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首輔俏廚娘

第148章 下下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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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彥卿上前追了幾步,撈了幾下才重新抓住宋好的手,宋好甩了兩下沒甩掉,反而被一把拉進他懷裏。

“老婆,別生氣了。”裴彥卿囊著聲音低聲哄她,“日後咱們一定生個可愛的。”

“我才不給你生……”宋好說到一半卡了殼,愣愣的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呀不知羞不知羞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才那群小孩兒不知道從哪兒又竄出來,開始圍著宋好二人轉起圈圈。

“走開走開!”宋好羞惱的一下從裴彥卿懷裏掙脫出來,揮手要趕走這群可惡的小屁孩。

裴彥卿剛要幫著宋好去抓這群小東西,卻突然聽見了什麽似的,停下了腳步回頭愣愣的看。

宋好趕走了小屁孩,走過來問他:“怎麽了?”

裴彥卿左右沒有看到人,扯了笑容道:“沒什麽。就送到這裏吧。”

獨自一人走在路上,他還在回想,方才那一聲“大伯”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聽。

裴家幾人跟他關係都算淡漠,隻有勇哥兒這個小不點,路也走不穩話也說不清,可見到了他就總是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奶聲奶氣的叫大伯。

可方才他回頭,卻又沒有看見人影。

裴彥卿搖搖頭,大抵是他聽錯了。

宋好早上跟裴彥卿被小孩兒這麽鬧了一通,回頭就去了天香樓和柳元英匯合。

宋好到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了天香樓底下。

見著宋好抬腳要進樓裏,柳元英掀了車簾子,招呼道:“我在這兒呢,快上來吧,就等著你了。”

宋好忙上了車。

香山寺在豐城東南方的一座矮山上。

距離天香樓相隔倒不遠,隻是其中有一段進山的路有些崎嶇難行,馬車顛簸的柳元英臉都白了,宋好隻好和她下了馬車步行。

宋好和柳元英相互搭著手下車時,看見周邊也偶有步行著上山去的香客。

山路坡度漸高,柳元英走了一段有些吃力,拉著宋好的手走到路邊歇息一番。

遠處青山延綿,山間晨霧未散,草木之上還有瑩瑩秋露,映著朝陽霞光折射出耀眼的星芒。

這裏風景秀麗,除了不遠處一間寺廟外,幾乎沒有人為開發的痕跡。

宋好身處其間,不免心曠神怡,極目遠眺時,就連身側柳元英被一個跑的跌跌撞撞的小孩兒衝撞了也不曾注意到。

等回過神來,宋好看著柳元英身側的小丫頭一邊給她拍灰一邊臉色不虞的念叨著什麽,不由問道:“怎麽了?”

小丫頭埋怨道:“方才一個小孩兒,就這麽跑著下來,給我們家夫人一下子撞跌倒了。”

柳元英笑著開解道:“才三兩歲的娃娃,路都還走不穩,這路還難走,跌撞也是難免。”

宋好點點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看見不遠處一男一女正牽著個小娃娃匆匆的走著。

小丫頭還在抱怨著那小孩兒的娘親也不看著些,宋好卻怎麽都覺得前麵走著的那位女子身影有些熟悉。

李蘭芝?

應當不是,看她和身側的男子舉止親密,應當隻是尋常的夫妻帶著孩子來祈福。

宋好搖搖頭,轉了身。

正好柳元英也已經休整好了,就拉著宋好一塊兒繼續走。

進了寺廟,宋好和柳元英先進了進了正殿,上了香後各自心念所求之事卜了一掛。

柳元英求得不外是她的一雙兒女健康成長,平安順遂。

宋好祈福前卻好好思索了一下。

其實裴彥卿的學識,參加鄉試還不到要求神佛保佑的地步,隻是宋好本就隻當求個心安,也就心念著神佛保佑,拿起簽筒重重晃了兩下。

宋好撿起掉出來的簽文,第八十二簽,下下,未宮。

炎炎烈火焰連天,焰中還有一朵蓮

到底未燒終不害,依前生葉長枝根

“下下簽……”

宋好拿著簽文,也沒怎麽研究簽文上的四句詩,心裏有點惴惴不安。

柳元英抽中的恰是個上上簽,眉開眼笑的就拉著宋好去解簽。

解簽台坐著的是個小和尚,看樣子也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卻手持念珠端坐台後一臉持正的模樣,有些小孩兒扮大人的滑稽。

柳元英見怪不怪,拉著宋好低聲解釋道:

“這位虛行師傅莫看他年紀小,在這寺裏備份可大,是上一任主持的親傳弟子,據說繈褓之中就被撿回了廟中,能聽話時就受上任主持大師佛法熏陶,會說話時就會念經,年紀輕輕道行卻高。”

宋好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虛行對著她二人行了個佛禮,念了句發號,便伸手接過簽文。

明明是看過千百遍的簽文,卻依舊能靜心從頭到尾字字念一遍,又抬眼認真打量了一眼柳元英,解曰:“心所營謀,盡可施為,若作長遠觀,福禍皆相倚。施主還是須先釋懷。”

虛行說話的時候,看向柳元英的眼神依舊溫和澄澈,卻莫名讓她覺得心中所思所想都無所遁形。

強自笑了兩聲,卻聲音艱澀的明顯,到底怕在宋好麵前失了態,柳元英側身讓過宋好,強壓住喉頭的情緒,低聲道:“到你了。”

宋好看她背過身去,動作幅度極小的撚了帕子壓了壓眼角,心底不免唏噓。

萬事萬物皆有各自緣法,旁人再怎麽勸,到底還是看自己。

何況如今她自己還為著手中這一張下下簽心有惶恐,如何自渡都成問題。

虛行從宋好手中接過簽文,未讀簽文卻先深深看她一眼,眼神複雜又滿懷探究,看的宋好直心虛。

所幸虛行並未多說什麽,低低念了兩遍簽文,再抬頭時表情已經重新變得平和寧靜了。

“南無阿彌陀佛。不知施主所求何事?”

“……”

宋好一時卡了殼,求簽時她心頭不知為何亂的很,現下被問,思索了一會兒才答道:“我夫君不日要下場秋闈,我來給他求個簽。”

虛行淺淺一笑:“來拜神佛的,皆有萬般祈願,可說不過的,總是為了自渡,不知施主可知,自己要渡的是什麽?”

宋好沉思良久,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