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朕對她到底太過於仁慈了點。”李恒沒回答許清秋的話。
皇後到底是一國之母,他不能真的承認皇後有錯,但他也不是傻子。
許清秋都能夠看出來的事情,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許清秋也聽出了李恒話裏的意思,聰慧的沒再多言。
一國之母就算再不對,她也隻能夠嬌憨的不解一句,不能編排,這是大不敬。
“皇上,娘娘也許是無奈吧,咱不說這些不好的了,妾身找沈太醫學了一些按摩的手法,現在讓您試試。”許清秋一骨碌的爬起來,一點一點的替李恒按著。
她動作輕揉,力度適當,竟是按得李恒昏昏欲睡。
屋內的香爐縈繞著嫋嫋青煙,暖帳紅床,一男一女倒也顯得無比和諧美好。
李恒就這麽躺著,竟難得覺得這樣的日子讓他十分眷戀。
“梓墨,清兒觀太後身體似乎不太好,清兒這有些養生的茶,梓墨能夠送一些給太後嗎?”許清秋想到太後的身子骨,伺機道。
這茶,她若是親自送給太後,太後不一定會收,但是李恒送的就不一樣。
這茶是藥茶,幾種草藥配置的,泡了茶當茶飲,沒草藥那麽味道重,但對身體是有益的。
這些草藥她悄悄泡過靈泉水,對太後娘娘的身體隻會有益,不會有害。
但凡太後的身子骨好一點,讓太後看到了希望,她再出麵醫治,這也能夠讓太後放下對她的戒心。
放下對治病無果帶來的絕望。
“丫頭有心了,關心朕不說,還關心起母後來了。”他伸手握住許清秋的手,輕輕的揉了揉,“朕有丫頭你,是朕這輩子莫大的福分,這茶,朕定會拿去給母後。
丫頭的心意,朕也會代為轉達。”
“梓墨,不可說是清兒送的,太後娘娘謹慎,對治病一事現在頗為抗拒,咱們還是謹慎些好。”許清秋提醒了李恒一句。
李恒反應過來,“那豈不是委屈朕的丫頭了?”
許清秋笑著用拳頭輕捶了一下李恒的肩膀,“清兒哪裏委屈了,梓墨好,太後好,清兒才會好。”
李恒哈哈一笑,長臂一伸,再次將許清秋拉入懷中,“丫頭啊,最是傻的。”
一番嬉鬧,又是一番體力活。
*
錦瑟宮!
“娘娘,信已經送出去了,皇上和太後也太過分了,這事都跟您沒關係,怎的能將您的權都給奪了。”墨菊站在一旁,想起桃蕊的死,心底意難平。
明明事情做的天衣無縫,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皇後無力的靠在軟榻上,恍惚的眼神帶著一絲絕望,視線落在那搖曳的燭火上,唇角的苦笑拉長。
“墨菊,這深宮大院的,人人都在爭奪那一份權力,誰還管你委屈不委屈,太後和皇上,他們顧及的是要權衡利弊。
在他們眼底,誰都是可以犧牲的。
你別看許清秋現在得寵,不過是皇上圖她一時新鮮罷了。
你覺得她的好日子能長久?”
皇後絲毫沒將這次的事情當回事。
隻要她還有娘家在,李恒就不會真將她如何。
到底還有個跋扈的淑妃在,她不傻,皇上一直對她相敬如賓,不過就是來製衡淑妃。
淑妃怕德妃,可是德妃都快病死了,如何和淑妃抗衡?
還不是需要她來!
“娘娘說的對,可是桃蕊難道就這麽死掉了嗎?”墨菊心底不甘心。
“不會,這個仇,本宮一定會替桃蕊報,這次的事情,是本宮被人給反算計了。
墨菊,安撫好桃蕊的家人,切記不可怠慢了。
她跟了本宮這麽多年,是本宮虧待了她。”淚水從皇後的眼角滑落。
對於桃蕊,她是失去了左膀右臂,更是失去了親人。
那麽恨,在血液裏慢慢流淌,順著她的血管流便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這個仇,她必須報。
“是,娘娘。”墨菊挑了挑燈芯,不再多言。
他們現在能做的便是等。
等蘇家周旋和運作的結果。
娘娘掌權後宮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掌權的。
皇後這邊死氣沉沉,淑妃那邊卻是興高采烈。
淑妃看著放在桌案上的折子,媚眼笑得眯成了一道縫。
珍珠將茶遞給她,“娘娘,皇後和太後娘娘將後宮大權讓您和德妃一起打理,如今德妃身子抱恙,事情全都落在娘娘您一個人的身上。
可不是等於後宮大權全都交給娘娘您一個人了。
您等著這一天等了這麽多年,可算是等來了。”
“是啊,娘娘,看來皇上和太後還是十分看重您的,前麵有您的兄父撐著,宮內您執掌大權,您再懷個龍子,您這後宮的位置可就徹底穩了。”瑪瑙也跟著附和。
提及子嗣,陳淑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靨如花的臉忽的沉了下去,眼底閃過一抹落寂,“子嗣,是啊,入宮這麽多年,多少人都懷孕了,怎的獨獨就本宮懷不了?
這些個太醫,明明說了本宮的肚子沒任何問題,怎的就懷不了!
難道這就是命嗎?”
她氣的拿起一個杯子便砸在了地上,“去,讓傅雁南過來替本宮瞧瞧。”
瑪瑙身子一抖,“娘娘,整個皇宮都知道傅雁南是皇後娘娘的人,您讓他瞧?”
陳淑妃冷漠一笑,好看的眉眼間全是算計,“以前確實是皇後的人,以後是不是那就難說了。
本宮讓你去,你就去。”
瑪瑙,“……”
娘娘,您這麽做是不是太冒險了點!
陳家滿門將軍,確實有爭後位的資本,但是蘇家也不是吃素的。
瑪瑙總覺得陳淑妃這麽做,是在冒險。
可她一介宮女,如何能夠左右主子的決定!
“是,主子。”瑪瑙行禮後往宮外走,心底依舊擔憂的不行。
今日個傅雁南剛好值班,聽聞淑妃請他過去,愣了一下。
整個太醫院不僅僅他一個太醫值班,他不懂淑妃不請別人,為何單單請了他。
現在皇後剛剛被“禁足”,陳淑妃就如此明目張膽的請他,這目的不難讓人猜測。
傅雁南有些猶豫,皇後的手段他是清楚的,真讓皇後對他起了疑心,後果不堪設想。
可陳淑妃亦是他不能得罪的。
他站在原地左右為難。
瑪瑙瞧見他那樣,氣不打一處來,“傅太醫,怎的?
難道我家娘娘請你過去瞧瞧身子骨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