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剛下晚自習的祁風打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父親手裏的刀,捅進了母親的胸膛裏。
客廳裏還坐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女人,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阿……”
蛇膽破裂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鄧晚清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急速下墜,目光慈愛的看向門口尚且年幼的孩子。
“晚清……”
祁望慌亂的丟掉手裏的水果刀,蹲下想要去抱地上的妻子,顫抖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悔恨。
自己從來沒想過要殺她的,怎麽會這樣?
“你滾!滾!”
祁風扔下書包快步跑了過來,憤怒的推開了這個殺人凶手。
伸手倉惶的想要捂住她胸口的傷口,想堵住這怎麽也停不下的鮮血。
“媽……媽,你堅持住,我們去醫院……”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他努力的想要把母親從地上抱起來,卻被摁住了雙手。
“阿風,對不起,媽媽沒辦法看……看……看著你長大,你往後一個人也要好好的,好好的……長……大……”
鄧晚清拚著最後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腦袋緩緩的垂了下去,失去了全部的呼吸和心跳。
“媽……媽……”
祁風慌亂的拉著她的手,顫抖著身體去探她的鼻息。
一顆心瞬間墜入穀底,像是被長滿刺的荊棘纏繞痛不欲生。
“晚清……”
祁望跪坐在一旁想去看一看她,卻被祁風凶狠絕望的目光瞪了回去。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那個女人她哪裏比得上我媽媽?為什麽?”
祁風早知道他出軌了,卻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外麵的情人。
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他惡心的想吐,恨不得親手送他們下地獄。
“……”
巨大的痛苦和驚慌壓的祁望啞口無言,沉默片刻後他帶著受驚的女人離開了別墅。
父子倆再一次見麵,是在鄧晚清的葬禮上,對外宣布病逝。
她沒有什麽親人,來的大多都是蛟族的人和祁望的一些生意夥伴。
他們一個個語氣悲痛的哀悼,卻並無一人真心難過。
14歲的祁風站在靈堂裏,看著形形色色來往的人,和無動於衷麻木的父親,向權勢低頭的外公外婆。
一切的一切都是多麽的可笑荒謬,他的心境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祁望是蛟族產業實際掌權者,所有人都會站在他的那一邊。
妻子死後兒子看他的眼神裏常常帶著恨意,漸漸的他無法忍受,便將他丟到了蛟族的祖宅。
一個沒有母親疼愛,不得父親重視的人,在龐大的族群裏會受到怎樣的待遇可想而知。
他是蛟族嫡係一脈,落的這等境地,那些旁支恨不得踩在他的頭上撒尿。
鄧晚清死後祁望也隻是傷心了一小陣,隨後又開始了以前的生活,沒有人管束反而玩兒的更開。
祖宅裏雖備受欺辱,可也讓祁風抓住了更多機會。
他努力的學習修煉,漸漸成了新一輩裏的翹楚,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都被他狠狠踩在腳下。
在大學時利用自己裏母親留下的房產抵押,向銀行借了一大筆錢做項目投資,賺了自己的第一筆創業資金。
當時恰好趕上電競行業興起,他創建了SWE俱樂部。
培養了多支職業電競選手隊伍,在各個遊戲領域都有一定建樹。
也是在同年,他與自己的父親祁望和解。
那件事過後,祁望仍舊沒有與那個女人分開,成了他養在外麵的眾多小情兒中的一個。
時過境遷,父子兩人終於放下隔閡,祁望心裏對這個優秀的兒子十分滿意。
兩人吃飯的地點就定在當初的那棟別墅裏,這裏已經很多年沒住人,但卻收拾的很幹淨,一切陳設都不曾變過。
雖感到很不適但祁望並未多想,畢竟是父子血濃於水,這些年自己虧欠他很多,也想過去彌補。
一進門,父子兩人笑臉相迎,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當年的那個女人也被帶了過來,祁望似乎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愧疚,讓女人給他道歉。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祁風舉杯敬兩個人,眼眸中帶著溫和的笑意,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標準的紳士風範。..
“好,以前的事情就隨它去吧,是我對不住你。”
祁望滿眼欣賞的看著他,對於他肯放下成見接納自己,而感到開心幸福。
“以前是我年齡小不懂事,我敬您一杯。”
祁風舉著酒杯,裏麵輕輕晃動的酒液,猶如他心底掩藏的波濤,洶湧卻並不顯現。
冰釋前嫌後,祁望讓他進入蛟族的房地產公司,擔任執行總裁一職。
他出色的能力和聰明的頭腦,為公司創下不菲的收益。
令祁望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也讓他在公司逐漸收攏人心。
鄧晚清的祭日那天,祁風借口邀請他和那個女人過來吃飯,慶祝自己新談下的大項目。
女人得到祁風的接納,也越來越信任他,以祁家女主人的身份自居。
幾杯酒下肚,祁風去了廚房,拿了一把和當年相似的水果刀,直直的插在女人的麵前。
祁望喝下的酒裏下了藥,神智清醒卻四肢無力不得動彈,目光疑惑驚恐的瞪著他。
“你……這是什麽意思?”
女人被嚇了一跳,驚魂不定的捂著胸口,拿不準他是什麽意思,雙手發抖的厲害。
“拿起來,殺了他。”
祁風兩條修長的腿交疊,目光平靜的看著她,以上位者的口吻發號施令。
“你開什麽玩笑?這是犯法的,你瘋了!”
女人驚恐的看著他,想起多年前鄧晚清的死,還忍不住脊背發涼。
“犯法?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你和他隻能活一個,自己選吧!”
祁風的笑聲響徹整個客廳,清俊的麵容上神情逐漸扭曲。
“祁風,我是你父親,你敢弑父他們饒不了你。”
祁望沒想到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裝的,心底前所未有的恐懼蔓延,卻毫無反抗的力氣。
“父親?與其擔心別人饒不饒的了我,不如擔心自己活不活的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