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偌大的客廳裏隻亮著昏暗的地燈,鄧晚清已經數不清自己等了多少個這樣的夜晚,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讓她心力交瘁。
祁望喝醉了酒被一個女人攙扶著,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雪白的領口印著口紅印。
“祁夫人,祁總他喝醉了,先讓他休息,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身穿性感紅裙的女人嘴上說著善解人意的話,眼裏的嘲諷與挑釁卻毫不掩飾,領口開的極低露出傲人的事業線。
啪——
鄧晚清抬手給了女人一巴掌,端莊自若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這種女人配不上讓自己動怒。
“這裏是我家,沒有你說三道四的份兒,滾!”
“祁總……夫人她……”
女人被打後眼裏露出一抹錯愕,捂著通紅的臉哭的梨花帶雨,柔若無骨的依附在男人的懷裏。
祁望並沒有完全被酒精迷去神智,看到心愛的人被打,心頭的怒氣瞬間湧了上來,指著她大聲咆哮。
“鄧晚清,你幹什麽?你這個瘋子!”
“我幹什麽?你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麽?這是我們的家,我還沒死,你就帶著這個女人登堂入室。”
兩人自高一軍訓時一見鍾情至今,已有三十年,共同育有一子。
看著他為了別的女人大罵自己是瘋子時,鄧晚清的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他當初跪在地上向自己求婚,緊張激動到渾身顫抖的模樣。
“祁總,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來的,我現在就走。”
女人攙扶著他走向沙發,眼裏的淚水愈發的洶湧,將他安頓好,便做出一副悲痛欲絕要走的架勢。
“回來…”
祁望喝多了怒氣也被無限的放大,拉著女人坐進自己的懷裏,動作溫柔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醉意朦朧的眼睛緩緩挪到妻子的臉上,說出來的話如同能將人淩遲的利刃,一刀一刀剜著對方的心。
“我早就受夠你了,呆滯刻板無趣,整天待在家裏,和一個保姆有什麽區別?
我在外麵應酬你卻坐享其成,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天天管這管那。
那個成功的男人在外麵沒有女人?我沒跟你離婚都不錯了,你有什麽資格對我大吼大叫?”
近一年來,兩人沒有再好好說過一句話,這種喪偶式的冷暴力婚姻,早已經折磨的鄧晚清痛徹心扉。
付出了這麽多,卻被他當著外麵的女人的麵,數落的一無是處,任誰也是無法忍受的。
“我坐享其成?我呆滯刻板無趣?這個家大到你工作生意夥伴上的關係維護、家族的利益糾紛。
小到阿風的成長、教育,你的衣食住行,那一樣不是我操辦的?
我也可以去外麵工作,但是是誰讓我在家照顧孩子?
你以為就你很累?你知道我為這個家犧牲了多少嗎?
離婚?可以啊!我們現在就去離婚,我真是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你說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提離婚?”
祁望抓起桌子上的花瓶衝著她狠狠砸去,覺得自己的男性威嚴被挑釁到,起身顫顫巍巍的朝她走去。
鄧晚清沒來得及躲,被砸了個正著,額頭上的鮮血汩汩往外流,臉上的震驚還未散去,就對上了他陰鷙的雙眸。
“你……不能和我離婚,也別想和我離婚,死也要和我死在一塊兒。”
祁望抓著她的手,僅存的神智已經快被怒火完全吞沒,緊緊拽著她要往樓上走。
他的力氣太大,鄧晚清根本掙脫不掉。
兩人在客廳裏撕扯起來,她情急之下狠狠的扇了祁望一巴掌。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惡心,帶著你這肮髒的身體和這個女人一起滾出我的視線。”
今天是她們的二十周年結婚紀念日,自己本來做好了一桌子菜,等他回來一起好好說說話。
把兩個人之間的問題說清楚,然後體體麵麵的退場,卻不曾想等來的是這樣的場麵。
“惡心?肮髒?”
這兩個字眼深深的刺痛著祁望的神經,他發了瘋似的掐住了鄧晚清的脖子。
看著她逐漸通紅的臉和不斷掙紮的雙手,女人終於坐不住,怕鬧出人命來趕緊上前阻止。
鄧晚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努力抬腳狠狠的踹在祁望的腿上,尖銳的的刺痛讓他發出痛呼,手裏的力道鬆了下來才得以逃脫。
“祁總,夫人想跟您離婚,您不如就隨了她的意,何必互相折磨?”
女人見他們鬧離婚心裏忍不住的得意,隻要他們離婚,自己的機會就來了,就能坐上祁夫人的位置。
“滾!”
祁望推開她朝著鄧晚清走去,自己永遠都不可能離婚。
男人都是現實的,移情別戀是常事,就算換一個妻子也會走到這一天。
而對於鄧晚清是不一樣的,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那份感情沒那麽容易割舍。
他愛別人和愛這個家並不衝突,人類的生命短暫,自己和她們也根本就不會長久。
鄧晚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快步跑到廚房拿著水果刀對著他,亦步亦趨的往後退。
“祁望,我們離婚,你去尋找你的幸福,我們不要再在一起了。”
麵對他的靠近害怕的渾身發抖眼淚狂掉,慢慢被逼到了角落裏。
“你想都別想!”
“你不愛我,為什麽還要耗著我?”
鄧晚清的情緒洶湧決堤,胡亂的揮著手裏的水果刀,企圖嚇退他,
“把刀放下…”
祁望又一次攥住她的手腕,從她手裏搶奪水果刀。
“不要……你別碰我……”
這把水果刀成了鄧晚清唯一的依靠,傾盡全力和他爭奪,想要緊緊的攥在手裏。
兩人的手都攥著刀柄,刀尖明晃晃的橫亙在兩人之間,在不斷的拉扯中對準對方的要害。
鄧晚清的力氣終究是不敵祁望,在最後一次拉扯中。
她的手突然卸了力,刀尖直直的插進了她的心髒,也是蛇膽所在的位置。
鮮紅的血液瞬間噴湧而出,祁望攥著手裏的水果刀猛然清醒,呆滯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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