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嫁給顧家那個傻子?

第29章 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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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視線逐漸模糊,她不甘心的看著眼前冒著的火焰。自己這輩子也沒做什麽壞事,從重生以來,她隻不過想陪在顧景身邊,為何這樣都不放過她?

煙霧一股一股的往房間裏鑽,漸漸的熏的她喘不上氣。本就不大的倉庫瞬間被火焰包圍,周圍一片熾熱,似乎要將房間裏的一切都吞噬。

眼前的火和上輩子逐漸重合,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鋪麵而來,她安然重來一輩子,到頭來仍要以這種死法離開,上天是給她開玩笑嗎?

她不服,踉蹌著往前爬,門口因為火燒的緣故已經有些鬆動,安然使勁力氣,攀附在地,依靠肘部,艱難前行,腦海中閃過顧景色的一張臉,仿佛他就在自己身邊。

他笑著,漆黑的眼眸星光點點,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對著她笑。

終於,安然再也爬不動,嘴角帶著冷嘲,她沒用,她答應過顧景要在他醒來時第一眼就見到她,她食言了。

大火仍在持續,火焰愈來愈大,就連感官也開始模糊。

要死了吧,安然失望的想,自己終究還是沒能見到顧景最後一眼。慢慢的,她閉上了眼睛,一切都安靜了,周圍再也沒有任何喧囂與火熱。

一雙強勁有力的環抱接住了她,她睜開眼,見到了一個全新的顧景。

確切的說,是七年前的顧景。

少年神色溫柔,眼眸映出她的倒影,安然明明是第一次見,確實如此的熟悉。話麵一轉,夕陽下安然奔跑在草叢中,少年坐在輪椅上望著她笑。

那天的風很溫柔,卻不及顧景的眼神。

少年溫柔的喊她:“安安,安安。”

“阿景,”安然的眼角劃過一滴淚,嘴裏嗚咽一聲,對不起,下輩子別再喜歡我了。

“安安,安安。”

“安安,醒醒,別睡。”

是顧景來了嗎?安然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身體被人有力的環在懷抱裏,那懷抱是如此的溫暖,是顧景吧!

她奮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一些,一動四肢傳來疼痛,讓她瞬間皺起眉頭。大火仍在繼續,仿佛下一秒一切就結束了。她極力睜開眼睛,卻發現仍是自己一人。

眼角的淚水徹底劃過臉龐,安然嘴角扯起一抹笑,帶著不甘卻又是釋懷。

安然閉上眼睛任由火勢蔓延,卻在下一秒,門外傳來一聲男人的悶哼。安然側著頭看去,竟在大火之中隱約瞧見一抹高大的身影。

男人穿過火海,把自己抱在懷裏。眼底湧出一股驚慌失措,他聲音沙啞對著安然一遍一遍的重複:

“安安,安安,睜開眼看看我。”

是他,他真的來救她了!

安然隻覺得渾身冰涼,如同身在冰窖,身在火海居然還會冷嗎?下意識的,她朝著那抹溫暖靠去,無奈卻沒法睜眼回應顧景。

一秒不到,感到自己的身子被緊緊的箍著。

她的顧景來了,見到他的最後一眼,她也就死無而憾了。她努力的張開嘴唇,想和顧景好好告別,卻發現聲音隻是嗡動在嘴角。

她的阿景,伸著的手還沒來的及觸摸就垂下。

“安安,別睡,安安......”,顧景聲音沙啞,看著緊閉眉眼的安然焦急呼喊。男人的眼底染上一片猩紅,映出巨大恐懼,他顫抖著身子緊緊的抱住安然。

大火蔓延,脊梁開始倒塌,顧景抱著安然想要衝出火海,無奈被門口掉下的屋杆擋住去路......

消防員已經在極力滅火,警察拉起了警戒線以防人群湧動。夏槐一臉擔憂的看著不遠處蔓延的火勢,急得眼底帶出淚花。

康天逸身份特殊呆在車裏集成一團。他看著夏槐一人在外麵也是一臉擔憂,盡管有助理陪同在夏槐身邊卻還是不放心。

推搡間,夏槐被人猛地撞上,整個身體都朝著旁邊倒去,圍在一旁的警察來不及拉她,霎那間,夏槐被人猛地拽起。

隨即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男人眼眸褐色,眸子裏滿是擔憂:“答應我,照顧好自己。”

——“隻有你好好的,安然出來才會開心。”

夏槐立馬酸了眼眶,一想到康天逸的身份還是忍不住責怪他:“你出來幹嘛,萬一被拍怎麽辦?”

康天逸把人扶著,語氣中都是無奈:“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哪有心情在車裏呆著,拍就拍吧。”

倏忽,人群之中傳來驚呼。隻見大火蔓延之處,出現一道身影。

男人身著一件黑色大衣上麵還帶著猩紅的火點,大片的肌膚裸漏在外,多處燒傷。衣物更是破爛的不成樣子。盡管如此,男人懷裏依舊拚命的護著一位女人。

而女人與之相反,除了臉上有些灰塵,身上竟然毫無損傷。

夏槐看著平安歸來的心裏猛然呼出一口氣,嘴角笑著眼淚卻不自覺的留下來,康天逸抬起指尖擦拭掉女人殘留在臉頰上的淚珠。安排好事情後,夏槐對著康天逸點點頭,直接跟著兩人坐了急救車去了醫院。

事情鬧的很大,警方在調查。年邁的顧老夫人和安家老夫人更是一臉擔憂的坐在手術外等待。

十一月的最後一夜似乎長的沒有盡頭,那條走廊更是如此的昏暗。

夏槐看著兩位老人久久不能平息,她看著那昏暗的走廊,捏緊了拳頭。

安然,你好好的,十二月就要來了,你和顧景的第一個新年就要到了。

你聽見了嗎?

......

翌日。

新聞傳來消息:

[顧氏集團總裁顧修正式上任,真正的顧家掌管者顧景已經在一場大火中徹底的智力受損.......]

沈津看著電視的消息報道滿意的扯起嘴角,初升的暖陽打在男人的眼眶掃下一片淡黃,滿是張狂。

“艾先生,您不能進——”,下人一副為難的樣子。

艾燁梁也不強求,站直身子,讓下人通知。

麵麵相覷,艾燁梁主動祝賀道:“沈先生,恭喜。”

沈津懶懶道:“同樂。”說著,手上從旁出的櫃子裏拿出一個藍色袋子,伴隨“啪”的一聲,袋子被隨之仍在桌子上。

艾燁梁上前兩步,拿過袋子,打開。

袋子裏東西很簡單,一個優盤和一些資料。

男人笑了,滿意的打量艾燁梁的反應。

艾燁梁從小就是老師眼裏的佼佼者,沒想到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居然背棄自己的兄弟。沈津想起那位在天上的好兄弟的反應,如果要是他知道一直以來是艾燁梁幫他對抗自己的兒子顧景會不會氣的吐血。

想到這,沈津又一臉可惜的笑著搖搖頭,隻可惜,他已經死了。

艾燁梁拿到東西後沒再停留,而是找了一個鮮少有人的地方將東西摧毀。

大片的光輝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煙火化成一縷縷炊煙在男人麵前隨之升起。沈津麵前碎片似的閃過女人的臉,痛苦的,不堪的。

隻不過,隨著煙灰,終將消散。

文件被燒的粉碎,隻剩下一個優盤被緊緊的握住手裏,艾燁梁看著手裏的優盤臉色倏忽變得凝重,所有的怒火都落在腳下。

片刻後,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灰燼。

不遠處,男人的寬肩落下淡淡的光影,越走越遠,越來越淡。

.......

上午九點本就陰暗的天終於下起了大雨,雨水淋淋淅淅聽著愜意不少。

夏槐掂著一個保溫杯趴在病房外偷偷張望,直到沒看到某個人的身影才放心的推門而入。

女人安安靜靜的躺在**,皮膚白皙,就連那唇都透著一股色澤。顯然是被照顧的很好。夏槐沒忍住歎了一口氣,安然漂亮的不像是生病了,她總是有種錯覺,安然隻是累了,在睡覺,似乎下一秒就要起身和她說話。

她拿出一個玻璃杯,倒了一點水,想替安然擦擦嘴唇,卻發現安然的嘴唇已經被人護理過。

她一臉無奈的放下一切,趁著這個時間和**的人說起了話。

一場大火讓安然陷入了昏迷,夏槐樹依然能想起那天的場景,那天的顧景像是天塌了,一直以來的傲慢都在那天敲得稀碎。男人就趴在這張**像個孩子一樣嗚咽,一直重複著一句話:

“安安,你睜眼看看我。”

想到這,夏槐的眼眶仍是泛起一陣酸意。

沒一會,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夏槐擦掉眼淚準備離開,顧景叫住了她。夏槐有些詫異,顧景這幾日的狀態很不好,拒絕一切人來探視安然。其中,也包括她。

她氣憤,但又理解他。所以,她總是趁著這段時間短暫的出現在醫院,來偷偷的看一眼。

雨水還在下個不停,夏槐看著男人一張一合的嘴不可置信的眉峰一挑。她扶著下巴,故作沉思,假裝思考一會,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淡,卻還是難藏雀躍:

“行吧,我留下來陪她。”

夏槐:這男人居然讓我在這陪安然,腦子被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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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日,顧氏。

顧家上下一片祥和,股東們一個個麵帶笑容的看著新上任的總裁拍手叫好。顧修看著各位嘴角浮起笑意,他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這麽一天。

“各位,”顧修開口講話:“我顧修以後就是顧家——”

“誰是顧修?”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

幾人身著藍色警服,手裏舉著證件:“成華警察辦案,請配合,誰是顧修?”

說話間,顧東紛紛低頭交接。

顧修沉著臉主動開口:“我是。”

警察上前兩步,“接到有人報案,你涉嫌防火殺人,請配合我們走一趟。”

......

顧修掙脫,“有什麽證據,請找我律師。”

“你可以請律師,但先給我們走一趟。”警察言辭正義。

顧修看著亂套的場麵先開口穩住局勢,讓助手通知沈津,助手的身影退出整間辦公室還沒一秒就被逼回。

助手哆嗦著身子,嘴裏含含糊糊道:“顧.....景....景.....”

說話間,眾人都看到了慢慢浮出身影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外披一件同色係大衣。漆黑的眼眸布滿笑意,唇無意的勾著,下頜線棱角分明。令人驚訝的是男人明明笑著,眉梢卻盡顯冷漠。

助理硬是被逼退到諾大的桌角處身子猛地下滑。

顧修瞳孔猛地一沉,驚訝的久久說不出話。怎麽會,顧景不是已經——

警察繼續道:“顧修,請和我們走一趟。”

顧景看著一個個失色的股東出口平複:“這幾日,關於顧家留言一事,我正式做出回應,顧家掌管者——顧景。”

“........”

在坐的各位皆站起,眼觀鼻,鼻觀眼。有人率先接受,漸漸的有人跟著點頭示意。他們站起身來,甚至不再如同剛才的反應那樣抗拒,

一個個都說起了客套話,詢問顧景身體狀況如何。

顧景仍是笑著,眼底的冷漠卻更加冰冷。他看著顧修大驚失色的表情走進幾步,唇被他扯的弧度更大,明明是笑,顧修卻身體寒冷無比。

顧景慢慢的靠向他的耳邊,他聽見男人的聲音低沉,很輕,卻像千斤重的壓在心底,他驚恐的看著他。

他說:“顧修,你對安然做的,我都要在你身上加倍討回來。”

顧修掙紮著,卻被身後的警察控製,被強製帶出——

他驚恐,他在笑——,直到轉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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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的燈取代成華的白天,時間流逝到晚上。顧景滿身疲憊的回到醫院時,夏槐還沒走。她看著一臉失落的顧景想說些什麽卻發現什麽也說不出來。

顧景朝她點點頭,夏槐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走到病房門前時,夏槐出聲:

“明日——”

顧景沒太大反應,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視線一直緊緊追隨著**的女人。他低低的“嗯”了一聲,是疑問?

夏槐繼續道:“明日我再來吧——”

顧景:“......”

許是晚上的緣故,病房外的走廊很安靜,從病房裏傳來男人小聲的啜泣縈繞在夏槐耳邊久久不能平息。

走了幾步,夏槐返回。她沒繼續離開,而是轉身坐在了走廊上的凳子,手腕上的表走了一秒又一秒,她安安靜靜的坐了半小時才起身。

這次的她步子堅定的走著,頭也沒回。一股風吹來,夏槐瞬間清醒幾分。離的遠了,懸在她心口的氣終於能順暢的深呼吸一次。

她抬頭看著燈火通明的四周,又想到病房裏的男人。

一個人陪在安然的身邊,看著她,陪她說話,卻不能給他回應。

再次的,繼續望著她,留下淚痕。

無數個深夜,持續輪回。

而這,隻是被她發現的,

其中一個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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