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魂魄不會流血,但陳宴安貌似也沒好到哪裏去,魂魄看著有些散,凝聚得都不穩,更透明了。
他一臉抱歉的看向薑羨,苦笑道:“侄媳婦,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是麻煩你還去添。”雲降見他有點可憐,還有點慘,想將他扶起來,可伸出手才想起來,自己觸摸不到他。
真是的,薑羨都告訴他了別去南院,怎麽就不聽呢?
封如故這人,神秘莫測,還有點無法無天,不怎麽愛聽人話,連他都懶得去招惹,平時都不搭理的。
雲降這次是真誤會人家,陳宴安壓根就沒去南院!
是封如故自己找上他的。
薑羨也覺得陳宴安有點慘,這雲府曾經也算他半個家了,在自家都被人揍得差點魂飛魄散,實慘!
但怎麽說也是自己從山上帶回來的,薑羨瞪向封狗,想給他討個公道:“封如故,人家一個殘魂招你惹你了,你至於下這麽重的手嗎?”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說!他身上為什麽會有金羽氣息,你是不是又用金羽胡作非為了?”
這話都給薑羨整無語了。
胡作非為這成語,能用她身上嗎?
雲降見封如故這樣不客氣,怕他陰晴不定的會突然出手,趕緊過來護在薑羨左右,就連薑羨肚子裏的崽也敵視的發了發光。
沒錯,一致對外,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
封如故也沒閑心陪他們廢話,指尖一拈,薑羨別在發髻上的金羽直接就到了他麵前。
但他像是怕燙手,不敢伸手接,隻用清風托著,盯著金羽上的色彩紋路仔細檢查了一遍,隨後皺眉問:“你剛剛用金羽幹什麽了?”
薑羨指了指半死不活的陳宴安:“裝他了。”
聞言,封如故盯著陳宴安冷凝了兩眼,然後直接不再廢話,手一翻,清風托著金羽飛到陳宴身前,在陳宴安愣住的瞬間,直接把人塞了進去。
雲降神色微變,冷盯向封如故,看氣勢是想出手把魂搶回來。
薑羨知道他不是對手,也不想讓他和封如故這種修仙界變態對上,在他動手前,趕緊挽住他的胳膊,怒氣衝衝朝著封如故吼道:“你把他塞進去做什麽?”
封如故冷掃了他們一眼,也不解釋,卻把金羽朝著他們甩了回去。
雲降抬手接住。
薑羨拿了過來,狠瞪了封如故一眼,攤手就想將裏麵的陳宴抖出來,可不知道封如故怎麽塞的,陳宴安跟卡在了裏麵一樣,怎麽抖都抖不出來。
“你又整了什麽術法控住了?”
封如故俯睇了一眼過去,懶得解釋,轉身就走。
這個油鹽不進的東西!
薑羨咬牙,忽然想到了什麽,朝著封如故的背影冷笑著說道:“封如故,這可是我沈伯母的親弟弟,據說也曾是我沈伯母含辛茹苦拉扯長大的。你說她要是知道自己弟弟就剩下個殘魂了,還被你這樣虐待,她以後還會不會給你好臉色?還會不會給你做吃的?”
黑夜裏,封如故腳步停頓,紫瞳裏冒出幽幽寒光。
許久,他竟真的開口解釋道:“神器能養魂,魂也能滋補神器,待他魂體凝聚好了,自能從裏麵出來。”
說完,頭也沒回,大步走了。
看著封如故遠去的背影,雲降有些擔心的皺眉問:“他是不是對我舅母有什麽想法?”
要是那廝真對他舅母有什麽想法,他怕自家舅父不是對手——不,準確的來說,都成不了人家的對手!
不是他要長他人誌氣,實在是他家舅父那小老頭,要年輕不年輕了,要美貌沒美貌了,壓根就沒有勝算。
薑羨嘿嘿笑了笑,眯了眯眼,神秘兮兮道:“是有想法,但可能不是男女之間的想法。”
聽到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想法,雲降就放心了。
當初見到封如故為了薑羨,不遠從京都趕來,他也是很敵視的。
但打了一個照麵後,他雖能看出來封如故對薑羨別有用心,但不是感情方麵的別有用心,所以他放下了自己的敵視。
他還是很有原則的,隻要對大鄴無害,不會跟他搶媳婦,不會傷害媳婦,他還是很願意和人家和平共處的。
“你就不問問他有的是什麽想法?”
雲降攬住她往屋裏走:“這世間除了男女想法,便隻有親人與摯友之間的想法,摯友看著不像,那必然是我舅母待小輩溫和,讓他生了敬重之心了。”
“雲降,你怎麽這麽聰明?”
也不知道是近期不怎麽用腦子了,導致反應遲鈍了,還是傳說中一孕傻三年的緣故,她琢磨透這件事的時候,可是花了好幾日才想明白的。
甚至還費腦子的將修仙界那邊在書裏的內容,反複翻出來捋了捋,最後才得出的結論,沈夫人長得或許很像封如故他娘。
當初她就聽某個師伯提到過。
封如故的母親,曾經也是修仙界仙門宗人,修得一手天籟琴音。
可惜後來受傷,被封如故他爹那老色胚乘人之危玷汙,並把人囚禁在了魔族好幾百年,後來更是被那老色胚的其他女人害死。..
封如故據說也是至那以後,就不怎麽喜歡女人了。
而書中描寫到,時朵朵之所以成為他的心上人,還是因為初次見麵時,善良可愛的女主不僅救了封如故,還誇他一雙別人覺得妖異不詳的異瞳好看。
從此,時朵朵成了封如故這個,靠用一生治愈悲催童年的大反派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這些可都是她想了好幾天,才想明白以封如此那種糟心性子,會無緣無故願意自降身份當小輩的緣故。哪知道雲降都不用想,一點就通,直接就能猜到,好嫉妒哦!
雲降差點問了一句嫉妒什麽,話到喉頭急忙打了個彎,捧著她小臉道:“都說了,這麽聰明的雲降,永遠都是薑羨的,薑羨不開心嗎?”
“開心,老開心了。”
薑羨傻樂著,整個人都墜在雲降身上,雲降索性一把將她抱進了屋。
院外,冷風入夜,呼呼聲刮到了清晨。
薑羨今日醒來,感覺還被人抱著懷裏,轉頭才發現雲降今天沒去軍營:“你今日不用去軍中嗎?”
“還早,晚些再去。”雲降點鬆了鬆手,問她:“餓不餓?”
薑羨搖頭,他們昨日回屋後細細分析了下陳宴安的事,結果分析到淩晨,還悄悄去夥房偷吃了頓宵夜,這會兒天才亮,還真不餓。
“不餓就再睡會兒。”
“睡不著了。”
心裏惦記著事,醒了薑羨就不想睡了:“咱們起吧!去和伯母他們吃個早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