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摯買通一個乞丐,當其將裴母現身於謝府的消息傳給宋好和裴彥卿。
“你派你來的?!”
宋好不顧乞丐衣上的汙穢之物,直接伸手抓住對方的胳膊。
裴彥卿接連盯了幾天都不曾看到裴母的身影,這會兒卻有人特意告知此事……莫非那人一直在暗中關注?
“我什麽都不知道。”乞丐掙紮了兩下,見她還不肯放人,咬牙使出了狠勁,一把將她推開,轉而桃之夭夭。
宋好猝不及防,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幸好裴彥卿來得及時,將她攔腰抱起,她才沒有摔破後腦勺。
裴彥卿不了解情況,隻看到乞丐傷害宋好,確定她已站穩之後便要去追人,宋好急忙把人拽住,道:“不必去了,他就是個傳話的。”
裴彥卿麵露不解。
宋好遞出紙條,裴彥卿疑惑著接過,看到紙條當中的內容之時與宋好先前的反應一模一樣。
“我今晚再去一趟謝家。”裴彥卿道。
“不可。”宋好聲音急切,這事發生得太過巧合了,她懷疑其中有詐,“說不定謝蘭若早就布好陷阱,就等著你自投羅網呢,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讓你冒想。”
宋好原地打了半個圈,突然眼前一亮,道:“先讓薑焯過去探一探情況好了,大不了我再分些股份給他就是。”
自從上次利用薑焯的身份拿下戲班子的班主之後,宋好便以補償唯有讓出了幾股利給他,薑焯來者不拒,答應得爽快,利益綁做一處之後,他又在親朋好友當中宣傳好興鋪子的產品,拉動了不少銷量。
裴彥卿皺了皺眉,看起來多少有些不高興。
宋好同樣收起笑容,試探著道:“你不想讓他知道此事?”
薑焯的舅舅就是張治庭,按理說,確實是不該走的太近,但是宋好覺得裴彥卿不是那種公私不分之人,況且之前他還托薑焯追查環娘的案子了,不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裴彥卿都不像是準備與之劃清界限的樣子。
“不是。”裴彥卿答得幹脆,“我隻是不希望你一遇到困難就想到他。”
宋好:……
若非親耳聽到他這麽說,她還真不知道他居然還有這種心思。
“那、那怎麽辦?”
裴彥卿既已清楚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願,她總不可能還在這點細節之上與他對著幹。
裴彥卿道:“你回家待著,我自去見薑焯。”
宋好:……
不還是原來那個法子嗎。
宋好勉強扯了個笑容,讓他早去早回,裴彥卿也不做片刻的耽誤,當晚便將薑焯約了出來,與他說明其中的關鍵,又送了一盒宋好親手製作的點心當做謝禮。
“薑家與謝家雖然沒有來往,但若真想打探消息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薑焯偏頭思考了下,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沈戶郞的千金沈如玉與那小姐是閨中密友,倘若有她出麵,定是什麽樣的消息都能打探得來。”
沈玉如的母親與薑焯的母親時有往來,薑焯小時候也與沈玉如交好過一段時間,後來漸漸長大,出於男女有別的避諱,這才沒有繼續延續友誼。
“明日我的母親正好要去沈府做客,到時我就一同前去。”薑焯拍著胸脯保證。
裴彥卿不確定道:“沈小姐既是謝蘭若的閨中密友,又怎肯聽你差遣?”
“那是因為她還沒有看清謝蘭若的真麵目。”薑焯不以為然,“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的,到時我隻需說出謝蘭若的那幾個勾當,她定會義憤填膺,然後仗義相助。”
“實在不行,我便豁出去了,犧牲美色**她,讓她心甘情願的為我辦事。”頓了一下,薑焯又補充道。
裴彥卿沉默不語。
雖然他表現出了極其不靠譜的一麵,但就眼下這種情況,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薑焯已經有十年沒有見到沈玉如了,想當年,她還是一個又小又黑又凶的小屁孩,一想到自己還得色誘她,他就覺得壓力不小,隻是話已經放出去了,再怎麽後悔也得硬著頭皮上。
隔天他與薑母拜訪沈府之時,目光不自覺的到處亂瞥,想要找出沈玉如的身影,可惜找了半天,還是沒有見到人。
“焯而,你在看什麽呢?”
薑母輕咳了聲,以此緩解尷尬。
畢竟是在別人家裏,眼睛這樣亂瞟也太過失禮了,沈母幾番頓住,正是因為他的表現太過明顯。
“我沒看什麽啊。”薑焯胡亂回了一句,實現卻還是沒有收回來,薑焯頗有幽怨,整個嘴角都挎了下來,正要趕他回家,沈母卻突然笑道:“是不是在找玉如啊?”
此話一出,一旁的丫鬟們頓時掩嘴偷笑,竊竊私語,薑母麵上的尷尬之色更重,薑焯回過神來,明明就沒有那種意思,但還是被眼下的情形搞得臉和脖子一起發熱。
來都來了,總不可能無功而返。
薑焯自我安慰了一回,隨後挺直腰板,裝成副沒事人的樣子,道:“沈夫人慧眼如炬,我今日過來,確實因為玉如,不知她現在在哪兒,可否讓人帶我過去見她?”
他這般理直氣壯,真是讓薑母丟盡了臉麵。薑母擺出架勢,正要訓斥一番,沈母卻又先一步道:“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語罷,她看向守在一旁的丫鬟,丫鬟領意,緩步來到薑焯麵前,行了一禮之後道:“薑公子,請隨我來。”
心願達成,薑焯一喜,連忙道:“多謝沈夫人。母親,您先在這兒陪沈夫人,兒子去去就回。”
“這裏是沈府,玉如又是女子,你可得讓著她點,千萬不要欺負她,否則我定要你好看。”薑母板著臉叮囑了幾句,薑焯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催著丫鬟在前帶路。
丫鬟領著薑焯來到一處湖邊,站定腳步,道:“薑公子,小姐彈琴之時不許外人打擾,您現在這裏等著,待我通報過後,您再過去。”
聽得她這麽一說,薑焯這才留意到湖中隱約傳來的琴聲。
排場真大。
薑焯雙手叉腰,稍有些不耐煩的道:“早去早回。”
丫鬟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走向湖麵的九曲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