她是我的妻,與我最配。”

秋水客咦了一聲,看向小童子,“你藥沒下夠?”

小童子無辜,“像往常一樣的。”

秋水客自己也是酒勁上來了,便把他們這堆事扔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