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他問過阿肅，為什麽對他這麽好，阿肅就隻回了一句因為你是封哥。
在真相大白的時候，原來是這樣嗎？
是因為他是喜歡的人，才會對他這麽好。
那樣明目張膽的偏愛，他發覺到了，卻從未認真去想。
還有和他約法三章，兩人同居，把主臥讓給他，給他係領帶，告訴他隻給他一個人係過。
自從這次回來，明明才十幾天的工夫，他卻有很多不一樣的感覺。
在外人麵前，阿肅似乎並沒有那麽的明目張膽，像是怕被他發覺一樣。
可在他麵前，阿肅真的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他。
他還記得第一天喝醉的時候，阿肅蹲在他麵前，小心翼翼地幫他穿鞋。
那時候沒覺得，隻覺得阿肅真好。
仔細想想，原來從這次一開始見麵的時候，阿肅的每句話都在暗示，都在意有所指，可他一直沒有任何的察覺。
哪怕察覺到了，也不願去多想。
現在知曉了其中隱藏的東西，他感覺他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沸騰。
緩過神，他看到了阿肅從紅到白的臉色，抿了抿唇瓣，眼睛微熱。
到底，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這個秘密太大了，他一時間有點不太能接受。
蕭晉安察覺到兩人之間奇特的氛圍，扒拉著自己的手指，眼底滿是狡黠。
這下子，爸爸裝不了了吧？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捅破窗戶紙？
確實，很有趣。
蕭逆臉色微微發白，光是看到封哥的神情，就知道封哥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等到下車的時候，封哥也一句話都沒說，他的心沉到了底，卻又鬆了一口氣。
至少，沒有直言拒絕什麽，或者是提前向他意有所指地警告些什麽。
這說明了封哥還是有點喜歡他的嗎？
說明了，他們還能繼續處於曖昧關係嗎？
他不知道。
五人下了車，到酒店裏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裘元賀和鄒欒，在各個桌前敬酒，餘光忍不住觀察著封叛和蕭逆的情況。
鄒欒是因為虧欠，還有能看出來封叛對蕭逆有點喜歡，不希望封叛錯過一個這麽喜歡他的人。
而裘元賀，他隻是希望鄒欒的願望能夠實現。
“封總，小蕭總，喝一杯嗎？”
鄒欒在敬酒敬到他們這桌時，拉著裘元賀滿臉的笑意。
似乎是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氛圍，有點……不太正常。
“喝。”
蕭逆微微一笑，捏起了酒杯，朝向鄒欒的杯子上輕輕一碰，隨即仰頭一飲而盡。
整整一杯紅酒，連停頓都沒有。
他滿腔的情緒沒有辦法發泄，也不願讓封哥看出什麽，隻能靠喝酒去隱藏。
他全程沒敢再多看封哥一眼，怕看到封哥眼底的複雜，也怕看到封哥眼底一切他不想看到的情緒。
他一直都在努力，可這一次他想逃避。
封叛在旁邊看著，手指都攥緊成了拳頭。
他能看到阿肅因一口氣灌下那麽多酒，而染上薄紅的眼尾，還有那枚讓他心尖微動的淚痣。
妖冶，**，含著幾分媚色。
看著阿肅喝酒的時候，都半闔著眼，心口像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痛，很刺痛。
他似乎從未見過阿肅這般模樣。
不，他見過。
五年後的第一次見麵，在酒吧的時候，他見到過這樣的阿肅。
如今細想，阿肅當初那樣的情緒是因為他吧？
以為他是為了鄒欒而回來的，是嗎？
他還記得阿肅很認真地問過這句話。
蕭逆一口氣喝了一整杯紅酒，感覺頭都有點發昏，眼前有點天旋地轉。
他本就沒什麽酒癮，也鮮少喝醉。
這次鄒欒的婚禮，上的都是年份比較久的紅酒，後勁兒很大。
一次性喝的太多，著實是有些上頭。
還好，小團子讓景州他們帶走了，等結束後景州會負責將小團子送回去。
猛然站起身，他手扶著頭，眼前微微重影，“恭喜你們，我喝的有點多，去個衛生間。”
他暫時不太想麵對封哥了，想一個人清醒一下，重新出發。
在沒有被明確拒絕之前，他不可能放棄封哥，喜歡了十年的人，總歸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為他過去這十年的喜歡，求一個結局，即便結局可能不是他想要的。
“好。”
鄒欒和裘元賀相互對視一眼，挑了下眉頭。
這情況……是戳穿了嗎？
他們多看了封叛一眼，隻看到封叛的眉宇都擰了起來，神色似乎有幾分擔憂。
兩人離開原地，走遠了一點。
“我看這情況，是知道了吧？”
鄒欒皺了下眉頭，不太確定。
“應該是，所以兩人的氣氛那麽僵硬。”
裘元賀攥緊了鄒欒的手指，視線忍不住瞄了瞄不遠處的一個男人，有點心不在焉。
“嗯。”
鄒欒淡淡應聲，抬眸就察覺到裘元賀走神，朝向他看的視線跟著望去。
看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張臉有點麵熟。
他記憶力一向不錯，思忖了幾秒，擰眉道：“怎麽了？你認識宋懸？”
好像是宋家的小少爺，沒什麽交集，甚至八杆子都打不著。
“宋懸？不認識。”
裘元賀緩過神愣怔了一下，宋懸又是誰？
難道是旁邊那位嗎？
緊接著，他忍不住問：“那你認識宋懸身邊那個人嗎？”
“誰啊？”
鄒欒擰眉多睨了幾眼，“有點眼熟，但好像不認識。”
主要是沒那麽臉熟，他記憶力好也不代表什麽人都記得。
“你給他發過微信消息，你不記得？”
裘元賀咬牙切齒。
鄒欒：“？”
他在說什麽？
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裘元賀還是沒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是那眼底的陰霾都要他自己給吞了。
婚禮前，他還在等著欒欒想起來呢。
沒想到，到底是從未記得過。
*
封叛坐在飯桌前，沒半分鍾就有點坐不下去了。
想到阿肅喝了整整一杯，還臉頰泛著紅，明顯是有點喝多。
他忙起身，就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這個點，衛生間的人並不多。
酒店的衛生間，有好幾個，他們屬於比較尊貴的客人，就在右邊的位置，相對衛生間也很大。